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年軍官滿臉爲難憤慨的將林義如何配合孫律師,演出一場豪門爭權恩怨,讓蘇沖和蘇洋主動承認罪行的事情之後,直接把小院裏的爺孫倆氣得夠嗆。
蘇江河紛紛的拍了一下棋盤,滿臉陰沉的怒罵一聲‘不爭氣的東西’,憤慨自己孫兒的糊塗和無能,這麼明顯的錯誤都能上當。
而蘇詩瑤更是俏臉大變,她眼眸裏有憤怒,有怨恨,還有一股蒼涼和辛酸,最終一咬牙,厲喝一聲:“林義,欺人太甚!”
她沒有想到,林義竟然和她絕情至此,不僅不會念及絲毫舊情,還會利用她大做文章,設下圈套把自己兩個哥哥推進監獄。
這對於她來說,是無法忍受的,她從未感到如此的心痛難受,好像是自己最信任最心腹的人,從背後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那種失落,那種痛苦和難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林義,我要跟你拼了!”
蘇詩瑤厲喝一聲,氣勢沖沖的搶走軍官的槍支,就往門外闖去。
“給我攔住她!”
蘇江河厲喝一聲,蘇家的守衛連忙費勁力氣,拿下蘇詩瑤的槍,把她攔住。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問個明白,我要讓他付出代價、、、”蘇詩瑤眼眸含着淚花,無助而痛苦。
蘇江河面色陰沉走向她,沉聲喝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半點蘇家兒郎的氣魄,不人不鬼,意氣用事,你這樣做,我會放心把蘇家交給你嗎?”
蘇詩瑤委屈的紅了眼眶,她低聲說道:“我要去找他,我要讓他給我一個交代、、、”
蘇江河目光哆哆,冷喝道:“你要出去,好,我問你,見到林義之後呢,你能幹什麼?”
“你能讓他撤回審判書,讓你兩個哥哥無罪釋放嘛?”
“你能夠殺了他,給你兩個哥哥,給蘇家報仇嗎?”
“你能滅了他的虎窟,斷了林家和錢家的根源,讓他們也喫一大虧嗎?”
蘇詩瑤忽然無力而痛心,彷彿喪失了全部的力氣,倒在一旁,委屈的抽搐哭泣起來。
蘇江河見狀,心裏未免有些心疼和難受,他走上前,拍打着自己孫女的肩膀,出聲道:“詩瑤,時機未到、、、”
“可我不甘心,可我心裏憋着一股火氣。”蘇詩瑤抹了把美眸間的淚痕,咬牙切齒,“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蘇江河沉默了幾秒,他只是默默的走到養龜的魚缸前,忽然出聲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養這隻鱷龜嗎?”
“它沒有龍魚的漂亮瀟灑,也不如食人魚的兇猛霸氣,大多數時間,他都把自己縮在厚厚的龜殼裏,拒絕外界一切聯繫,如同一個卑微無能的懦夫、、、”
蘇詩瑤擦了擦淚痕,忽然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和這隻烏龜一樣,心中未免升起一抹悲涼,聽着自己爺爺的下文。
“但是,如果就此你小看它,那就大錯特錯了。”蘇江河目光閃爍,滿是銳利和威嚴,“鱷龜看似懦弱可欺,但他卻只是讓自己時刻處於安全的環境,養足精力,而一旦有獵物進入他的領地內,一旦出手,那就是雷霆一擊,致命而殘忍,他會狠狠咬住獵物,不把對方咬死,絕不鬆口、、、”
撲通、、、、
說罷間,他把一條一斤多重的錦鯉扔進魚缸裏,那條平靜的鱷龜忽然猛地出擊,一口死死咬住錦鯉的尾巴,鯉魚掙扎着,拍打着水花,但始終不及鱷龜的堅韌和力道,兩分鐘後,被活活的拖死,變成一條死魚,被鱷龜大快朵頤,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蘇詩瑤望着這一切,久久不能平靜。
蘇江河平靜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做人就要像這條鱷龜,寒冬來襲,那就鑽進殼子裏保護好自己安全,但一若出手,就是雷霆風範,一招致命!”
“這我是所交給你的,作爲一家之主的重要品質,要懂得隱忍,懂得把你的情緒,把你的憤怒壓下去。”
他淡淡的掃過蘇家衆人,坦然而自信,“我還沒死,蘇家還沒死,一切尚有機會,不用那麼悲觀。”
蘇詩瑤深吸一口氣,心境平和不少。“爺爺,我明白了。”
蘇江河點點頭,說道:“這一仗,是我們敗了,但知恥而後勇,沒什麼大不了的,失敗不可怕,怕的是你喪失理智,沒有再次站起來的勇氣。”
他吩咐下去,“備車,晚上我去總統府一趟,捨下我這張老臉,求總統簽署一張總統令,把衝兒的死刑,改爲死緩。”
“只要他鬆了口,那麼衝兒就有救,哪怕一輩子呆在監獄裏,也總會有出頭之日。”
“爺爺、、、”
蘇詩瑤目光逐漸變得溼潤而心酸,論地位論功績,蘇江河在華國都是碩果僅存的幾位開國元老,如今卻爲了自己這些不肖子孫,去向別人求軟,這是何等的難受諷刺。
“大丈夫能屈能伸,沒什麼大不了的。”蘇江河溫潤的擦乾淨蘇詩瑤美眸的淚痕,慈祥的笑着:“我這一輩子,經歷的風雨多了,也不差這一回。”
在蘇詩瑤愧疚堅韌點頭同時,蘇江河目光望着天空,憂愁而擔憂的嘆了一口氣:
“林義和錢運財這些小手段,雖然撕掉蘇家一塊肉,但未傷及筋骨。怕就怕,那些老怪物們聞到血腥味衝上來,那纔是被啃個骨頭都不剩啊、、、”
蘇詩瑤和青年軍官面面相窺,不知道蘇江河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林義身後,還有人指示?
正這時,蘇家一個下人神色慌張跑過來,焦急喊道:“蘇,蘇老。你的電話,電話響了、、、”
“就說爺爺不在!”蘇詩瑤頓時惱怒不已,厲喝一聲:“這幫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這點小事也來煩爺爺。”
那下人戰戰兢兢,再次補充一句:“可是,書房那一部,紅色的電話、、、”
蘇詩瑤頓時面色一滯。
紅色電話,七位紅牆大佬的專線電話,且僅此七臺。
蘇江河目光眯起,幽幽嘆息一聲:
“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