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城市都有標誌性建築,或許是一個廣場,或者是一棟大樓,總是會有令人影響深刻的地方,同時,在這些光鮮亮麗的背後,也有着令人不想直視的陰暗面,比如貧民窟。
說是貧民窟也有些過了,這裏實際上不過是因爲地理位置不好,一些甚至上個世紀的老房子還林立在鋼筋混泥土的城市中,幾十年的老屋哪有舒適可言,多是冬天漏風夏天漏雨,稍微有點經濟實力的人都不願意住這種地方。
當然,沒錢有片瓦藏身就是幸福,就像當初最困難的時候兄妹還不是要在地下室中度日。
總之久而久之,這些老房子就成了“窮鬼”的聚集地。
與劉佳音坐車來到這裏後很快就找到了他們要找的賈小云。
賈小云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個頭不過一米五,身材有些臃腫,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疲憊,雙手向凍結的玻璃瓶,裂口中藏滿了黑泥。
再知道劉佳音是警察後她有些緊張起來,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我犯什麼錯了嗎”賈小云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得出她是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人,一見到警察,總是非常緊張。
“你好,請問你認識楊燕光嗎”劉佳音拿出了一張楊燕光的照片。
“燕光我認識,我們是高中同學,有什麼事嗎”
“他死了。”開門見山的說道,同時眼睛死死盯着賈小云的雙眼,任何細微的表情都不能放過。
看到賈小云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失神,這是精神遭受到巨大沖擊時人類本能的反應,又看到賈小云下巴緊緊收縮,嘴脣狠狠顫抖,兩行熱淚飛快流出,沿着下巴滑落。
“他,他是怎麼死的”賈小云語氣中有着濃濃的悲傷,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她和死者的關係不同尋常。
沒有回答她,反問道:“楊燕光爲什麼會轉一萬塊錢給你你知道他這一萬塊錢是怎麼來的嗎”
“我前幾天父母生病,急需用錢,我找他借錢,他第三天給我轉了一萬,錢的來源我也不知道,警察同志,燕光現在在哪,我能再見見他嗎,我對不起他,嗚嗚”
賈小云說着,再也忍受不住悲傷,掩面哭泣。
經過一番詢問,終於搞清楚了她和楊燕光的關係,與傳說中的狗血劇相差不大,賈小云與楊燕光是青梅竹馬也是同班同學,更是彼此的初戀情人,只是造化弄人,賈小云的父母很勢力,看不起窮小子,百般刁難下終於攪黃了兩人的感情。
相愛的人最後各自成家,楊燕光也沒能鹹魚翻身,只是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賈小云的命運卻很坎坷,她的老公在十年前出車禍去世,之後她獨自撐起兩個家庭,過得非常辛苦,機緣巧合之下,她與楊燕光不期而遇,兩人又有了感情,可是兩人的家庭卻不允許他們擅越雷池,最多隻是感情上的慰藉。
楊燕光知道初戀日子過的艱苦,所以很想在經濟上幫她一把,無奈的是他家的財政大權都在他老婆手裏,他想弄一點錢出來是千難萬難,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那個叫武飛的人給了他一萬塊錢,他立刻轉給了賈小云,之後他也就死了。
調查清楚後兩人的表情分化成兩個極端,劉佳音愁眉苦臉,而卻有些眉飛色舞。
在路邊買了兩瓶汽水,擰開喝了一口,看到劉佳音慘兮兮的表情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我怎麼高興的起來。”劉佳音愁眉苦臉的說。
“沒斷啊,咱們不是找到答案了嗎。”
“啊我怎麼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劉佳音可愛的小樣子讓想起了妹妹,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髮道:“現在我們最起碼知道了三點,第一,死者爲什麼急需用錢,第二,他需要錢但是從家裏拿不到,第三,武飛給了他一萬塊錢,兩人的關係很有可能是僱傭關係。”
“對呀,可是武飛給死者一萬塊錢是用來做什麼的”
道:“第一種可能,兩人的關係與案情無關,不過以時間上的邏輯關係來看,可能性不大,第二,武飛與火鍋店有仇,他用錢買了楊燕光的命。”
張敏留給,將自己的命賣掉慷慨赴死的印象實在太深了,深到結合種種原因,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可能。
劉佳音震驚的小嘴張成“o”型,不敢相信的說:“才一萬塊錢不至於吧”
“是啊,才一萬塊,楊燕光不可能會這樣做,哪怕強行從家裏拿,他也能搞到這一萬塊錢,那麼這是爲什麼呢”
再次陷入沉思,而這個時候,他口袋裏手機突然傳來歌聲,是陳長生打來的。
