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尷尬,當着人家爺爺的面要揍孫子,這架勢真的有些囂張。
林嘯天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與你師父可是過命的交情,他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他的命。”
這言外之意就是在討人情,他不敢確定是個什麼樣的人,絕對不敢把孫子交給他。
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您是長輩,您的面子該給。”
林嘯天爺孫倆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肯鬆口就是好事。
“不過”
一句不過頓時又讓兩人提心吊膽,神色戒備的看着他。
“不過他必須讓我揍一頓幫我朋友出氣,我承諾絕對不留病根。”
林嘯天又鬆了一口氣,只是打一頓的話似乎也無所謂,他還想努力一下。
“你不是說應該給我面子嗎”
“對啊,這已經給您面子了,我本來打算打他個半死,留下點暗傷,讓他在病牀上躺一段時間再死。”
說得輕巧,卻聽的林昊天直冒冷汗,這傢伙真的想殺掉自己,僅僅是因爲自己叫人去把他朋友打了一頓。
令一邊白少華儘量不動不出聲,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他巴結林嘯天完全是因爲林嘯天的醫術,他卻從沒想過醫生也有這麼兇殘的存在,自己還是繼續潛水吧。
林嘯天皺眉看着:“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搖頭,正色道:“老爺子,您知不知道您孫子玩出人命了,而且他還招惹了陳家。”
林嘯天悚然一驚,喉嚨動了動,乾巴巴的問:“哪個陳家”
“巫醫一脈。”
“你個小王八犢子老子今天揍死你”暴怒的林嘯天飛起一腳將身邊的孫子踹翻,接着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矯健的不像個老人。
白少華有些猶豫,他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勸架。
好在反應的要比他快,探手抓住林嘯天的拳頭:“老爺子您消消氣,這事兒還是要我來解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那陳家可是川省的地頭蛇,巫醫一脈雖然殘缺,可是那些人都是一羣瘋子,昊天連他們都敢招惹,他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林嘯天激動的渾身發抖,似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子,
林嘯天這一番毒打後林昊天的鼻青臉腫的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鼻血,綻放出厭惡的神色。
“我早就看他們陳家不順眼了,明明有着大好資源卻不用,還在我們頭頂上作威作福,他們算老幾醫生很了不起嗎,你能毒死一湖魚,你等擋住一顆子彈嗎老子受夠你們了,老子今天就把這陳家掀翻,川省大山重重,與外隔絕,推倒了陳家我就是這裏的土皇帝”
林昊天眼神中流露出無與倫比的野心。
林嘯天捂着胸口,老臉以爲羞憤漲紅,一言不發。
而此時林昊天更指着他大吼道:“你們都老了,沒有進取心,這天下是我們年輕人的”
難得正色打量了林昊天一眼,然後上去給了他一耳光,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了白玉樓的正門前,無論他如何掙扎,那隻大手都像鉗子一樣死死抓着他不放。
“王八蛋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殺了你,你聽見沒有,我一定會殺了你”林昊天拼命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此時正是喫飯的點,白玉樓又是川省有名有姓的大酒樓,來川省的旅客又或者是本地人都愛來這裏喫飯,再加上這裏是黃金地段,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現在稱之爲人山人海也不爲過。
將林昊天隨手丟在地上,他纔想爬起來就被踢中胸口倒下,這次踢的有點狠,讓林昊天喘不過氣來。
就這樣,兩個男人在白玉樓前,一個面帶不耐煩,一個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拼命喘氣。
愛看熱鬧的人多的是,這裏頓時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他們不認識,卻認識林昊天,這張作威作福的臉識別度很高。
“臥槽,這不是林昊天嗎,那人是誰,這麼生猛的嗎”
“日咧,太牛叉了,竟然敢動林昊天,這哥們是吃了雄心豹子了嗎。”
“嘿嘿,真爽,讓這孫子再狂啊,搞得老子沒活幹,打的好,再多打幾下才解氣”
“這熱鬧不能看,林昊天出了名的沒人性,咱們快跑”
