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記得了？”顧念之笑得更甜了，還眨了眨左眼，“琦琦可別給我裝不知道哦！”
NPC馬琦琦一瞬間臉色爆紅。
顧念之笑得更厲害了，“看！害羞了吧？！”
她湊到NPC馬琦琦跟前，跟說心裏話一樣，搖了搖她的手，“琦琦，我覺得這個石原太郎不錯啊……好好考慮一下，你跟你的男朋友分手，接受他吧，桂輔導員條件比你差多了，石原太郎不會真心喜歡她的……”
NPC馬琦琦似乎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推了顧念之一把，嬌嗔道：“你快別說了，之前就是跟石原太郎多說了幾句話，大家瞎起鬨，桂輔導員都不高興了。”
“哦？所以桂輔導員和石原太郎早就認識的細節才傳出來，是吧？”顧念之很瞭然的樣子，其實心裏呵呵噠，一邊回憶着當時的情況，一邊繼續說：“這是有人喫醋了，在放話帶節奏呢！”
NPC馬琦琦想了一下，馬上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這個時間問題。”
顧念之點點頭，“看來桂輔導員是喫醋了，所以才把她早就跟石原太郎認識的事情放了出來。”
NPC馬琦琦撇了撇嘴，“我有男朋友，誰跟她爭這個小日本啊？再說我比小日本大好幾歲，我纔不喜歡比我小的男人。”
顧念之對她豎起大拇指：“琦琦有眼光。”
顧念之垂下眼眸，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在這之前的聖誕夜裏，她跟何之初從金領酒吧出來之後，已經因爲汽車故障在路上遇險。
顧念之那個時候才確信這些事都是跟石原太郎有關。
而通過這個遊戲的場景重現，她甚至確信了最早那次圖書館門口丟人的摔個屁股墩兒，也是跟石原太郎有關。
這些念頭幾乎一晃而過，顧念之沒有往下深究，而是改口調戲NPC馬琦琦：“年齡有什麼關係呢？這個石原太郎明顯就是藉着桂輔導員跟你套近乎呢，你真的不考慮考慮？他的條件那麼好……聽說是東京大學高材生？”
NPC馬琦琦僵在哪裏，她的智能似乎不夠用了，不知道怎麼迴應顧念之的話。
過了一會兒，她弱弱地說：“……真的嗎？可是，他都不怎麼理我啊……而且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在看你……”
“切，這你就不懂了。他暗戀你，怎麼會公開表示對你的好感呢？當然是把我做幌子啦……大家都以爲他在看我，其實他是在用眼角的餘光關注你，這樣他就安全了，沒有人知道他暗戀你，就算你不迴應，他也不會覺得尷尬丟面子！”
顧念之大力拍着NPC馬琦琦的肩膀，“來，把你男朋友踹了，跟石原太郎在一起！”
“可是，你不是跟……大雄哥是好朋友嗎？你怎麼不幫自己的好朋友，還要讓我踹了他？”NPC馬琦琦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顧念之心中一凜，心中那股不安更嚴重了。
她看了NPC馬琦琦一眼，臉上還是壞笑着，菱角脣勾起，微眯的大眼睛煙籠霧罩，無所謂地說：“我什麼時候跟大雄哥是好朋友了？琦琦你怎麼亂說話？那是你男票，我又不是喜歡搶閨蜜男票的那種賤人……我幹嘛要跟我閨蜜的男票做好朋友？”
NPC馬琦琦像是被刺激一樣幾乎跳了起來，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恢復了剛纔的神情，一臉呆萌地說：“沒關係啊，我不在乎。你是我的閨蜜，大雄哥是我的男朋友，你和他關係好，我們才能繼續做好朋友啊……”
顧念之眼神閃了閃，緩緩地說：“是嗎？琦琦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呢。”
“啊？哪裏不一樣？應該是一樣的啊。這身衣服你見過的……”NPC馬琦琦似乎要極力證明自己就是真的馬琦琦。
顧念之笑彎了腰，摸了摸馬琦琦的頭，“琦琦，沒想到你做NPC也這麼可愛！這個智能程序真是了不起，模擬成這個樣子，真的很厲害了！加油！”
說着，顧念之腦海裏故意構想出另外一幅場景，一幅她拿着大錘狠掃一切牛鬼蛇神的漫畫場景。
緊接着，她頭頂的天空傳來“叮”的一聲響，按照以前遊戲裏的慣例，這是通關成功的聲音。
這聲音出來之後，系統會給她控制面板，讓她選擇是繼續玩遊戲，還是退出。
顧念之當然是選擇退出了。
她擡手揮了揮，看着NPC馬琦琦的形象在她面前冉冉消失。
可是凌空出現的控制面板裏，卻沒有“退出”的選項，只有下一個場景。
顧念之可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就算是AI也不行。
她看了一下那些場景，都不喜歡，而且限定很多，根本不像她剛推開門的時候，那些正常的選項。
“我不選了不行嗎？”顧念之兩手抱着胳膊，仰頭看着天空，“我看你能把在怎麼着！”
顧念之剛一說話，她周圍的B大圖書館場景也慢慢淡去，很快，她身邊失去了彩色，只留黑白灰三色。
就像是通關失敗遊戲人物被殺死時候的灰屏畫面。
前後左右都是這種灰濛濛跟霧氣一樣的顏色，就像慢慢推近的牆壁，連光都透不出去。
她被擠壓在中間，有股喘不過氣的感覺。
“請玩家選擇下一個場景，您有五分鐘時間，超時會停留在時間空隙的荒原裏，永遠出不去。”
那聲音是平平淡淡的電子合成聲，聽不出男女，不再蘋果Siri那甜美的女聲。
“時間空隙的荒原？”顧念之“嘖”了一聲，譏諷道：“我反正也出不去，在這裏跟在別處有區別嗎？我就說你這屆AI不行，說話做事完全沒邏輯。我看脫離了你主人的源代碼，不用我動手，你自己分分鐘自取滅亡！”
“請玩家選擇下一個場景，您有四分鐘時間，超時會停留在時間空隙的荒原裏，永遠出不去。”
系統的電子合成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提醒顧念之，似乎也不關心她到底會怎麼做。
這個舉動，倒是蠻符合人工智能的發展現狀的，硬邦邦沒有絲毫關於“人性”的設定。
也就是個超級計算機而已，扯什麼“人工智能”！
顧念之腹誹着，還是隨手選了幾個場景。
她剛纔不過是嚇唬一下AI，順便跟它討價還價而已。
在沒弄清楚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她是不會做決定的。
顧念之看了看那些選項，直接選了控制面板上的最後一個時間。
那是一個週六，她記得很清楚。
天氣不太好，雲層昏黃而厚重，看上去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但是卻又一直下不下來，層層疊疊的黑雲像是頂在人頭上。
那天她要進行碩士論文答辯。
爲了早上八點的答辯，她五點就起牀進行準備。
那天她打了一場硬仗。
現在，她要再打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