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斯年接到了消息，戰斯爵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平靜了。
“怎麼樣？”
戰斯年放下手上的平板。
現在媒體網絡，都已經炸了鍋。
誰不知道戰天慧的身份？但這一次，她顯然是被自己家裏給擺了一道。
“她，我不知道，但是能跳、能罵，精神的很。”
戰斯年搖頭，“我問的是你。”
戰斯爵一怔，猛然擡頭。
兩兄弟，最瞭解他們的就是彼此。
這一次下來，戰斯年最擔心的就是弟弟。雖然，看起來弟弟好像比自己狠心。
但是，做哥哥怎麼會不懂，他這個弟弟在對待家人方面，感情一點不會比他少。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始終沒有對戰天慧趕盡殺絕的原因。
但這一次，真的是把她逼上了絕路。
戰斯爵長嘆口氣，“我沒事。”
意料中的答案。
因爲，戰斯年也一樣，如果要問，他也是這個答案。
“大哥。”
戰斯爵換了個話題，“你不必住在這裏了，已經和戰天慧挑明，你……回家吧。”
戰斯年默了默，“現在還不是時候。”
“嗯？”戰斯爵蹙眉。
“她背後的人，不是還沒有出來？”戰斯年說到，“正是關鍵時刻，我若是這時候回去，奶奶能受得了嗎？”
戰老夫人上了年紀，她畢竟不是當初趕戰天慧出門時的那個年紀了。
人到了這個年紀，還要親眼看着孫子們清理門戶，怎麼會無動於衷？
戰斯年想了想，“我能容身的地方很多，暫時就不回家了，等到這件事完全結束吧。”
他的話有道理，戰斯爵也就沒有反駁。
戰斯年又問：“知道戰天慧背後的人了嗎？”
“還不知道。”戰斯爵搖搖頭。
“不過，也隱藏不了多久了。”
他們這次挖下這麼個天坑，戰天慧一個人的力量是擋不住的，她背後的人，肯定會露出馬腳來。
“嗯。”
戰斯年點頭，“不着急，對方處心積慮這麼久，我們也不急於一時，只是要清理的乾淨些。”
他看着戰斯爵，最終還是開口。
“斯爵，我可以見她們嗎？”
她們——夏夏母女。
戰斯爵面色驟然僵住，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可是，怎麼拒絕？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了。
現在夏夏不接受他，他沒有立場拒絕。
戰斯爵一言不發，倏地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呵。”
戰斯年笑了，“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
*
梁千夏把小房間的門關上，聽到有敲門聲。心下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
難道，是戰斯爵？
走過去將門開開，猝不及防，一道高大的身影將她摟進了懷裏。
“呃……”梁千夏粉脣微張，“斯爵？”
因爲抱在一起，她的鼻息間是濃重的酒氣。
他喝了很多酒。
“你，喝了多少啊？你喝醉了。”
“沒，我沒有……”戰斯爵埋首在她的頸窩裏，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夏夏，跟我出去玩兒，好不好？”
他這樣沒有醉？分明是醉的厲害。
“斯爵，斯爵，你起來……”
梁千夏想要推開他，“不行啊，兩個孩子在家裏……”
“沒事，我會讓人守着的。”戰斯爵低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孩子沒事，孩子會好好的。”
他這樣，讓她生出幾分憐惜。瞬間，梁千夏點了頭，“好。”
“走。”
戰斯爵迅速握住她的手，拉着人就往外走，生怕她後悔一樣。
戰斯爵沒有帶司機，自己開車，帶着梁千夏出了城。
“要去哪裏？”梁千夏有些緊張。
在她的記憶裏，只有戰斯年。而戰斯年從未帶她做過這樣的事情。
“去了就知道了。”
車子開到了海邊，停在一條小石子路徑口。
戰斯爵牽着梁千夏下了車，石路上鋪着花，好像引路一般。梁千夏不自覺的，順着那些花往前走。
事實上，她的感覺不錯。
這花，並不是每處都有，一路往前，還在拐彎處換了方向，像是在引着她往哪裏去。
梁千夏疑惑，擡頭去看戰斯爵。
戰斯爵的眸光那樣柔和，像是兩灣春水，“走，看看盡頭有什麼。”
“嗯。”
梁千夏被他激的，好奇心爆棚。
可是，已然到了花叢深處，還是什麼都沒有。
“嘖。”
梁千夏皺眉，撓了撓胳膊，“我好像被蚊子咬了……”
她有些不耐煩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你直接給我看好了，我不找了。”
戰斯爵卻只是看着她，一言不發。
“嗯？”
梁千夏不明所以，可是，望進他眼底……讀懂了那麼一抹憂傷。
她微微張嘴，“以前……是以前嗎？”
“夏夏。”
戰斯爵驀地捧住她的肩膀，“你想起來了嗎？以前，我就是這樣想你求婚的！”
梁千夏微微蹙眉，眼中有着水光。
他滿臉期待，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是，梁千夏只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不記得了。”
瞬時，戰斯爵眼神暗了下去。
“沒關係，還有呢。”
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裏走。
這裏，是一片花房。
“來，躺下。”
花房中央，有躺椅。戰斯爵拉着梁千夏一起躺下，“你看，上面——”
梁千夏擡眸，呆住了。
這裏，竟然是一片玻璃房頂！
好像沒有屋頂一樣，可是看見海上的星星！寶石藍的夜空，星星像是鑽石一樣點綴着。
戰斯爵緊緊握住她的手，卻有種錯覺。
感覺夏夏就像是海沙一樣，儘管他已經這麼努力，可是，她還是離他越來越遠。
“夏夏，我們約好，要一輩子，一起看星星……”
“你不知道你有多懶，我就答應你，以後把屋頂換成玻璃的，這樣，你躺在牀上就可以看星星了。”
梁千夏呼吸漸快，是這樣嗎？
聽起來，是那麼美好。可是，她真的沒有一點點印象了……
“夏夏。”
戰斯爵轉過身來，將梁千夏抱進懷裏。
他靠在她頸窩裏，委屈的像個孩子。“你想過沒有？你睜開眼，依賴的那個人，不是我大哥，是我啊。”
你從未見過我大哥，怎麼會在忘記一切之後，只記得他？
夏夏，你記得的是我啊。
你忘了我名字，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可是，你還記得我的樣子。
只是，那個時候，我不在。
大哥出現了，你把他當成了我啊。
夏夏，我好委屈……真的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