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在川省一直是個傳說,基本上只要是川省本地的鬼怪傳說,必然與巫醫有關。
什麼金蠶蠱仙女,苗女情蠱,鬼蠱等等,這些傳說多數都與巫醫有關。
結局好的,必然是因爲遇到了心地善良的巫醫,而結局差的,都是遇到了可怕的蠱師。
蠱這種東西,在苗疆一代可以說是談蠱色變,儘管現在到處宣揚科學,破除封建迷信,可是在這片土地上,大多數人還是相信蠱的存在。
以至於某些神祕一點的醫生,都會被認爲是蠱師。
陳長生帶着汪洋趕了一上午的路程,總算來到了三兩上地界,三江山位於川省中部地區,這裏地勢非常低,在古代根本無法居住,但凡下雨必然會出現山洪泥石流等災害,後來華夏政府成立,爲了再添一塊樂土,將開鑿運河,最終完善排水系統,便有了現在三水繞山,金水不絕的美名。
汪洋與陳長生來到三江山後,便馬不停蹄的向山裏出發,白雲村的位置陳長生已經打聽清楚了,位於三江山的背面,村子確實如他推測的一般非常小,只有百多人,幾乎與世隔絕,不與外面接觸,而且村子裏的醫療條件非常差,再加上他們不與外界接觸,甚至於婚喪嫁娶也在同一個小小的圈子裏,近親結婚讓他們的身體狀況非常差,這也纔有了華夏大學來此地實習救災的事情。
山路崎嶇,爲了節省時間陳長生真的是帶着汪洋爬山,半米多的窄道在就是懸崖,真正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兩人走了一上午山路,吃了的東西,休息了一會就立刻出發。
陳長生指着頭頂的峭壁說:“從這裏爬上去再往北走點就是白雲村,一定要小心點,如果你從這裏掉下去,我沒辦法救你。”
他本就是土生土長的山裏人,翻山越嶺都成了他的本能,在這裏他最擔心的反而是汪洋,儘管知道汪洋身手不凡,可是他還是很擔心。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先上去了。”
汪洋說完便如靈猿一般迅速向上爬去。
這處峭壁足足有二十多米,幾乎九十度垂直,好在怪石嶙峋有可以攀登的地方,否則汪洋也不知道該怎麼上去。
陳長生見汪洋爬的飛快也就不在磨蹭,如一隻大壁虎一樣飛快向上爬去,轉眼追上汪洋,儘管汪洋爬的很快,他還是無法和陳長生相比。
正當兩人埋頭爬山時,突然,山崖上露出一張毛茸茸的怪臉,爬在前面的陳長生頓時一驚,險些失手掉下去,好在他經驗身後,立刻認出這是一隻猴子,這才穩住身形。
汪洋也發現了這隻猴子,同時大感不妙,猴子這種生物跟溫順壓根不沾邊,幾乎就是找茬的代名詞,頑劣的讓人想一巴掌拍死它。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那隻猴子一看到趴在峭壁上的兩人頓時吱吱大叫起來,似乎是在呼喚同伴,同時它竟然抱起一塊懸崖邊的石頭向下面砸去。
處在正前方的陳長生大驚失色,那塊比他腦袋還要大的石頭直奔他而來,這下就算砸不死他也會把他砸落懸崖,驚慌失措之下,他連忙向另一邊讓去,那塊石頭擦着他的頭皮落下,差一點將他砸死。
“你沒事吧”汪洋目睹了這一切,連忙問道。
陳長生被嚇的不輕,臉色發黑,卻依舊搖搖頭道:“我沒事,我們爬快點,那隻猴子剛剛恐怕是在叫自己的同類。”
“叫自己的同類對呀臥槽小心”
正說着,那隻死猴子不知從哪拖來一根木頭樁子,徑直推下懸崖。
這次陳長生真的躲不過去了,眼看自己即將被砸中卻束手無策。
就在這個時候,汪洋大吼一聲:“抓穩了”
一股大力突然從他腳下生出,險些把他拖下去,與此同時汪洋也從下面跳起來,一根飛爪帶着長繩迅速飛上懸崖,死死摳住一塊凸出的岩石。
汪洋一手抓着繩子,飛快在懸崖上奔跑,另一隻手卻迅速摳下一塊石頭,照着那顆惹人生氣的猴頭砸去。
汪洋的準頭很好,那隻猴子瞬間被他砸了個滿臉開花,晃悠兩下直挺挺的摔落懸崖,好在關鍵時刻汪洋伸手抓住了他的尾巴,否則這次一定摔死了。
沒有了這隻猴子的干擾,兩人迅速爬了上去,卻看到了讓他們更加崩潰的一幕。
之間此時他們前方蹲着幾十只雄壯的猴子,一個個都舉着石頭兇狠的吱吱叫,充滿了敵意。
陳長生的臉都嚇白了,把揹包往腦袋上一頂,大吼道:“衝過去”
山裏的猴子真的很兇殘,同爲靈長類動物,他們的頑劣指數比人還厲害,以前就有過遊客誤入山裏,被猴羣砸死的案例,所以現在作死亂跑的遊客少了很多。
