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拿着飄花星空藍翡反覆摩挲，眼中流露出濃重的震驚之色。
與秦守都不敢打擾他，這是一位雕刻家對原材料熟悉的過程，誰也不敢打斷，指不定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靈感就跑掉了。
良久，曹振將翡翠輕輕放下，嘆了一口氣說：“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藍翡，不管在它上面留下任何痕跡，我都不捨的，你真的想讓我幫你雕刻”
連忙點頭道：“當然，您老人家是大師，不給您給誰啊，其實我想送給我老婆，您覺得雕成什麼最合適。”
“我雕不了。”
“爲什麼”
“因爲我不知道應該雕什麼，你想送給心上人，那就需要一件定情信物，你覺得定情信物這種東西能隨便送嗎”
曹振一番話讓愣住了，他之前還真沒想那麼多，這可是第一次正式送的禮物，能隨隨便便弄一個嗎，這必須有着美好的寓意。
秦守撓撓頭，不解道：“定情信物什麼的，一般不都是弄個鑽戒就行了嗎”
沒好氣道：“鑽戒都爛大街了，送這種東西還有意思嗎，我對韓雪可是真心實意，能隨便糊弄人嗎”
“那倒也是，要不然你用翡翠雕一個戒指”
“滾”
“滾”
面對兩人的怒火，秦守只好舉手投降，灰溜溜的跑出去。
曹振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破口大罵了半天，最後依舊氣咻咻的。
“老爺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傢伙就是個牲口，您之前有沒有雕過累死的東西，咱們參考一下。”
“龍鳳枕，鴛鴦佩，比翼雙，飛，玉葉連理枝，石榴太多了你先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吧，我試試能不能想到合適的。”
沉吟了一會兒道：“首先必須要有寓意，其次不能太古板，還有就是要有心意，最好帶一些字，要是能讓我們時時刻刻看見對方就好了，哎吆，您打我幹嘛”
“哼，老子打你怎麼了，你聽聽的說的是人話嗎，要心意又要有寓意，還要時時刻刻看見對方，還要有字，怎麼，要不然我給你雕個手機出來”
摸着後腦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要求提的確實有些過分，最後綜合一下，可不就是手機嗎
“那，您覺得應該雕個啥”
“不知道，反正這麼好的東西不能隨便雕個破玩意兒，老夫出山的第一件作品要是搞砸了，我就活活掐死你這小子”
“爲什麼呀，您自己搞砸了管我什麼事，要不然我找別人雕倆鐲子算了，反正也挺好看。”
“放屁把這種寶貝雕成鐲子，虧你想的出來，你怎麼不車成珠子啊”
一拍手：“您別說，車珠子好像也不錯，能車不少呢，哎吆，別打，我錯了”
最後，的翡翠被沒收了，曹振根本不講理，蠻橫的將翡翠抱走了，貌似生怕腦門一熱，真的給車成珠子。
其實也是開玩笑，這寶貝他根本不打算賣了，車成珠子幹什麼，讓韓雪唸佛
總而言之翡翠被曹振收走了，但是具體雕成什麼，誰也不知道，連曹振都不知道，也許他已經有腹稿，可是還缺少那一點靈光。
中午喫過了飯，曹振領着和秦守兩人再次前往賭石市場，有這位老人領着，估計跟白撿錢一樣。
人家可是華夏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師，還是專攻玉石的專家，估計賭石什麼的對他沒難度，再說就是再牛逼的專家的不敢保證自己逢賭必贏，垮掉是正常現象，又不是人人都有天眼，否則翡翠憑什麼這麼值錢
兩點多鐘時，三人到達了市場，才下車，走了沒有十米，曹振身邊已經圍滿了人，說什麼的聽不清，反正都是曹先生頑石先生的叫個不停，殷勤的惹人厭惡。
“頑石先生，聽說您因爲身體原因已經封刀了，不過晚輩看您身體健康的很，能否幫晚輩雕一方印章，價錢您開，晚輩絕不還價，這點心意還請您笑納。”
“老前輩，我家裏有一塊羊脂白玉，老母親一直信佛，您能否動手雕一座觀世音菩薩，讓晚輩表表心意”
“前輩您好，晚輩別的不求，只求您一幅字，只要您給我寫一幅字，加上您的印章，多少錢您隨便開”
“曹振先生，我是海大副校長，我們希望您能來我們海大做教授”
