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臨,姜夫人才回到了姜家。
屋內燈火通明。
姜恆毅剛回來,就見姜夫人坐在沙發上發呆,傭人們都離的遠遠的,不敢靠近。
“去看你爸了”
“嗯。”姜恆毅面色凝重,“陳璐精神失常了,爸的身上又多了一條罪責,陳璐的家人起訴了,不及時處理,怕是”
這些,姜夫人早就料到了,神情沒什麼變化。
“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姜夫人自問自答,“是柳新雨。”
“你沒猜錯,就是她做的,給她撐腰的,是顧家,所有的後路,完全被顧家人截斷了,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
“她說,只要我們澄清她沒有下藥,你沒有毀了她的清白,事情就有解決的餘地”
說着,姜夫人擡頭,忽然看着他。
姜恆毅的臉色越來越白,加上這幾天忙碌的憔悴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毫無光彩。
他的眸色陰沉,種種情緒醞釀着,最後消失不見。
這意味着,他妥協了。
姜恆毅的嗓子有些啞,“既然如此,我會出面解釋,不能因爲我,毀了姜家。”
“所以她沒有給你下藥,你故意這麼說,真正的目的,還是想逼着她最後和你在一起”
好歹是她的兒子,姜夫人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心思
他說追求柳新雨只是玩玩,都是假的
他不僅當了真,還想要算計
“是”
姜恆毅無法隱瞞了。
就算再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輸的徹底。
他不是顧擎宇的對手
“啪”
姜夫人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氣狠了,“你太讓我失望瞭如果你只是想陷害柳新雨,造成姜家現在這難堪的局面,我不會指責你半句,可你竟然是想逼迫她主動跟着你我和你爸,都不能接受柳新雨她,就是個禍害”
右臉火辣辣的疼,姜恆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知道,他們是出於自己的私人原因才反對的,可他差點害了姜家是事實。
他只能忍着,不能有半句反駁。
姜夫人離開了,通知記者召開發佈會。
她得想出合適的對策。
柳新雨被陷害,不能和姜恆毅有關,也不能和姜家任何一個人有關,否則就會讓姜家飽受詬病。
至於姜重鳴的事情都被抓拍到了,她無法補救,只能讓時間沖淡這條熱點,當務之急,是先澄清了姜重鳴的罪名,讓他順利獲的自由。
姜夫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姜家上下都是一夜未睡,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姜家發佈會馬上就召開了。
柳新雨得到了消息,心知姜夫人是妥協了,便讓莫樹去聯繫了陳璐。
姜氏集團。
發佈會就在公司舉行,只邀請了幾家媒體,不是對外直播的,寬大的會議室倒不顯得擁擠。
姜夫人自然不可能在場,會議是姜重鳴的哥哥舉辦的。
“關於姜總給陳小姐下藥這事,完全是被誣陷的,當天,是陳小姐自己服用了藥物,想要勾引姜總,這中間,不帶任何強迫性質,後來見事情敗露,陳小姐不想就這麼收手,所以裝瘋賣傻,指控姜總,想趁機敲詐更多的錢財,其中的錄音,文件證據都提交了,下午就能有消息”
他們手中的證據,當然是柳新雨給的。
柳新雨逼的,就是他們親自出來證明她的清白,既然姜夫人答應了,她不會把事情再鬧大。
聽到負責人這番話,媒體倒是不能平靜了,“陳璐勾引可姜總要是對婚姻和家庭忠誠,能被勾引成功麼看來姜總還是背叛了姜夫人的吧”
“對啊,這隻能證明姜總不是強迫陳璐的而已,姜總還是出軌了”
“各位請安靜關於這件事,等姜總出來後,自會出面迴應此事在這不過多提及,畢竟當事人都不在現場。”
負責人安撫情緒有一套。
會議室剛平靜下來,又有記者問,“柳新雨下藥門剛出,還沒回應解決,姜總就出事了,這未免太巧了,請問這兩件事情是否有着某種關聯”
“絕無關係,柳新雨這些天遭受攻擊,一直在國外,完全不清楚姜總這件事情的始末,並且我們還要向柳小姐道歉,這半個月來,柳小姐從未停止過調查取證,終於真相大白,原來當天給姜少爺下藥的,並不是柳小姐,至於那張照片,也是僞造的,照片拍的不清晰,不能斷定那上面的人就是真的”
話落,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過來,正是遞交照片的那個攝影師。
顧擎宇的手下追蹤了十天,才把這攝影師找到帶了回來。
“我就是拿出照片的那位攝影師,我的社交賬號上有我的照片,有印象的人應該知道是我,有人找到我,給了我五百萬僞造假照片,接着逃到海外躲起來,最近幾年我的生活很窘迫,一時貪婪,就收了那錢,可惜僞造照片並不容易,我找個好幾個熟人,還是能發現破綻。”
“我便想着偷偷跟蹤柳新雨,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可我跟丟了,而是在去楊鎮的路上,我發現了姜恆毅的身影,他的車忽然停了下來,姜恆毅下了車,把一個女人壓在了地上,當時天色黑了,我立即抓拍,回去後才發現,那個女人不是柳新雨,而是姜少爺的助理。”
“機會得來不易,我想着把那女人的側臉換成柳新雨的,加上天色不好,被辨認出來的機率不大,於是我把僞造的照片放了出去,毀了原件。”
攝影師低着頭,不敢面對攝像頭。
“請問是誰給了你錢這人八成就是幕後黑手了”
“我不知道,對方很謹慎,是和我當面談的,說話也是蒙着大半張臉,我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姜恆毅過來了。
他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看着這些閃光燈,面色異常的平靜。
“我今天出面,也是借這個機會親自和柳新雨道歉的。”
媒體立即涌了上來,保鏢將他們攔住了。
姜恆毅解釋,“那天我的確是被下了藥,不過是在酒吧,我得到消息,柳新雨要趕去楊鎮,天快黑了,我怕她出事,想開車去接她,沒想到中途藥物發作,一時冒犯了我的助理,好在當時車上還有兩個保鏢,及時的將我攔了下來送去了醫院。”
“這是當時醫院的解藥證明,整整幾個小時,我的藥效才消了下來,可我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把助理當成了柳新雨,以爲自己碰了她,我父母便認爲是柳新雨給我下的藥,纔要起訴她,助理怕牽扯到自己身上,逃了,而那天的保鏢也去訓練營訓練了,這纔沒人澄清,一直到現在,所有的證據才收集完畢,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個誤會。”
“現在我把助理找到了,保鏢也調回來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會解釋。”
姜恆毅耐心的迴應所有的疑點。
證據,證人都在,事情才解釋清楚。
發佈會過後,媒體還想再問什麼,姜恆毅和集團的負責人都離開了。
記者也不再糾纏,紛紛忙着寫新聞稿。
姜恆毅出去後,去了一家咖啡廳。
他等了許久,沒有等到想見的人,來的只有一個祕書。
“柳小姐不願意來見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聯繫,她讓我轉告姜少爺,這兩件事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