凌晨兩點。
拖着疲憊的身軀,我推開了關押着李箐和吳水水的房間大門
“啊”李箐發出瘋子般的尖叫聲。
我看着吳水水,她也呆呆傻傻的看着我,咬着脣一聲不敢吭,盯着我的眼神裏閃動着一種迷茫和隱隱約約的詢問意思。
我笑了笑道:“很好,看來你記住了我告訴你的話”
話音落下,我看了喬杉一眼。
喬杉利索的擡起手臂扣動了扳機
槍響
一蓬鮮血迸濺在了雪白的牆壁上,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着是一道身影轟然倒地的聲音。
我將手上的銀色博萊塔放在桌上,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點燃,然後隔着一層雲煙看着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抖的吳水水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我不是你認爲的好人,我只是比力哥更狠的惡人而已,這個世界的人心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可是”吳水水顫抖得厲害,一臉驚懼的盯着我的眼神帶着哭腔道,“你不是說過的,只要我乖乖的,你就會讓我沒事的嗎現在現在你是要將我殺了嗎”
我舉起槍口,對着吳水水的眉心嘆道:“如果不殺你,你將知道的消息透露出去一個字,就會死掉很多人,所以我不得不做出這樣艱難的選擇”
這一刻,吳水水終於崩潰,捂着嘴大哭出聲,眼淚滾落下來盯着我哭道:“大叔,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乖乖的你就讓我沒事的,你是善良的大叔我知道的一路你都在幫我我不想死啊我想回家嗚嗚嗚嗚”
我抽着香菸,一口一口的吐着煙霧。
喬杉看着我的樣子,皺着眉擡起了他的槍口。
“大叔”吳水水一臉可憐的看着我,眼神哀求着。
我扔掉菸頭,將喬杉擡起的手按了下去,然後將博萊塔推過去放到了吳水水的面前說道:“你回不去了,這是從你選擇賺那50萬就註定了的,但是我現在可以給你除了死亡以外的另外一條路”
“你說我會乖乖聽你的話的大叔”吳水水使勁的擦着自己眼角止不住的眼淚,可憐兮兮的盯着我說道。
“這把博萊塔大概兩斤重,用來殺人的手感是最合適的,你以後叫玫瑰,喬杉會送你出國找個地方特訓,如果兩年後你能夠像我一樣穩穩的拿住這把槍的話,那你就回到我的身邊來”
“老規矩,你乖乖聽話,我讓你沒事”我盯着吳水水說道。
吳水水頓時咬着脣狠狠的點了點頭,使勁的擦着眼淚道:“好,我聽你的話,大叔”
“拿起它,拆開”我靠坐在椅子裏朝着吳水水說道。
吳水水頓時拿起了博萊塔,然後笨拙至極的完全沒有方法的亂動着,半小時過去她只學會了將彈匣卸下,槍身是無縫的,吳水水壓根沒有接觸過槍,所以哪怕她的指甲刮出了血也沒能將槍給拆開,但她卻一絲不苟努力的在繼續想着辦法,眼淚一顆一顆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桌上
我點燃香菸,靜靜的看着這個小女孩努力求生的一幕。
而我想要的,也正是這樣的結果。
只有生死壓到面前,人才會努力,只有經歷到死亡的恐懼,纔會懂得生的珍貴,吳水水這樣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太多了,她們貪圖虛榮一着不慎陪葬一生,但那些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唯獨吳水水這個人,和我畢竟有着同行千里的緣分
一個小時過去了,吳水水終於在指甲全都折斷流血後,找到了辦法,笨拙的她將槍管拆卸開來後,忍不住抹着眼淚笑着擡起頭看着我說道:“大叔你看我做到了,是不是這樣的”
我衝着她淡笑道:“雖然不完全正確,但你得到了活下去的資格,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的人心永遠是複雜的,你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唯有自己的雙手才能改變一切,懂了嗎”
“我懂了”吳水水點了點頭,擦乾淨眼角最後的淚水。
我盯着吳水水說道:“從今以後,你叫玫瑰,不叫吳水水”
“好”吳水水認真的點着頭。
“還有”我笑着說道,“其實我不叫洛秋,我也不是大叔,我今年和你差不多大,再過幾天就是我20歲的生日了”
吳水水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訝,然後笑着說道:“我知道了大叔”
我起身朝着喬杉說道:“我把她交給你了,兩年的時間從教她拆卸這把槍開始,她的代號叫作玫瑰”
喬杉點了點頭
我起身離開
“大叔”玫瑰忽然站起來朝着我喊了一句。
我轉頭看着她問道:“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大叔”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玫瑰問道。
“我叫楊硯”
說完這句,我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站着的崔穎嘆了口氣道:“只有一聲槍響,你的心腸太軟不是好事,這條路上每個人都跟惡魔一般,你我都知道只要出現一點點的意外,就會死掉”
“可我們畢竟是人,不是魔”我皺着眉說道,“穎姐,你也記得要保住一絲善良,如果你打算要一個孩子的話,至少得讓你的孩子知道,你畢竟還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魔”
“呵呵,你越來越複雜了”崔穎搖了搖頭道,“晚上治療”
“現在吧,我趕着回程”我遲疑了一下說道。
崔穎點了點頭,把我帶到了她的房間
半小時後,幫崔穎做完了治療,我和軒轅銘以及張安他們聊了一會兒,大致是這邊的事情交待好了之後,我獨自開着力哥之前的那輛豐田霸道上路,然後打了個電話讓吳申開車調頭過來接應我
這也就意味着,吳申終於如願以償的,要從一名黑車司機,晉升爲縱貫滇南線上的一名毒蛇了
150斤的貨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豐田霸道上面能夠藏下,但是如果遇到真正嚴格的檢查是絕對躲不過的,但好在這一路上所有的東西我都是親自跟着力哥和劉林他們學下來的,怎麼躲過去,怎麼打點,這些我都瞭如指掌
在路上的時候,我換了手機給洛川打了電話將這邊發生的事情按照自己編的故事講述了一遍,當聽說力哥死了之後,洛川顯得情緒激動的大罵了一番,並且喝問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隱約的描述着真實的現場,因爲我相信洛川肯定已經收到了風聲的,洛川在得知我已經運着150斤的貨返程後,急忙用溫柔的語氣誇獎了一番我,然後安撫着我,讓我不要害怕不要緊張,她會派人在來的路上接應我,我當然是有些害怕有些緊張又有些驚喜的表示了自己的情緒
兩天後,當我在贛泊地界和吳申碰頭的時候,忽然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從京州那邊傳了過來,我捏着吳申的手機愣了半晌,驟然間怒罵了一句王八蛋然後憤怒至極的將吳申的手機砸成了稀爛
剛纔和梁媛媛通話讓她幫我打探洛川那邊的消息和動靜時,梁媛媛告訴了我一個不幸的消息,胡毅峯那個傢伙在酒醉之後跑到了雪梅姐的家裏去鬧事,在和雪梅姐的爭鬥下,將雪梅姐從二樓的陽臺推了下去,雪梅姐的雙腿粉碎性的骨折,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的建議是截肢,而胡毅峯在這件事發生後就逃出國去了,所以貽誤是胡毅峯想要瞞着袁家出逃才導致貽誤了治療的時機,導致雪梅姐的組織多處壞死
人生之慘,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