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了飯,韓雪與汪潔挺着肚子去消食,汪洋這邊剛泡了一壺茶還沒碰,王蕊瞬間火急火燎的衝過來,抓起汪洋的茶壺瞬間扔了出去。
“姓汪的你對我二哥做什麼了”
王蕊銀牙緊咬,目光衝充滿了怒火。
“你說話就說話扔我茶壺幹什麼,誰碰他了,你賠我茶壺,一百多塊買的”
汪洋剛起身又被王蕊一把推回座位,滿臉的無辜與不耐煩。
“你給我說清楚,我二哥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對他做手腳了”
“你憑什麼說我對他做手腳了,你可是警察,懷疑也是要講證據的,小心我告你誹謗。”
“好好,你不承認是吧,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昨天爲什麼說他活不過三天,這才第二天他就不能動了,現在正躺在家裏哭,醫院已經下病危通知了,你給我解釋一下”
汪洋冷冷一笑:“呵呵,他那是找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快賠我茶壺。”
門外吹來一陣微風,兩片樹葉被裹攜進來,緩緩落在地上,王蕊踉蹌後退,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汪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視人命如草芥,你不是大夫嗎,你怎麼可以用你的醫術去害人”
“再次聲明,你二哥跟我沒關係,那是他自找的。”此時汪洋已經很不耐煩了,連帶語氣也高了八度。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解藥拿出來,我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否則”
“否則怎麼樣你也想拿小潔威脅我”汪洋突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將王蕊籠罩。
“你不用對你吼,我也喜歡小潔,我現在只想救我二哥,我叫你把解藥給我”
淚水在王蕊眼眶中打轉,隨時都可能掉出來,她真的沒想過汪洋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在她印象中,汪洋應該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好人,而不是一個因爲幾句話就定人生死的惡棍。
“沒有。”
汪洋氣勢一收重新坐下,卻只丟下兩個讓王蕊無比失望的字眼。
“那你跟我去所裏好好考慮一下吧。”
王蕊說完門外涌進來一大堆武警,沒有任何廢話,上來就把汪洋按倒,接着手銬腳鐐外加頭套全都套上,丟進了車裏。
而汪洋居然奇蹟般的沒有任何反抗,這一幕看在王蕊眼裏,她真的有些絕望了,如果汪洋反抗就說明他只是生氣,並不在乎王棟的死活,而現在居然連反抗都沒有,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打算拖時間,把王棟活活拖死。
警察開走的時候,韓雪與汪潔剛好散步回來,汪潔手裏還拿着兩串冰糖葫蘆,直接塞給王蕊一串,笑嘻嘻的說:“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呀”
王蕊看了汪潔與韓雪一眼,突然一鞠躬,低着頭說:“對不起,汪洋被我抓走了,我必須救我二哥。”
汪潔的笑容漸漸失去,甚至變得鐵青,劈手從王蕊手裏奪回糖葫蘆,她甚至想給王蕊一耳光,可是到現在卻又生生忍住。
韓雪將汪潔拽到身後,相比與汪潔無腦的袒護,韓雪更加理性。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抓汪洋”
王蕊解釋原因的同時,汪洋也被丟進了牢房裏,說是牢房倒不如說是單間,裏面喫喝用度一應俱全,只不過外面會有一名警察守候。
汪洋進來之後沒有任何焦急,往長椅上一躺,閉目休息。沒過多久,王蕊趕來,皺眉看着不慌不忙的汪洋,幾乎被氣到暴走。
用力踹開大門,王蕊一把揪着汪洋的衣襟大怒道:“你給我起來”
汪洋無奈的睜開雙眼,有氣無力道:“你說破大天我也沒有解藥,別費力氣了,趕快回去多陪陪你二哥,說不定他還能分你一點遺產。”
汪洋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讓人恨的牙根癢癢,試問如果是你的親人正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而兇手卻在勸你回家見最後一面,順便分分遺產,你心裏有什麼感想
總之王蕊現在很糟心,甚至有掐死汪洋的打算,但是想起自己爺爺還要靠這傢伙治病,又不得不打消這個打算。
“你跟我明說,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二哥。”
這估計就是王蕊的最後通牒,只可惜汪洋還是沒買賬。
