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和黃師兄一起對溫守憶頷首：“溫助教，勞駕了。”
“溫助教，這是我監護人。”顧念之說着指了指身邊的陰世雄。
陰世雄也是易容過的，看上去就是個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的中年人形象，跟何之初上一次在C大見過的形象一模一樣。
溫守憶對陰世雄也是有印象的。
她記得顧念之不能來參加面試的時候，就是陰世雄來請的假。
她彬彬有禮地點點頭，“幸會。”轉身帶他們走到一輛麪包車前，拉開車門，“進來吧，何教授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住處了。”
溫守憶親自開車，送他們來到哈佛大學附近的一處公寓。
溫守憶這裏租了兩套公寓，一套一室一廳給黃師兄住，一套兩室一廳顧念之和陰世雄住，安排得非常周到。
“何教授讓你們早一點過來，是因爲你們的F1學生簽證有學分要求。你們其實是以交換學生的身份來到哈佛大學法律系。何教授會在七月和八月開暑期班授課，你們就跟着他上暑期班，可以有六個學分。”溫守憶把兩份課程表交給顧念之和黃師兄。
黃師兄爲難地皺起眉頭，“還要在這裏上兩個月的課？不是說去國會實習？”
顧念之悄悄推推黃師兄，低聲說：“國會七月份就休會了，要到九月才重開……”
溫守憶讚許地拍拍顧念之的肩膀，“不愧是我們今年的第一名，你的準備工作做得很齊全啊，連國會的休會期都知道，這份心機實在是難得。”說着抿嘴笑了笑，“何教授不用擔心你年紀小，會被人欺負了。瞧你這機靈勁兒，只有你欺負人的，別人怎麼可能欺負得了你？”
聽着好像是誇獎，但是語氣怎麼聽怎麼彆扭。
顧念之因爲當初面試之前的事，已經對溫守憶有了成見。
所以現在不管溫守憶說什麼，她都持謹慎懷疑態度。
不過這一次不用她出手。
有特別護短能說會道的陰世雄在身邊，那是分分鐘教溫守憶做人。
“你是溫助教是吧？”陰世雄翻了個白眼，“你還是法律系的助教呢，說話就這水平？我雖然不是學法律的，我也聽出來你剛纔在誹謗我家念之。你信不信我可以告到你丟飯碗？”
溫守憶愣了愣神，不敢相信有人會這樣跟她說話。
這個世上，她自信除了何之初，沒人能這樣對她不敬。
“是嗎？那你去告啊？我等着收法院傳票。”溫守憶是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的。
顧念之這時才插了一句嘴，笑盈盈地說：“大雄哥，讓她丟飯碗不用到法院，直接跟她僱主說她故意打壓學生就可以了。何教授是個非常公平公正的人，我相信他會主持公道。”
果然是打蛇打七寸。
溫守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何之初。
她的臉色一瞬間變了又變，落在顧念之眼睛裏，對她更加鄙夷了。
“……顧同學，剛纔我是開個玩笑，你不會這麼較真嗎？”溫守憶手心裏握着一把汗，忍着極度羞恥，婉轉向顧念之認錯。
黃師兄在旁邊看得大開眼界，此時見溫守憶服軟，輕輕拍了顧念之一下，打圓場說：“好了好了，都是開玩笑的，都不要當真。”說着話鋒一轉：“今天我們第一天到美國，晚上去哪裏喫飯慶祝一下？”
溫守憶對黃師兄含笑點頭，表示心領了，“你們的晚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晚上有車來接你們出去喫。”說着，又對顧念之點點頭，轉身上車走了。
顧念之轉着手裏的公寓鑰匙，對着那車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
黃師兄忙勸她：“念之，你別意氣用事。她是何教授的助教，跟她鬧僵了，喫虧的是你。咱們得識時務……”
顧念之暗道，難道自己忍讓溫守憶就不會擠兌她嗎？——當然不會。
所以她爲什麼要忍呢？
反正不管忍不忍，這溫守憶看見她就跟吃了嗆藥一樣，不嗆她兩句就不能完整說話，也是可憐。
“黃師兄，你別怕。我顧念之向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不懼任何惡勢力。如果溫助教爲難你，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她說得豪氣萬丈，黃師兄嘴角抽搐，只能在心中感嘆顧念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勇氣可嘉……
陰世雄嚼着口香糖，笑容滿面地對黃師兄點點頭，“黃兄弟，以後多罩着我們念之，她年紀小不懂事，如果得罪你了，你別生氣，告訴我，我幫你教訓她。”說着，還故作威嚴地橫了顧念之一眼。
顧念之笑着低下頭，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
三個人說說笑笑進了公寓樓的電梯。
溫守憶給他們定的公寓在五樓，兩間公寓在走廊一頭一尾的地方。
顧念之和陰世雄推着行李箱走進去，對屋子的面積還是比較滿意的。
雖然是二室一廳，但是居住面前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米，非常寬敞。
放下行李，陰世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反紅外線裝置，在整個公寓裏從裏到外走了一遍，任何角落都沒有放過，包括牆式衣櫥，浴室壁櫥，和牀底下的各個角落。
沒想到居然讓他找出來至少五個隱藏的攝像頭。
“這裏不能住。”陰世雄拿着錘子一個個將那些攝像頭的鏡頭敲碎了，“你去找公寓管理，讓他們給我們換一間房子。”
顧念之連忙應是，一個人來到樓下管理處，要求換房子。
美國的公寓管理開始的時候不太情願，直到顧念之將兩個被敲碎的攝像頭放到她的辦公桌上，用英語說道：“這是剛剛在我們定的房間裏找到的。光憑這個，我就能告得你們公寓破產。”
那公寓管理臉色驟變，馬上站起來道：“我可以保證，我們這裏絕對沒有裝過這種東西，恐怕是別人栽贓陷害。”
“是不是栽贓陷害我不知道，如果你想息事寧人，行，先給我換一間公寓。我自己挑。”顧念之十分強硬說道。
美國人就是這德行，得理一定要不饒人。
你跟她客氣，她以爲你怕她，更不把你當回事。
只要不大吵大鬧就行。
顧念之聲音平緩，只是態度和語氣非常果決。
那公寓管理一瞬間就變成了熱心好市民，親自帶着顧念之去挑房子。
這間公寓大樓因爲緊靠哈佛大學，大部分時候都住得滿滿的。
現在有空房子，是因爲暑假期間，一批學生畢業走了，新招的學生還沒有入學，因此還有幾套閒置的公寓讓顧念之挑。
顧念之叫來陰世雄，兩人悄悄拿着探測儀器，在空置的公寓裏慢慢走動，最後挑了六樓朝南的一間二室公寓。
這個公寓裏沒有隱藏的攝像頭，其實除了溫守憶給他們訂的那一間公寓以外，別的他們看過的公寓都沒有這種歪門邪道。
顧念之毫不客氣對公寓管理說：“就這間了，你把帳記在那間公寓的人賬上。”
“沒問題，這兩套公寓的租金是一樣的，可以自由調換。”公寓管理笑得臉上開了一朵花，非常好說話。
折騰了一下午，顧念之和陰世雄才在這間帶傢俱的六樓新公寓裏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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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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