陳長生頂着揹包狂奔,汪洋卻一點也不害怕,隨手擋住幾塊砸向自己的石頭,立刻從乾坤袋中抓出一把玉兔的包子撒向猴羣。
“我們只是路過,不要傷害我們,這是給你的過路費”汪洋大喊着跑掉了,他可以和動物溝通,這些猴子能聽懂他的話。
動物本來就比人類敏感,這包子一出手,立刻就被猴羣哄搶,再也沒有猴子管汪洋他們的死活。
兩人玩命狂奔之下,轉眼就把猴羣甩在了身後,陳長生望着背後的小路心有餘悸道:“我還以爲這次死定了。”
汪洋擺擺手,道:“沒事,等會遇到什麼動物我來開路,你放心吧。”
“好。”儘管不知道汪洋爲什麼這麼有自信,陳長生還是選擇相信他。
兩人再次上路,也許這一代是猴子們的領地,所以並沒有看見其他動物,兩人走的飛快,轉眼便出了森林,見到了一片小村落。
“這裏就是白雲村,村裏的人可能有點古怪,你等會別說話,我來和他們溝通。”陳長生道。
“好,我聽你的,不過等會如果他們不配合,我可能會使用一些強制性的手段。”
“好,我幫你。”陳長生拍了拍肩上的揹包。
轉眼二人來到白雲村的村口,兩三個孩子正在這裏玩耍,其中一個女孩右手先天畸形,只發育出一點點,根本沒有用處。
一個男孩,頭髮,眉毛,皮膚蒼白的可怕,甚至能看到他皮膚下紫黑青紅的血管。
還有一個孩子,明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腰卻躬的像個大蝦,眼睛拼命向上翻,看起來非常扭曲可怕。
三個小孩很怕生,一看到汪洋和陳長生兩個陌生人,立刻哇哇大哭着跑進村裏,沒過多久,五六個成年男人從村子裏走了出來。
領頭的是個老人,腦袋上纏着藍布,瞎了一隻眼,看起來似乎是被某種野獸掏去了眼珠,另一個眼睛卻明亮有神。
“這裏不歡迎外人,你們走吧。”老人冷冷的說,他背後四個白雲村的村民也手持刀槍,不懷好意。
見此,陳長生上前一步,捲起袖子露出一個青色的紋身,那紋身好像一團火,又像一條蟲,看起來非常抽象。
一看到這個紋身,白雲村的村民臉色竟然緩和了很多。
“尊敬的巫醫,我們白雲村不歡迎外來者,村裏也沒有人生病,請你離開吧。”老人還是不願意鬆口。
陳長生知道汪洋的來意,也沒有必須進村的打算,於是道:“我們不進村,在上個月有一羣大學生來你們村子幫你們檢查身體,他們去哪了”
提起這件事,老人竟然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彷彿想到了某種不美好的回憶。
“沒見過,你們走吧”老人把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點猶豫,隨後竟然將柵欄關閉,將兩人拒之門外。
“村長,你”陳長生憤怒的指着村長的背影,他作爲巫醫,在川省還未受過如此侮辱。
此時汪洋卻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眼神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陳長生詫異的看着汪洋,甚至想試試這傢伙是不是發燒了,在他印象中,汪洋性如烈火,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今天是怎麼了
兩人跑到了村子不遠處的密林中,汪洋仔細在附近搜查了一遍,最終找到了一個裝薯片的塑料袋。
“白雲村的村民幾乎不下山,也就不應該有人喫這種薯片,而這次來實習的二十人大學生裏有十二名女生,其中還包括一個女老師,女生愛喫零食,所以這裏有薯片的包裝袋並不奇怪。”
聽了汪洋分析,陳長生立刻起身道:“我去另一邊看看,說不定還有。”
兩人上山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而一個下午卻都在尋找實習學生們留下的生活痕跡。
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兩人地毯式的搜索,終於找到了一袋躺在草叢裏的生活垃圾,裏面基本都是零食包裝,還有一些用過的注射器。
那些包裝袋可能會被隨意丟棄,可是這用過的注射器肯定要被回收,否則如果有人不小心扎傷,很可能被感染,而這裏之所以留下了大量用過的注射器,唯一的可能就是韓雪他們在某種前提下必須馬上離開,忙亂之下才會留下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