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董事會，戰天慧直到會議快結束纔出現。
戰斯爵只當沒看見她，宣佈散會，帶着李凱回總裁室。戰天慧自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一直跟着他進了總裁室。
關上門，戰斯爵纔看向她。
“媽，有事嗎？”
戰天慧堆滿笑臉，“幹什麼這麼生分呀？我們可是母子。”
母子？
哼。
戰斯爵暗自冷笑，不管是他也好、大哥也好，戰天慧下起手來，可沒有把自己當成母親。
“媽。”
戰斯爵皺了皺眉，看了眼堆積的文件資料。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還有很多事要做。
“就是那個……”戰天慧支吾着，“工程裏面，最大的那塊地，你準備怎麼做？”
戰斯爵知道她指的是那一塊地，怎麼說呢。
那塊地的確大，拿下來改建好，幾乎是一座新城了。
戰斯爵在沙發上坐下，“剛纔在會上，不是說了嗎？”
戰天慧一聽，就差直接翻白眼了，她到的時候會議都快結束了好嗎？她壓根什麼都沒聽到。
“兒子。”
戰天慧挨着戰斯爵坐下，她雖然心裏有不滿，但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你別逗媽了，董事會上怎麼可能說的那麼細？”
偌大一個董事會，董事們各有各的心思，並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
關於公司的決策，會在會上說，但各種細節和核心，仍舊掌握在戰斯爵手上。這也是戰天慧爲什麼敢遲到的原因，說白了，她不願意在那種會議上浪費時間。
有那個工夫，還不如多在兒子身上下功夫。
嘁。戰斯爵淡笑，“那，媽你想知道什麼？”
“明知故問。”戰天慧眉毛一揚，“那塊地……”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平板來，打開了那塊地的地圖。指着，“ec單獨也喫不下的哦。”
嗯？
戰斯爵挑眉，微微眯起眼。
“怎麼，媽有興趣嗎？”
“不可以嗎？”戰天慧倒是沒有否認。
戰斯爵笑笑，“媽，你是戰家人，ec的就是你的，你何必對一塊地動心思？”
“嘁。”
戰天慧放下平板，抱着胳膊冷笑。
“行了，這種場面話，你又何必說？我現在是住在戰家沒錯，可是，我真的就是戰家人嗎？”
戰斯爵蹙眉，“媽，這話要是讓奶奶聽見可不好。”
“我怕什麼？”
戰天慧勾脣，滿是不忿。
“我這話還就是說給她聽的！她當初把我趕出戰家，就是現在，她也並沒有把我當成戰家人！”
她就不明白了，當初三個人，如今就只剩下她，母親卻還是容不下她。
戰斯爵默然不語。
“兒子。”
戰天慧拉住他，做出一副可憐樣。
“你幫幫媽吧，媽其實沒有很大的野心，我到了這個年紀，只是想求一點保障。”
說的這樣可憐，戰斯爵差點就信了。
保障？
如果只是這種要求，那麼，戰家可以養她一輩子。
戰斯爵沒有戳破她，只問她：“那，媽，你有什麼想法？”
聽兒子這麼問，戰天慧覺得這事又門啊。她一笑，拿起平板，在上面畫了個圈。
“我只要這一塊。”
只？
戰斯爵暗自冷笑，說的好像自己胃口很小。
戰斯爵想了想，鄭重說到：“這些項目，對外都是公開競標的。”
“哎喲，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
戰天慧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但是，只要你想給我，這事還不簡單嗎？”
這意思，就是要戰斯爵向她透露底價。
戰斯爵蹙眉，面色爲難。“媽，我可要提醒你，即使我給你開路，到時候價格還是會對外公開，所以……你要給的錢，不會少。”
“知道知道。”
戰天慧揮揮手，並不在意的樣子。
“這是自然的，難道我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嗎？這塊地這麼值錢，不管給多少，都是值得的。”
戰斯爵默了默，終於發出疑問。
“媽，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有那麼多嗎？”
如果，戰天慧要以個人名義投標，那就不能從ec撥款，也不符合原則。
“呃……”
聽到這個問題，戰天慧明顯有些慌亂。
她撥了撥發尾，神祕的一笑，“這個你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戰斯爵自然是要問的，“媽，難道有人支持你？”
“都說了別問了。”戰天慧笑嘻嘻的，“你媽我被你奶奶趕出戰家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人脈和積累的。你可別忘了，本來，我就是要繼承戰家的。”
是嗎？
戰斯爵暗暗冷笑，並不贊同。
當年，戰天慧根本無心於商場，反而是他的母親戰天雪，很早就學着打理戰家了。
戰天慧有多少本事，他再清楚不過。
所以，戰天慧後面一定有人。
——這個人，必須要揪出來！
“那行。”
戰斯爵微一頷首，“這件事，我知道了。”
“呀。”戰天慧一喜，握住戰斯爵的手，“斯年，你同意了？”她像是不相信，還要確認一下。
“嗯。”
戰斯爵點點頭。
“斯年，兒子……”
戰天慧有些動容，“還是你好，這要是你弟弟……他肯定沒這麼容易同意。你也知道，他呀，和你不一樣。”
是。戰斯爵默默道，大哥性格里有軟弱的一面，你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只可惜，你不知道，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呀。”
戰天慧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她咋咋呼呼的起身，嘴裏唸叨着，“我約了人打牌喫飯的，這都有點晚了，不知道堵車不……”
“路上小心，慢點開車……”
“知道了知道了。”
人一走，戰斯爵臉上笑容驟然收斂。
終於，要開始了嗎？
戰天慧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又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戰家的？
*
晚間，戰斯爵去了醫院。
到的時候，戰斯年面前擺着一堆資料。
“這是什麼？”戰斯爵走過去坐下。
“來了。”戰斯年擡頭看了他一眼，把面前的資料推到他面前，“你看一看吧，也是讓你的人查的。”
戰斯爵愣了下，他們兄弟倆，什麼時候分過彼此？
一時間，有些尷尬。
戰斯爵拿起資料，翻了翻，怔住。“這是……”
“是。”戰斯年點點頭，“這是當年我們去攀巖時候的資料。我這一陣子閒着，沒有事做，聽你說了這麼多，就想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