開始老爺子還能保持笑容一一婉拒，到後來人越來越多，他終於忍不住了，當場給了一個揪着他衣服不放的傢伙一耳光，大罵道：“老子說了收山就是不幹了，你們特孃的跟蒼蠅似的想怎麼樣，還有你們兩個，眼睛瞎啦，給我把這些混蛋都趕走”
曹振發起火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抓着誰打誰，甚至從地上撿起石頭砸人，一羣非富即貴的人被打的抱頭鼠竄，可是就是沒有一個放狠話的，全都忍氣吞聲。
曹振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估計他們今天敢往前湊，就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好不容易將暴怒的曹振安撫下來，他就剩下一隻鞋了，另一隻不知被他用來砸誰丟沒了。
“瑪德，都是一羣什麼人，當老子是機器啊，動不動就要這個要那個，王八羔子，幸虧他們跑得快，要不然老子非打斷他們的狗腿”
拍着曹振的胸口安撫道：“是是是，您老人家快歇歇，彆氣壞了，您不是說要教我們賭石嗎，跟他們生什麼氣，我這還等着發財呢。”
這時，路邊一個攤主捧着一隻鞋過來，腆着臉雙手將鞋送上來，曹振對他也沒好臉色，奪過鞋子穿上就走，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剛要道謝，那個攤主先開口了。
“勞駕問一下，你們是曹先生的什麼人，我想求一件他老人家的作品，您二位能不能幫忙說說情”
秦守拉着就走，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千萬別開這個頭，否則以後託你買東西的能從下水道往你家鑽，以後你就等着被煩死吧。”
想起自己剛上完廁所準備沖水，非但沒把水衝下去，反而衝出一人來，這種畫面想想都不寒而慄。
打了個哆嗦不解的問：“他們要老爺子的作品幹什麼，賣嗎”
“這不一定，有的是爲了錢，有的是爲了面子，還有的是用來討好某人，反正老爺子的作品都非常搶手，一共就一百零八件作品，還有十六件被收進了博物館，能不搶手嗎，你知不知道去年在悉尼的一場拍賣會上，老爺子的一件高二十二公分玉雕臥佛，拍了六千八百萬”
的嘴張的彷彿能塞進鵝蛋，六千八百萬絕對是個天文數字，況且人家都是奔着頑石先生這個名字去的，人家這四個字就值這個價。
“你們兩個小子嘀咕什麼呢，趕緊的”
聽見曹振不耐煩的呼喚，兩人連忙低眉順眼的跟上，這可是個行走的寶庫，伺候好了，下半輩子就可以躺在牀上混喫等死了。
“來，你們看這兩塊毛料有什麼區別。”
兩塊光滑的白皮毛料放在與秦
守面前。
兩塊毛料形狀差不多，顏色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左邊偏大的毛料上有許多微小纖細的松花紋，彷彿飄飛的蒲公英。
而右邊這塊毛料上有着白色的水紋，就像在河牀裏的石頭，隨着水位變化顯現出來的紋路。
將這塊毛料挑出來，秦守則抱着那塊水紋石對曹振說：“我覺得這塊比較漂亮，書上說有紋的毛料比較容易出綠，老爺子我說的對嗎”
“那你爲什麼不選這塊”
秦守瞥了一眼，不屑道：“他那塊跟麻子一樣，太醜了。”
“那好，咱們就打開這兩塊看看，老闆算賬。”
一個胖子樂顛顛的趕過來，剛張嘴，話就被曹振堵回來了。
“直接說價，我不欠人情。”
估計這位也知道曹振的火爆脾氣，看了一眼兩塊毛料，伸出三根手指說：“那我只收成本價，三十萬。”
曹振沒說話，示意付錢，等付過錢後，曹振讓秦守和一起解石，隨着飛揚的石頭渣子，兩塊毛料被切開了。
“出綠了，老爺子寶刀未老啊”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成色怎麼樣。”
“曹老爺子親自出馬，能差到哪去，我看沒準是帝王綠”
曹振就像沒聽見議論聲一樣，接過兩塊毛料道：“你們自己看。”
那塊出綠了，而秦守那塊裏面什麼都沒有。
曹振隨手丟掉兩塊料子，拍拍手道：“毛料這種東西跟美醜無關，這一塊雖然是最常見的豆青種，但是確確實實出綠了，你再看小秦這塊，漂亮是漂亮，裏面就是茅草一堆，一點屁用不頂。”
“那我們以後賭石就只認這種花紋就能十賭九中了”
“放屁要是那麼簡單老子還雕個什麼勁，我也賭石來錢不是更快這只是一個小常識，賭石裏面的學問多着呢，好好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