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咱們朝哪個方向撤退”又有人開口問道。
“廢話,當然是往人月城”顧流雲不知爲何脾氣非常暴躁,毫不客氣地罵道。
銀袍人看了顧流雲一眼,雖然不爽對方的語氣,但是對於他的決定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然而就在他準備點頭表示贊同時,卻聽身後的女子忽然低聲說道:“去果胡城”
銀袍人微微一愣,隨後對着調轉馬頭的衆人道:“咱們不去人月城,直接出發去果胡城”
“什麼去果胡城”顧家衆人不約而同發出質疑的聲音。
對於他們而言,自然是早一點回到家族中才更安全啊。果胡城那邊又沒有他們顧家的勢力,去那裏豈不是更危險
看着周圍人質疑的光芒,銀袍人卻淡然道:“我知道你們心中的想法。但真因爲知道你們的想法,如果我是商家的人,今晚要是不能保證把你們全部消滅,我也能猜到你們十有八九會朝着人月城的方向逃跑,以爲逃到人月城就安全了。
可你們想過沒有,人月城不僅僅有你們顧家,商家也同樣在那裏。離人月城越近,他們調動人手便越方便,也就越容易做埋伏。
敵在暗我在明,如果現在就回人月城,我們無論時候都佔據下風。
但是去了果胡城就不一樣了,那裏雖然沒有顧家的勢力,也同樣沒有商家的勢力。我們雖然得到援助的機率小了,但是受到威脅的機率同樣變小了
等之後留白小姐和欣兒小姐恢復,以及顧家得到消息後派來的援助到來後,你們再一起回人月城豈不是更加安全
還有一點難道你們就不想去問問,你們在果胡城的大戶爲什麼會突然背叛你們嗎”
聽到前半段話,衆人的目光變得猶豫起來。而當他們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猶豫的目光中頓時浮現激憤之意。
他們當然想去問問果胡城的大戶爲什麼會背叛他們顧家被最信任的夥伴出賣,這誰頂得住啊
衆人當即將對準人月城方向的馬頭調轉回來,對準了果胡城所在的方向,在銀袍人一聲令下後,全都朝着通靈山上狂奔而去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通靈山山腰上的某一處,一位白髮蒼蒼地看着正默默打量着他們。
這名老者一身黑衣,在月色下一動不動,宛如一塊磐石。即便是有人看向他,也未必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從商家與顧家的戰鬥開始,他便出現在了這裏。他的目光原本一直聚集在那名藍髮少女身上,然而之後他的目光便一直聚集在那名銀袍人的身上。
“顧家劍法控蟲之術陽魚救人嘖嘖嘖,這個少年有點東西。將來的成就,恐怕不比我的玄孫女差啊”
白髮老者如此嘀咕了兩句,在顧家衆人消失後,他也一併消失在了通靈山上。
聽着馬蹄踏碎石子的聲響,商玉柔目光森冷地看着顧家這羣人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怎麼也想不到,今夜原本十拿十穩的事情,會突然出現如此變故而這變故,完全是由那神祕銀袍人一手造成的。
這個神祕人到底是誰爲什麼他也會顧家劍法爲什麼他也能控制玄水弱蟲
顧傢什麼時候有這等神祕莫測的強者了
商玉柔迫切想要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這種摸不透的感覺讓她抓狂。
但她也明白,此時此刻沒辦法去把對方的身份弄清楚。當務之急是得抓緊把體內的玄水弱蟲給逼出來之後纔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商玉柔想過直接在體內將這兩隻玄水弱蟲絞殺,但是白衣書生曾經告訴過她,如果強行在體內殺死玄水弱蟲,它們的屍體會化爲有毒的膿水進一步對身體造成傷害。
所以爲今之計,還是隻能是用強大的陽魚之氣將它們逼出去了
柴左越培養出的玄水弱蟲,對於六命以下的魚師來說幾乎是必殺。但是對於商玉柔而言還欠了點火候。
只要再給她半個時辰,便可以將這兩隻弱蟲全都逼出來,之後他便可以重新召集人手,去找顧家那羣人算賬了
事實上她本以爲今晚絕對可以解決顧家這些人,因此並沒有在別的地方再設埋伏。
但也確實如蘇印所說的那般,雖然沒有設埋伏,但越靠近人月城他們商家便越容易在各個必經之路設下埋伏。
只是商玉柔沒想到這羣人有些狡猾,居然不回人月城反而是朝着果胡城逃竄。
果胡城也有幾大家族,不過跟他們商家關係都不好。所以在果胡城。她還真不好再對這羣人下手了。
而且有那個銀袍人在,再加上另外兩個女娃恢復了實力,她沒把握一定能夠同時戰勝三名修煉者。
“算了,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了。不過我商家損失了一名修煉者,實在是虧大了回去大哥肯定要罵我好在他們顧家的這批貨物留在這裏了,多多少少能彌補一些損失。”
商玉柔一邊盤算着今夜的得失,一邊拼命逼出玄水弱蟲。
此刻的通靈山腳下,只剩下商玉柔一個活人孤獨地站立着,地上躺着幾十具屍體,大多是顧家人。也有不少屍體站立着,只不過變成了一棵棵沒有生機的“朽木”。
玄水弱蟲算得上是一次性用品,只要佔據了一個人的身體後,便會隨着這具肉身逐漸腐朽死亡,無法再回收利用。
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除了藏在雜草中的蟲鳴,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然而約莫一刻鐘後,空氣中卻隱隱傳來詭異的樂聲。
起初商玉柔並沒有注意,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樂聲越來越響,節奏越來越鮮明。像是觀海聽濤,有滾滾波濤在耳邊迴盪,時而鏗鏘,時而隱匿
商玉柔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樂聲,不過她這樣五大三粗的女人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樂器彈奏出來的聲音,只知道大概是琴瑟之類的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