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甜嚥下了自己的不甘,閉上嘴什麼也不說。
林採晴看了露絲一眼:“露絲,你今天很漂亮。”
今天的露絲穿了一件露肩的紅色抹胸裙,再加上了大紅脣妝,本來有些可愛的氣質被遮住,顯得美豔而又烈烈風情。
“阿姨,你也是。”露絲嘴甜甜說道。
林採晴笑了笑:“以後就要改口了。”
露絲眼裏劃過一抹黯淡。
那黯淡如同蜻蜓點水,很快就消失不見,沒有任何人發現。
她對着林採晴甜甜微笑,卻沒有回答。
溫甜實在受不了了。
她把林採晴拉到一邊去。
“媽,你真要這個女人和哥哥訂婚真要這個女人嫁給哥哥”
“嗯。”
溫甜語氣很是不悅:“媽,你就忘記念念嫂子了,你怎麼和哥一樣薄情寡義了。”
林採晴的臉色微變。
片刻後她嚴厲看了溫甜一眼:“溫甜,你哥和念念沒有可能了,難道你讓你哥哥這一輩子都不要成婚了嗎”
溫甜語氣軟了幾分:“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念念嫂子還沒走多久,就,”
“溫甜”林採晴忽然提高了音量。
溫甜嚇了一大跳。
她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
她很少看見林採晴這麼嚴厲的樣子,心頭有幾分害怕。
林採晴面色很白,眼中卻盡是厲光:“以後不準稱呼念念爲念念嫂子,這是我和你說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說罷,林採晴離去。
溫甜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不甘心。
現在的人,都是這麼的薄情嗎
不止溫庭域是,連自己的母親也是
溫甜心中有些酸澀。
她想顧念念,很想很想。
****
林採晴走到了洗漱間。
她的臉色已經慘白的不像樣子了。
林採晴補了補妝,然後打上了腮紅。
只有這樣,她的氣色看起來纔會好點。
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是如此的鎮定。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的她就如同烈火烹油,時時刻刻在被煎熬。
補好妝後,她拿出了手機。
撥通電話的手指莫名有些哆嗦。
電話很快被接通。
“傑克,念念怎麼樣”林採晴的聲音帶着幾分顫音。
“夫人,顧小姐的宮口只開了兩指。”傑克帶着焦慮說道。
“她,她很痛是不是”林採晴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
“顧小姐實在不斷陣痛,而且陣痛的間隔越來越短了。”
林採晴的臉色白了白。
“實在不行的話強行給她剖腹產。”林採晴下定了決心。
顧念念已經陣痛了將近三天了,在這麼痛下去,林採晴怕會出事。
“是,夫人。”傑克答應。
掛完電話以後,林採晴走了出去。
她的臉上撐起了笑容。
今天是溫庭域和露絲的訂婚典禮,有很多事情她都需要去忙。
林採晴強迫自己打足精神來。
可即使再打起精神,林採晴此時的心思全部在顧念念身上難免有疏漏的地方,比如溫庭域她始終沒有看見。
而此時訂婚典禮正式開始了。
佈置浪漫的禮堂內,主持人先上臺了。
“今天是溫庭域先生和露絲小姐的訂婚典禮,先請在場的賓客爲他們發出祝福的掌聲。”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林採晴坐在臺下,也在鼓掌。
因爲擔心顧念唸的事情,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不過溫庭域這裏,她總算是放了一點心。
溫庭域答應和露絲訂婚,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自己的兒子,她當然最瞭解。
溫庭域,不喜歡被人威脅。
不過他既然能夠和露絲訂婚,林採晴也算鬆了口氣。
溫庭域是個負責人的男人。
如果他真和露絲有了婚約,即使他不愛露絲,他對露絲沒有一點感情,可他也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他不會去背叛自己的婚姻。
在主持人說完後,露絲上了臺。
她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即使面對這麼多人她依然落落大方。
“各位賓客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溫庭域的訂婚典禮,不過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露絲頓了頓。
臺下的林採晴身子一僵。
一股不祥的預感忽然冒上了她的心頭。
她一直有些疑惑,卻因爲心頭壓下了太多的事情,沒來得及細細想過。
比如溫庭域不喜歡被人威脅,這次卻輕易答應了自己。
比如這麼久了,她都沒有看見溫庭域。
林採晴的眼睛緊緊盯着露絲。
露絲的脣角向下彎起,眼神有幾分黯淡,然而她的聲音卻是帶着一絲調皮的:“經過我和溫庭域先生的再三探討,我們一致認爲,我和他還是做朋友畢竟合適,所以這場訂婚儀式取消,謝謝各位的大駕光臨。”
一片譁然。
林採晴“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她的臉色煞白。
*****
顧念念不同意剖腹產。
傑克心中焦急不行。
最後他自作主張想了個法子。
他走到顧念唸的面前,聲音低了幾分:“顧小姐,現在溫庭域少爺和露絲小姐的訂婚儀式已經開始了。”
顧念念一直緊緊抓着牀欄杆的手忽然一下鬆開。
她睜大眼睛死死看着傑克。
她太痛太痛了。
痛到都忘記了,今天就是溫庭域的訂婚儀式了。
傑克別開了眼睛:“顧小姐,我們去剖腹產,你這樣下去身體受不了的。”
雖然醫生說顧念念雖然陣痛那麼久,但情況還很好,羊水也充足,胎兒在體內也不會有什麼事。
可看見顧念念這樣痛,傑克實在無法放心。
林採晴也放心不了。
像有一把刀,在緩緩切開顧念唸的皮膚,割開了她的骨肉。
顧念念痛得全身發抖。
剖腹產,會打麻醉。
顧念念用僅存的理智想着。
打了麻醉就沒有神智了,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好。”顧念念終於鬆口了。
傑克大鬆了一口氣,他立即吩咐醫生準備破腹手術。
*****
顧念念躺在手術檯。
她清楚感覺到了手術刀在她的肚皮上緩緩隔開,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她錯了。
她以爲上了麻醉劑,就沒有神智了。
她就不用痛了。
可等上了麻醉她才知道。
她的神智還在。
她以爲的不痛,只是身體上不痛了,只是沒有陣痛了。
可她的心,還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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