“我沒有解藥,你二哥的事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這句話讓王蕊氣紅了臉,狠狠丟下汪洋,氣急敗壞的大喊道:“來人,給他換一個最差的牢房”
王蕊氣呼呼的離開,汪洋也被轉進一間真正的牢房,鐵柵欄,外加潮溼到長青苔的地面,整個牢房裏什麼也沒有,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這也難不住汪洋,他脖子上掛的乾坤袋裏什麼沒有,拿個馬札出來是給你面子,逼急了我分分鐘搬出個總統套房
情況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汪洋坐在馬札上睡了一夜,第三天太陽昇起的時候,因爲一夜沒睡好的汪洋一肚子火,連王蕊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好臉色。
這一夜相信王蕊也沒睡好,臉色憔悴了許多,頭髮亂糟糟的一團,似乎還哭過,眼眶紅紅的。
也許是因爲三天期限將近,她幾乎崩潰了,打開牢房門撲過來,抓着汪洋的肩膀大聲咆哮:“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不是真的想給我二哥陪葬你不想想你妹妹嗎,你如果死了她該多傷心你爲什麼不想想我他也是我哥哥,他也疼我,你爲什麼不肯放過他”
汪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不過依舊散發着冷意:“不是我不放過他,而是他自己不放過自己,我還是那句話,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我相信你。”
王蕊還未說話,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王野
王蕊失聲道:“爺爺您怎麼會來這裏”
王野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孫女的問題,反而目光真誠的看着汪洋的眼睛,再次重複一遍:“我相信你。”
此時汪洋臉上的冰冷無論如何也掛不住了,這位老人都親自來請他了,他就算是死了也要被刨出來帶走。
只是又是被嘲諷又是被懷疑,讓汪洋打心眼裏不舒服。
“您相信我什麼”
王野目光直逼汪洋,鄭重道:“我相信你沒害老二,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師父的眼光。”
一老一少兩雙目光隔空交織,卻沒有爆發出火花,兩人對視幾秒鐘,最終汪洋敗下陣來,嘆息道:“命不該絕啊。”
王野搖頭道:“老二自己出言不遜,命中註定有此劫,你願意出手,算他欠你一個人情。”
汪洋麪色一冷,譏諷道:“我可受不起他的人情。”
王野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回頭我會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王蕊現在已經徹底糊塗了,她搞不懂一生剛強的爺爺爲什麼這個時候會服軟,而且還是感恩戴德,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王野走過去將孫女扶起來道:“整個家裏還是你最懂事,不過凡是不要蓋棺而論,你自己還是警察,能隨便亂懷疑人嗎”
王蕊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驚訝的張大了嘴:“您是說二哥的事真的和他無關”
“嗯,最起碼醫院查不到任何中毒的跡象,你二哥的心臟出問題了,很可能是心臟病。”
“怎麼會,他明明活的那麼在意,還僱了醫學團隊,怎麼說病就病了”
王野看向汪洋,大有深意道:“這就該問汪洋了。”
汪洋連忙撇清關係:“我還是那句話,這事跟我沒關係,那天我確實想出手教訓他,但是我在到他眉心的青黑色時就知道他活不久了,所以沒跟他計較。”
“你居然還會相面”
“不是相面,這是望聞問切的“望”厲害的大夫能看病人的臉色推測出身體狀況,甚至看出病變在哪,所謂的印堂發黑,說白了就是這個人身體有病。”
王蕊繡眉輕挑:“比如”
“比如所謂的面露菜色,這說明這個人營養不良,而王棟眉心之所以會出現青黑色,這隻能說明他血液有問題,因爲供應大腦的血液應該是鮮紅,也就是所謂的紅光滿面,青黑色代表他運輸到腦袋的血是沒有氧氣的,都已經這麼明顯了,瞎子也看出來了。”
王蕊還是有些不相信,指着自己問:“那你能看出我的身體怎麼樣嘛”
“哦,那我先幫你洗個臉,喝呸”
“不用,我自己來”
溼巾擦去妝容,王蕊也沒太大的變化,最多皮膚沒有那麼白,汪洋捧着她腦袋看了一會兒說:“稍微有些貧血,牙齦發炎,最近注意多喝水,多喫蔬果。”
“臥槽你還真看得出來”
此時王野忍不住打斷兩人道:“咱們路上聊,車已經準備好了。”
“對對對先去醫院救二哥,汪洋這次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把我二哥救回來”
王蕊這纔想起自己二哥還掙扎在死亡線上,連忙拉起汪洋快跑。
儘管很不情願,汪洋還是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