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
蘇印忍不住低呼一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家族族長的女兒,居然會對自己家族的人下此狠手
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周圍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顧留白的舉動,但是這些人看着少女的目光中除了驚訝,卻還有一種感激在內。
蘇印明白過來,少女這不是在傷害自己的夥伴,而是在替他們解脫,讓他們痛快點離去,免得受到反反覆覆的痛苦。
少女面色蒼白目光清冷,或許此刻沒有人比她的內心更痛苦。
蘇印輕嘆一聲,收回目光。
看到這兩個人沒事,他自然也該以自己高深莫測的身份,替顧家這羣人做些什麼。
只是他不知道那些從潮溼裏冒出的觸角具體是什麼東西,但是那一瞬間抽離人體生機的能力還是相當厲害的。
知道這潮溼似乎對他不起作用,蘇印心中沒有太多恐懼,膽子也大了幾分。
其實蘇印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曾經是個普通人。但事實上此刻他的身體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他也得小心翼翼地去應對這種情況。
不過他更想盡可能做着和姐姐一樣的事情,這樣他纔會覺得,自己與修煉者之間,並沒有太大區別了。
蘇印加入救助他人的行列,只見他裝模作樣地大喝一聲,將背後的青棘劍取下,一看到有人被潮溼包圍,便立刻衝上前去,青棘劍劍連帶着劍鞘一起,猛得往地上一插,那些潮溼立刻毫不停留地退去。
被拯救的人看着銀袍人,宛如看着一座發光的天神一般他們沒有想到,一路上不怎麼搭理他們的人,在關鍵時刻卻會毫不猶豫地幫助他們。
他把劍插在地上的樣子,真的好帥哦
蘇印當然沒有想那麼多,他們這一行人,死傷已經接近十位數了。雖然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會一些武藝,但是面對如此詭異罕見的攻擊,也只能儘量保全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可惡地上的潮溼怎麼越來越多”滿頭黃髮的顧流雲惡狠狠地大喊,“咱們撤吧”
“不行咱們的貨物都還在這裏呢要走必須把貨物也一併帶走”顧驚雲同樣大喊。
顧流雲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人都快死了,還在乎什麼貨物”
“絕對不行”顧驚雲一邊在場間躲避潮溼的逼近,一邊怒喝,“這次貨物非比尋常,絕對不能放棄”
聽到自家父親這麼說了,顧流雲不再說什麼,只是目光時不時看着遠方,似乎有要獨自逃走的想法。
此時,在通靈山的半山腰,正有二三十人冷笑着看着山腳下的一片混亂。
在這羣人裏,一名白衣書生和一名肥胖女子站在一起。
肥胖女人自然就是之前山洞裏的那位商玉柔,此刻她右腳踩在一塊石頭人,右手搭在右腿膝蓋上,嘖嘖地看着山下的場景。
“柴老弟,你這玄水弱蟲術有點厲害啊這要是想殺誰,趁着這個人睡着了再釋放出來,絕對可以悄無聲息地將之擊殺”
柴左越聞言,笑着搖了搖頭:“商姐高看在下了。我這門魚技雖然已經達到二品的水平,但是消耗極大。而且雖然對於普通的武道高手有些作用,但是對於修煉者來說,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如果我離得近一些,倒還可以驅使他們攻擊修煉者,但是如今離得這麼遠,這羣傢伙只能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不斷攻擊普通人,鑽進人體後便再也無法移動,着實廢物得很。
但是修煉者身上自帶一股強大氣息,這些玄水弱蟲根本不敢接近,所以用他們對付修煉者,還是有些難度的。”
商玉柔輕笑兩聲,說道:“柴老弟就別謙虛了,二品魚技,整個人月城的修煉者裏,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人會了。
而且這一番消耗,能把那些雜魚解決,剩下兩個魚師修煉者也一定精疲力盡了,我們對付起來也方便許多。”
白衣書生聞言,卻輕笑着搖了搖頭:“還是小心一點吧。那個顧家的小姐,畢竟是三命魚師。至於那個呂欣兒,聽說在被斬魚之前,也完成過不少艱鉅的任務,如今實力雖然弱了些,但是戰鬥經驗應該十分豐富”
“好了好了”商玉柔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過兩個小娃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強。最討厭你囉嗦的樣子,一點都不男人。”
白衣書生苦笑着搖了搖頭:“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我用兩條陽魚的代價換來的心得”
聽到這話,商玉柔滿含深意地看了柴左越一眼,隨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有商姐你這位戰鬥天才在這裏,今晚這些顧家人,一個也跑不掉”
此刻的山腳下,蘇印終於被越來越多的潮溼弄得不耐煩了,他忍不住對顧驚雲說道:“人命關天,再大的利潤也不及人命重要啊再拖下去人死了,貨物也絕對很難拿回來了。”
此刻的顧驚雲臉色同樣難看無比,他看着不遠處的呂欣兒,忍不住罵道:“他乃乃的,你們修煉者難道是假的嗎,就沒什麼辦法嗎”
呂欣兒聞言並沒有說什麼,她的劉海早已被汗水濡溼,爲了救助那些被困的人,她一直都在左右奔忙。
她也嘗試過用陽魚之氣攻擊潮溼之地,但是陽魚之氣只能炸出一個坑,坑裏卻什麼都沒有。
顯然那些詭異觸手還在地底很深的地方,但是它們可以在潮溼中迅速穿梭,一旦有人沾染到潮溼,它們便能立刻通過潮溼鑽入對方體內,所以呂欣兒的攻擊收效甚微。
其實她已經非常努力了,只是在普通人眼裏,修煉者就應該非常強大,非常變態,無所不能如今遇到這種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顧驚雲便覺得他們廢物,卻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呂欣兒在奮力救助,他現在恐怕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顧驚雲罵自己姐姐,還隱晦地罵了顧留白,蘇印頓時感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