好一會兒,林昊天終於緩過氣來,可是他此時卻恨不得去死,想他林少在川省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竟然像條死狗一樣被人丟在大街上任人圍觀,他的自尊心彷彿被丟在地上狠狠的踐踏。
林昊天陰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現在真的很想殺掉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你算什麼你憑什麼管我
彷彿聽到了他的內心獨白,伸手將自己的皮帶抽出來,手一抖,皮帶頓時撕裂空氣,發出一聲響亮的爆鳴。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昊天衝着向自己走來的咆哮,他已經隱隱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幹什麼,我兄弟在川省被人當成了豬,我現在必須讓別人知道他有個厲害的兄弟,這樣才能保證之後沒人敢爲難他,你又恰好撞過來,活該你倒黴,不用謝我,我叫雷鋒。”
話音剛落,皮帶如毒蛇吐信,啪的一聲抽在林昊天背上。
“啊”
林昊天拼命想去摸背上的傷痕,在地上疼的打滾,像極了一條賴皮蛇。
本來就是力大無窮的典範,現在不說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玩點花樣出來還是沒問題的,寬厚的牛皮腰帶此時華爲最刁鑽的毒蛇,無論林昊天如何躲避,這皮帶卻總會準確抽在他身上,撕風入肉,血花飛濺。
柔軟的腰帶被舞出無數殘影,啪啪之聲不絕於耳,伴隨的還有林昊天惡毒的咒罵聲。
“啊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塊”
“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我要喝你的血喫你的肉”
“你全家都得死”
“我要活剮了你”
“啊啊不要打了,啊我再也不敢了”
“啊求求你啊饒了我”
惡毒的咒罵變成了哀求,最後又變成無力的呻吟,林昊天此時就像一塊死肉,靜靜承受的鞭打,身下的馬路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人們就這麼靜靜看着抽人,從嬉鬧變成安靜,從安靜變成恐慌,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人都跑掉了,大街上只剩下和不成人樣的林昊天。
終於停手了,拖着只剩下一點微弱氣息的林昊天向白玉樓走去,他看到了站在二樓怒容滿面的林嘯天,知道他在生氣,無論如何這也他孫子。
正當踏進白玉樓的大門時,一個身影迅速衝過來,下意識的想攻擊,好在他生生忍住了,因爲來人是今天罵他的保安。
“謝謝太謝謝你了大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拿着,您拿着,哈哈”
他不由分說的將錢包裏所有的現金掏出來塞給,粗粗看上去,估計有一千塊左右,然後一邊大笑着一邊離開,彷彿非常快活。
有些莫名其妙,轉頭恰好看躲在角落裏的範瑤,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範瑤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小跑過來,對於這個神祕的年輕人,她不敢違逆。
“那傢伙怎麼了,腦袋有問題”
範瑤下意識看了渾身是血的林昊天一眼,小聲說:“小林先生今天下午搶了他的女朋友,所以才”
順着她的目光頓時看到了一個身材火辣明眸皓齒的女人,似乎是白玉樓的服務員。
她見看來,頓時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眼中高高在上的王子,現在正被這個人像拎死狗一樣拎在手裏。
上了二樓,林嘯天正一杯一杯的喝着烈酒,老臉血紅一片,也不知道是因爲酒醉還是因爲生氣。
將昏迷的林昊天丟在地上,轉頭對樓下喊道:“婆婆,如果覺得滿意了就上來喝兩杯。”
正在喝酒的林昊天一驚,杯子裏的酒全撒在胸口,“婆婆”兩個字讓他想到了一個恐怖的人物。
他連忙向樓下看去,頓時看到一個滿頭銀絲的裹腳老太太彎着腰費力的向樓上走來,儘管沒看到正臉,林昊天也一眼認出了她。
苗瀟
老一輩裏的狠茬子,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她將“最毒婦人心”這句話詮釋的淋漓盡致。
獨自守住陳家門口,去多少人死多少人,殺起人來從不手軟,無論你是什麼人,在她眼裏都是一堆飼料。
如此酷毒的心思讓她得了個外號“蜂娘”。
意指黃蜂尾後針,也是“瘋”字的諧音,自己對陳家一多半的恐懼就是來自於她。
看到苗瀟喫力的走上來,林嘯天現在對沒有一絲怨言,甚至感覺應該再狠一些,讓苗瀟把所有氣都出出來,這個瘋娘們發起瘋來,是真的不會管你是誰,誰在她眼裏都是死有餘辜。
足足二十分鐘後,苗瀟終於爬上二樓,瞥了還在昏迷的林昊天一眼,搖頭說:“便宜這小子了。”
林嘯天連忙擦擦汗,拱手道:“多謝蜂娘海涵,小輩不懂事,添麻煩了。”
苗瀟輕哼一聲,不耐煩的揮揮手:“要謝就謝他,不看在他面子上,我今天連你這個看東西一起啃了”
“是是是,多謝賢侄,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