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壓歲錢
安策看了看餘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老老實實地開着車。
餘望也沒什麼別的表情,當車子開到十字交叉口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車子突然從左側衝了過來,安策的眉毛猛地跳了跳,車子打了一個大的轉向,車尾的地方傳開了鐵片劃過的聲音。
安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歪斜,迅速調整了車子的方向,從後視鏡可以看到,那輛車子也已經調整了過頭,再次要朝着他們的車子衝過來,這是有預謀的。
安策迅速地判斷出來,一隻手控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拿出來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餘望,把安全帶解開。”安策皺了着眉說道,同時側過身子去看那輛車子,是女士用車,相對更加嬌小一點,跟江仄的車子相比的話,說直接一點,直接碰撞的話,肯定是江仄的車子質量好一點。
他調開了跟那輛車的距離,將餘望也扯到了駕駛座上,側着車子往前開出一段,正跟已經加速行駛過來的車子撞在一起。
副駕駛座一側的玻璃猛地碎開,車門都凹進來一塊,有玻璃碎片扎進了他護着餘望的頭部的手背。
整個車子都往一側挪了挪,動靜停下來,安策微微呼了一口氣,鬆開了自己的手,放在一邊的手機已經飛到了角落裏,裏面傳出來有些焦急的聲音:“喂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安策打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打開車門,纔將手機拿了出來,將具體的地址告訴了那邊的人,這纔來到那輛紅色的車子旁邊。
餘望在之後下了車,看着安策手上還流着血的傷口,明知道不應該的,卻還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他沒有擋這一下該多好
看着那輛明顯屬於一個女生的車子,他本就沒什麼精氣神的眸子暗了暗,已經想到了發生了什麼。
但還是跟在安策身後一步步走到了車子旁邊,駕駛座上的安全氣囊已經全部彈開,一個留着利落地短髮,抹着大紅色口紅的女生,正側着頭,緊緊地閉着眼睛,眼睛下面還有清晰的淚痕,是白露。
餘望輕輕握了握拳,沒再去看,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消失了纔好。
他甚至能夠想到這個女生開着車子衝過來時候的表情,一定是咬緊了牙關,一定是盯緊了自己,一定是淚流滿面,滿眼的恨意和決絕吧。
原來說到底,還是他對不起雒川初,他還是應該爲這個付出代價纔好一點吧,他,怎麼樣才能不讓自己痛苦,才能緩解這樣的心情啊
這是一件蓄意謀殺,調出來監控就能夠看出來,但是在大年三十這個特殊的日子裏,這樣的行爲似乎更加讓人覺得心寒。
白露先被送到了醫院,可能她醒來,就已經被判了罪了吧,她可能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了吧。
den趕到的時候,安策已經回到了江仄家裏,看着他手上纏着的還透着血色的紗布,他擰了半天的眉頭,最終嘆了口氣:“你怎麼就不能照顧好你自己”
“呃,”安策低着頭說道:“抱歉。”
但是相比自己的傷,他更擔心的是餘望,擡頭看了看那個已經換上了的房間門,輕聲問道:“他不會有事吧”
den抿了抿脣說道:“那個女生,是之前喜歡過雒川初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再清楚不過了,能不能走出來,全看餘望一個人了。
江仄聽到他的話,湊過來有些無奈地說道:“本來醫生說可以調理,這麼一來,恐怕”恐怕又要看緊他了。
羅譚不是很能夠接受這種再次壓抑起來的氛圍,連忙催促道:“行了行了,趕緊喫飯吧,小花都快餓暈了。”
明知道是隨便找來的理由,所有人還是答應下來,坐到了桌子旁邊。
顧應然也一直很安靜地坐在桌子旁邊,雖然沒有餘望那麼過激的反應,但是他也一度走不出來。
但是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了,或者他的心理素質本就比別人更優秀一些,雖然不算完全放下,但好歹算是能面對現實了。
不管之前的日子裏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總算是差不多結束了,江仄拿着一杯橙汁,也沒在意爲什麼不是紅酒,舉起來裝模作樣地說道:“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幾個人互相舉了舉杯,江仄嚐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來,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去罵道:“姓顧的你在裏面放了什麼”
“這也是我的鍋”顧有懿不滿地叫道。
“除了你還能有別人”
“好的,放了白醋。”顧有懿毫無愧意地說道。
den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把安策想要去拿筷子的手握住,給他各種菜夾了一點放到他的面前。
安策表示自己是兩隻手都可以用的那種人,但是還是由着他去了。
因爲場上幾乎都是男的,最終還是都換上了酒,除了小花,安策不能喝之外,幾個人都對着喝了不少,戚六月看着要和顧有懿拼酒的李世傑,無奈地嘆了口氣。
江岐北不屑去參與他們的熱鬧,自己一個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上的春晚,上面華麗的舞蹈,也不知他看進去沒有。
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一隻手,他扭頭看去,江仄拿着一杯酒遞給他說道:“嘿,新年快樂。”
“”江岐北皺了皺眉,接過了酒杯沒有說話,他真的還沒有習慣這樣的場面,那種,好像子孫繞膝的錯覺。
“喂,你不能有點表示嗎”江仄看上去沒有醉意,有些不爽地說道。
“什麼”江岐北看了一眼任秉章,後者也聳了聳肩。
den也已經拿了一杯酒過來,遞給了任秉章說道:“好久不見,新年快樂。”任秉章接過來酒杯,他覺得den是不是也要問,有什麼表示了,什麼表示啊
江仄看了這兩個人的幾眼,嘆了口氣趴在了沙發椅背上說道:“我說,你們沒有過過年的嗎都給你拜年了,應該有什麼表示自己不知道嗎”
江岐北扯了扯嘴角說道:“你有什麼話直說”
江仄和den對視一眼,站起身有些鄭重,又有些無奈地說道:“壓歲錢啊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