“找到那小子了,不過這傢伙很機靈,一看見我立刻跳窗跑了,我現在正在臨河賓館,你們先過來吧。”
手機的聲音很大,所以劉佳音也聽到了談話,一聽到陳長生在追兇手,立刻拉着狂奔。
狂奔中的不解的問道:“你跑什麼”
劉佳音緊張道:“你不擔心你朋友嗎,他現在可是在追兇手,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哎,你怎麼停下了,快走啊”
不動聲色的將她牽着自己手拿開,點了一支菸道:“我覺得你還是擔心那個武飛比較好,我朋友可不是什麼善茬。”
“你不會想說陳大哥其實是個絕世高手吧”
“那倒不至於,不過誰敢小看這傢伙,肯定會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陳長生已經將武飛逼進一條幽深的小巷中,三面都是高大的牆壁,唯一的出路在陳長生背後
被逼急眼的武飛狗急跳牆的摸出把彈簧刀,胡亂揮舞着,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陳長生,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來呀反正老子爛命一條,沒家沒業,你敢過來我就給你開個窟窿眼,你們這羣狗x的有錢人不把我當人看,今天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瘋狂的武飛似乎被自己打動,大吼着衝向手無寸鐵的陳長生,而此時的陳長生卻面無表情,冷漠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不熟悉陳長生的人會把他當成一個怪人,因爲他哪怕再炎熱的天氣也是長袖長褲,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炎熱。
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那單薄的衣服下面隱藏着無數令人毛骨悚然的毒物。
巴掌大的蠍子,拇指粗的蜈蚣,纖細如絲的毒蛇,背上有笑臉蜘蛛,顏色鮮豔的青蛙
而更驚人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蟻潮,那些渺小的東西,彷彿從黑暗中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匯聚成洶涌的潮水,逐漸將武飛包圍。
開始武飛還沒有感覺到異常,可是當他距離陳長生只有三步遠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腳下一涼,隨後就是如火燒一樣的劇痛,那劇痛蔓延的很快,順着小腿延伸到大腿,接着是身子,又蔓延到雙手,最後是腦袋
當武飛看清楚這些密密麻麻的小東西時,他終於感覺到恐懼了。
“鬼你是鬼救命誰來救救我我好疼啊啊啊”
被蟻潮包圍的武飛拼命在地上打滾,試圖將螞蟻砸死,可是這根本是螳臂當車,他所壓死的螞蟻不過是九牛一毛,遠遠比不上螞蟻補充的速度。
當武飛渾身的衣物都被螞蟻撕碎,皮膚被蟻酸腐蝕的不成樣子時,陳長生終於罷手了,他吐了一口口水在蟻羣中,那如潮水的螞蟻頓時散開,最後迅速消失在陰影中,而此時的武飛已經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了。
陳長生蹲下,用垃圾袋將武飛裝了進去,隨後抗在肩上走出了小巷,誰也不知道剛剛這裏發生了那樣恐怖的一幕。
很快與劉佳音趕到,看到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的武飛,劉佳音直接吐了,她實在想不出來,陳長生是怎麼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折磨成這樣的。
看到武飛的慘像也有些皺眉,武飛註定要被帶去警局,而他這一身傷可不好解釋。
陳長生靠在門框上,道:“孫叔叔知道我的手段,不用擔心。”
點點頭沒再追問,從袖子裏摸出一根細長的銀針,照着武飛的人中紮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後,武飛從噩夢中驚醒,不過很快他便感覺自己還不如不醒過來,他渾身被蟻酸腐蝕後,伴隨的是恐怖的劇痛,當真是生不如死。
又用剛剛的銀針給他紮了一下,也是這一針下去,武飛頓時感覺疼痛如潮水般褪去,身上只剩下火辣辣的灼熱。
“你和楊燕光什麼關係,爲什麼殺他”
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舒服一點的武飛立刻開始叫囂起來。
“我勸你們最好趕快放了你,否則我大哥知道後,肯定會報復你們,我大哥在川省可是土皇帝,警察都管不了他,你們得罪我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對這種欠收拾的人有的是辦法,銀針一拔掉,他頓時又被劇痛所包圍,慘叫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