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記得你不是學過這個”江仄順勢點了點頭說道。
小花看了他一眼,臉上流出一絲疑惑:“爲什麼”
“去找一個人。”江仄點了點上面的“江潯”兩個字,然後看向小花問道:“可以嗎”
小花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明天早上出發好了。”江仄說罷手指在桌上點了幾下,有些無奈地喫着粥,那個老傢伙,多半是跑到哪個島上了吧,他到底要做什麼真是的。
但是目光瞟到關上戚六月房間的門之後往他們兩個人身邊來的顧有懿之後,立刻就變成了玩味的樣子,拿出嘴裏叼着的勺子放到了已經見底的碗裏面,邪笑着說道:“顧大廚師,終於開始思春了”
“思你個鬼的春,把我的粥吐出來。”顧有懿沒好氣地說道。
江仄完全不在意他的渾話,只是笑了笑後有些不服地說道:“所以你早就會這麼一道好喫的,這麼多年突然就做給了一個女生這不會是你們家的家訓吧比如男生必須會一道菜然後做給自己喜歡的女生的一類”
江仄的話還沒說完,顧有懿已經隨手將他面前的碗掀起來扣到了江仄的臉上,在小花有些驚愕的眼神下,冷聲歪頭地問道:“所以,你們剛剛說明天早上是要去幹嘛來着”
江仄只覺得視線一黑,臉上傳來一圈的疼痛和溫熱,一邊拿下碗看着自己身上的還有手上殘留的粥,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學着顧有懿淡漠的樣子,拿起了碗直接蓋到了顧有懿的頭上,同樣是歪頭冷聲道:“刷碗去。”然後一邊脫着衣服,一邊走向衛生間。
“臥槽”顧有懿連忙拿下了頭上的碗,看着江仄的背影直接罵道:“靠,你個不要臉的,就不該讓你喫我的飯”說着追上了江仄去衝頭髮。
雖然很想提醒顧有懿就算他不做飯,家裏的阿姨還是不會讓江仄餓着的,但是看着兩個人已經推打對方離開的背影,以及這句話要表達的語法之複雜,直接放棄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第二天早上,江仄端着一杯牛奶,叼着一片不知道爲什麼只是用麪包機加熱過卻還是一種顧氏料理的怪味的麪包片,看着自己面前睡眼惺忪的三個人,有些無語地拿下面包問道:“你們三個,昨天晚上又出去玩了還是怎麼回事兒”
顧有懿率先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說道:“昨天沒睡好不行嗎”
小花拿着一個勺子盯着看,迷茫的樣子像是在自己問自己爲什麼要拿着一個這個東西,以及這個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來着。
戚六月也跟在顧有懿之後打了個哈欠,說出了真相:“都是因爲你這裏生活太舒坦了,好久沒有這麼早起來過了好嗎”
江仄聞言,很認真地看了戚六月一眼後說道:“我覺得也是,需要給這兩個人找點事情做了。”
“餘望呢”戚六月問道。
江仄攤了攤手說道:“阿姨說大早上就出去了,據說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你應該就不用關心了。”
“哦哦,那就好。”戚六月稍微清醒了一下,端着一杯牛奶,打着哈欠去打開了電視。
顧有懿折騰着手裏的麪包片問道:“對了,昨天也沒來得及問你,你去找你老爹到底什麼事情啊”
“有事情問問他。”江仄的臉色有些冷了下來。
“打電話不行嗎”顧有懿不理解。
“誰會有那種人的電話號碼啊,”江仄翻了個白眼說道:“還有,那覺得那個海上的小破地有信號嗎”
“說的也是,”顧有懿聳了聳肩,然後問道:“那你時發現了什麼,就這麼突然就着着急急地去找他”
“嗯,這件事,有點”江仄還在想形容詞的時候,戚六月的方向突然傳過來一聲響,他們扭頭去看的時候,只能看到戚六月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在她的旁邊,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已經在地上碎成了很多塊,牛奶也在地上蔓延開來,阿姨已經趕快拿着東西過來打掃。
江仄還沒出聲,顧有懿就已經立刻推開了椅子跑了過去,拿着戚六月的手有些緊張地問道:“沒事吧”
戚六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顧有懿連忙去看她,卻在看清她的臉的瞬間愣住,戚六月就那麼坐在沙發上盯着電視,然而偶爾有熒光閃過的眼睛已經溢滿了淚水,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眼眶中滑落出來,顧有懿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扭頭去看電視,上面是一個正在報道的新聞,顧有懿認真去看的時候已經快要結束了,只能聽到“因公殉職”四個字,以及屏幕上並不算清楚的,章斌的“照片”。
他怎麼還能不明白戚六月流淚的原因,他沒空去吐槽官方給的這麼一個解釋了,只能緊了緊握着她的手,輕聲問道:“喂,沒事吧”
戚六月眨了眨眼睛,淚水再一次溢出來,滴到了她的手上,她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擡手看了看手背上那一滴水珠,然後胡亂地抹了抹臉,整隻手上都已經是淚水了,但是還是有水珠不停地留下來,戚六月抽出自己的手,慌張而努力地擦着眼淚想讓自己不再哭,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始終都止不住。
她終於忍不住了,索性直接伸手摟住了半蹲半跪在她的面前的顧有懿的脖子,忍不住地嚎啕出聲:“爲什麼,爲什麼我會哭,停不下來啊嗚嗚”
顧有懿的眼睛微微睜大,感受着從女孩身上傳過來的溫度和悲傷,微微垂下了眼睛,然後伸出胳膊摟住了她的身子,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邊輕聲哄道:“沒關係的,哭出來會好很多的,沒事的,沒關係”
江仄和小花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在所有人看來都永遠吊兒郎當的顧有懿,露出兩個人從來沒見過的溫柔姿態,默默地對視一眼後,選擇了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子。
江仄坐在泳池不遠處的躺椅上,突然有些惆悵,他扭頭看着端着牛奶嘴裏還叼着一片面包的小花,有些愣愣地說道:“你犯規。”
小花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另一片面包遞給了他,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是他。”
江仄接過來麪包,想了想說道:“也是。”
那個他們認識的顧有懿,沒心沒肺了這麼多年年,突然就跑過去對着一個女生溫言細語,體貼入微,還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真的是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