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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你真的一句都沒聽懂”再又一次聊天的時候,顧有懿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小花擡眼,他沒學過中文,聽不懂不是很正常嗎
“怎麼可能正常,我看你智商沒問題啊”顧有懿盤着腿將遊戲手柄扔到一邊說道:“你的身邊生活了三個會用中文交流的人,已經,嗯,五年了,你連一句早安都沒學會”
“”小花聞言,輕輕別過頭,沒再說話。
“聽不懂就聽不懂唄你又不是不會說英語。”羅譚走過來扔了一聽飲料說道。
“那倒也是。”顧有懿也沒想拽着一個問題不放。
小花看着手裏已經蒙上了一層白霧的冷飲,有些迷惑,自己這樣也許真的不太正常吧,不是他學不會,他只是自己,屏蔽了關於那個遙遠國度的一切的事物了吧。
小花的覺得自己的思緒越來越亂了,腦子裏什麼片段都有,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想移動,想避開捧着自己身體的手,但是最終,這一切都只會把他帶到那個噩夢。
小花無助地靠在牆邊,看着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的小男孩,他知道他無力改變這一切,但是重新目睹一次,難道不是一種新的殘忍嗎
小男孩身上只散散地穿着一件白色的浴巾,海上的風有點涼,男孩儘量扯了扯浴巾,讓自己的身體全都被包裹着。
是的,這是在海上,透過籠子的縫隙和旁邊開着的窗戶,他能看見遠處的海面,還有天上的星星,可縱然他的視力再好,他也看不自己的未來。
搖擺不定的船隻停下來的時候,男孩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他目光呆滯地看着來往的人羣,沒有一個是他熟悉的面孔。
他想,他是不是到了那個叫做“中國”的國家,可是爲什麼這裏不像是爸爸說的那樣美麗明媚。
他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黑暗,髒兮兮地地面揚起來灰塵,穿着灰色夾克的男人摸了摸自己油膩地頭,從鼻子裏用力擰出來鼻涕,然後隨手擦在牆上。
那個胖胖的男人摸着路過的每一個女人的大腿或者屁股,被人罵了也只是舔着嘴脣笑笑,泛黃的牙齒湊近小男孩的時候,會吐出來惡臭。
小小花是這裏唯一干淨的東西,因爲他需要這樣,如果弄髒了自己,得到的就將是一頓暴打和毫不留情地擦洗。
他怕極了那兩個人碰他的身體,他們會用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親切的笑容,對着他的下身指指點點,甚至還會用手去摸,每每想起來那樣的觸感,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發麻。
但是他沒有辦法反抗,也沒有辦法去解救那個無助的曾經,他以前至少能夠將他們埋葬,但是這個時候,這些記憶全都不停地涌出來,他連忘記和逃避都做不到。
最後自己是值得多少錢呢八十萬一百八十萬他不清楚,反正一分也沒有他的。
他是被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帶走的,那個時候西裝大概還是一種了不起的東西吧,那個肥胖的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條金色的鏈子,顏色很好看。
他把這個鏈子在小男孩的手上,纏了幾圈,就像是定做的一樣,男孩驚恐的看着自己的被k捆住的雙手,還有一下下發出“咔嚓”聲音剪掉他的衣服的那把剪刀。
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那樣的恐懼,他想呼喊,男人把他帶到房間裏,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他想逃跑,他的腳上被鎖了一個精緻的銀色腳鏈,連接着牀頭的柱子,他想掙扎,可是雙手再就沒有辦法移動。
男孩第一次感覺到脫下衣服的恥辱,他哭喊,掙扎,尖叫,但是事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只能感受到身體被撕裂一樣的疼痛,那種感覺讓他近乎昏厥,但是更大的疼痛還會繼續襲來。
小花就站在窗戶的地方,看着牀上不斷髮出笑聲,正在抽動身體的男人,目光冰冷而麻木,他掏了掏腰間,拿出來一爸槍,很驚訝,但是那就是有一把槍。
他瞄準了男人的太陽穴,他知道,自己不會失手,他從未試過手,但是這一次,他扣動扳機,沒有聽到槍響,沒有熟悉後坐力,沒有鮮血。
男人依舊在不斷地動着身體,男孩依舊在痛哭,他一次又一次的扣下扳機,彷彿自己真的可以擊碎這個夢境。
他算的準一把槍裏能有多少子彈,打到那個數目的時候,他停下手,雙臂無力地放下來,把槍丟在了一邊,雙手捂住了眼睛。
耳邊還是男孩求救的呼喊,他就在不到五米的地方,但是他卻救不下來他。
江仄和羅譚三人坐在醫院的走廊,裏面走出來的醫生跟他們說道:“藥已經用了,但是患者體內受創十分嚴重,能不能康復,還是要看他自己。”
“那他到底”顧有懿問道。
“但是,我們認爲他的求生慾望並不足以支撐這些”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遺憾。
“怎麼可能”三個人同時喊道,想要申請進去陪着小花。
但是躺在牀上的小花聽不到這些,他只是感覺到自己臉邊有些溼溼的,眼前依舊是那個昏暗的房間。
男人離開的時候,小男孩已經昏死過去,有醫生進來給他治療了身體,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已經哭腫了眼睛,臉色蒼白又帶着淚痕幹過留下來的紫紅。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被關了多久,事實上直到後來小花也不清楚自己在那裏過了多久,或許兩個月,或許更久。
他只是不斷地承受着那些所未成年人的動作,耳邊是讓他恐懼的中國話,食物是中國的米飯或者麪條,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這裏沒有美麗的山川,沒有最古老的文化,也沒有最好喫的食物,他只是單純的沒有死罷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離開那裏的,一個穿着深綠色衣服的男人打開了他的鐐銬,把他從那個地方抱了出去。
或許是他衝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太過溫柔,或許是他根本就已經沒有力氣,更或許,他早就放棄了抵抗,他纔沒有拒絕那個懷抱。
他聽到那個男人衝着一個話筒說了什麼,可他聽不懂,只知道是中國話罷了,但是早就無力承受這些,倚在窗邊有些絕望地看着天花板的小花卻聽得真切:“我找到了一個小男孩,這就帶出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