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麼好”顧應然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
“怎麼不行,”韓秋巖把玩着手上還帶着陳納川的血液的刀子,笑着說道:“剛剛那個小哥不是說了嗎一命抵一命。你們幫我殺了我的敵人,我依然要救你們一命。”
顧應然聽着他的話,眼神賊冷,沒有說話,韓秋巖的意思太明顯了,他們幫他殺一個人,就能夠活一個人,但是現在的現場,還有誰是他的敵人,難道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
韓秋巖看着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說道:“別誤會,現在的規矩,可不是你們能定的。”
“你什麼意思”顧應然問道,眼睛裏充滿了警惕,雖然這可能並沒有什麼用。
“意思就是,交易可是要是平等的纔行。”韓秋巖指了指他說道:“難道你覺得,你的命,比這麼一個老將軍,還要值錢嗎”
不光顧應然,他身後的雒川初和餘望也不由得咪起眼來,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警惕和冷意,他們都不是不聰明的人,正相反,他們可能比大多數人,都還要聰明一些。
果不其然,韓秋巖總算說出來這個交易的具體內容:“早知道,你們兩個,也是我的敵人,我們換算一下,要麼你們兩個殺了他,你們活,要麼,你們兩個死一個,對方活。”
“當然我更希望看到你死。”韓秋巖面對着顧應然,刀子在他的胸口處點了點說道。
“你可真算得一個好算盤。”顧應然冷哼一聲說道,這種時候,如果一定要發展到那種地步,他相信最後死的會是戚彥山,不管怎麼看,一換二都更值一些。
“要不然呢”韓秋巖聳了聳肩說道:“你以爲,一句話就能讓你媽去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
顧應然的身體在原地僵了一下,雙目猛地睜大,咬緊了牙關就要伸手對着韓秋巖動手,但是後者已經速度更快,將原本就指在他的身上的刀子刺了進去。
“顧應然”雒川初下意識就要去阻止他,但是已經晚了,他只能看着鮮血從那個人的身上溢出來,不是胸口,這是他第一個意識到的事情,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顧應然左肩處傳來的疼痛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他伸手卡住了韓秋巖的脖子,哪怕周圍還有幾把槍指着他,也絲毫沒有要退縮的痕跡。
“你冷靜一點”雒川初伸手拉住顧應然的肩膀,他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如此失控的樣子。
顧應然的眼睛都要滲出血來,死死地盯着韓秋巖,最終依然慢慢地送開了自己的手將他推到了一邊,而他的左肩此時也已經慘不忍睹。
韓秋巖的刀子在他的體內甚至旋轉了半周,皮肉都被旋了起來,衣服上不斷出現水流狀的血跡,很快他的右肩處就已經完全變成紅色了。
“喂,你怎麼樣”雒川初伸手拉過顧應然的身子焦急地問道,後者的嘴脣已經有些發白了,如果不趕快治療,光是這樣的失血量就夠他死上幾次了。
顧應然後退了幾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韓秋巖,沒有一分的緩和,他太清楚了,如果不是面前的這個人,他怎麼會在一天之間,失去所有,失去父親,失去母親,失去哥哥,變得徹底的一無所有。
雒川初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現在想的是什麼,只是死死地拉住了顧應然的胳膊問道:“你,你到底怎麼”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往後一陣傾斜,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布套到了自己的頭上,他的視野立刻就變得一片黑暗,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刺啦”的一聲,他熟悉那樣的聲音,在軍隊裏面的時候演習過很多次,那是閃光彈的聲音。
他的手裏還拉着顧應然,雖然很想顧及他的傷口,但是一片黑暗裏面,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顧應然悶哼一聲,然後似乎也跟着他們倒了下來。
“噓。”他剛想詢問怎麼回事,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來,房間裏面響起來槍聲,詢問的聲音,還有韓秋巖的大喊:“怎麼回事”
雒川初躲在角落裏,甚至能夠聽到流彈打到他身邊不遠處的牆上的聲音,他頭上的東西被人拿了下來,他連忙睜開眼睛去看,屋裏面已經多出來更多人。
更多的是新進來的,還有,地上躺着的幾個屍體,那是韓秋巖的人。
他連是誰救了他們都沒有去看,就連忙去找顧應然的身影,將他翻轉過來問道:“喂,顧應然,你沒事吧”
“沒事,”顧應然閉着眼睛倚着牆壁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是眼睛看不見了。”
雒川初輕呼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這個人怎麼還有力氣開玩笑,他當然不會覺得顧應然連閃光彈都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顧應然問道。
“沒什麼,得救了。”雒川初說道。
江仄將手裏的槍收到口袋裏,對着餘望比了個大拇指,挑了挑眉,然後才蹲下去查看顧應然的傷口,衝着外面喊道:“救護員呢”
江仄的人在確定韓秋巖的人的死亡,大概韓秋巖做的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背對着敵人可能衝進來的地方。
當然也算是其他人配合的好,雖然損失慘重,但是顧應然確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連周小易都包括在內,雖然大部分都是真戲真做。
顧應然總算能回覆視力的時候,率先看了餘望一眼說道:“還真的是,有夠偏心的啊”
餘望早知道江仄採取的動作,在三個人裏面,他本身就不夠吸引人的注意,短短的時間裏,甚至連哪裏最不容易受到流彈影響都想好了,並且套在雒川初頭上的也不是別的,正是那件防彈衣。
拉着餘望的手走出去的時候,雒川初真的覺得這彷彿就想一場夢一樣,甚至有一種自己是個演員的不真實的感覺。
他扭頭看着那個破舊的屋子,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那次來找戚彥山的時候,誰能想得到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竟然是因爲這種事情呢
剛剛出來門,他就覺得有些腿軟,剛剛出來門,他就覺得有些腿軟,險些摔了倒,周圍是忙碌的軍人或者江仄的人,他們或者跑向不遠處地戚彥山,或者接過顧應然,還有人控制着活捉了的韓秋巖的人。
沒想到這事情,他當然也沒有找到這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看着被擡出來的韓秋巖的屍體,上面心臟和後腦勺各有一個傷口,簡直,就像是按照劇本演出來的一樣。
事實也差不多了,這就是江仄推演之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