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避免麻煩就儘可能避免麻煩,在達到目的以前,葉凌宇也儘可能不想節外生枝。
他傳音給詩蝶:“一會兒你暫且在混元圖裏躲一下。”
“嗯,一切都聽公子的。”詩蝶點點頭。
兩個大木箱,安娜本是不願進去,但葉凌宇強行把她塞了進去。耍公主脾氣無所謂,但得分場合。然後又朝夢雪挑挑眉梢:“雪兄可要一起躲躲?”
“我爲何要躲。”
“這麼說也是,雪兄好歹是個‘男人’嘛。不過,我好像聽說,有的人偏偏就有這惡習,他們不喜歡女人,反而就喜歡那種小白臉……額,就像雪兄這樣的。”
“無恥之徒,你亂說什麼!”夢雪臉上一紅,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葉凌宇不以爲意地聳聳肩:“雪兄不樂意那就算了,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可惜了我一片赤誠。”
讓慕總管把安娜的木箱藏在了所有貨箱當中,而詩蝶則被他偷偷收進了混元圖。
車隊在一聲吆喝聲中重新啓程,一路迎着風雪前進,又前行了十來里路。一處巨大的山崖出現在眼前。
遠遠望去,山崖高聳入雲,兩側延伸開來,根本看不見盡頭,而山崖的中央,有着一條狹長的通道,好似一條通天之路。
前方毫無疑問就是慕總管所說的蒼狼谷了,風吹過峽谷,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車隊很快就進了峽谷,光線被擋在峽谷之外,整個峽谷都籠罩在一片昏暗當中。隨着不斷前進,偶爾能聽見狼嚎的聲音。
和以往的趕路不同,在進入峽谷之後車隊已經放慢了速度,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到極致,每踏出一步都如履薄冰。
峽谷已經走了將近一半,但一直沒有遇見慕總管所說的蒼狼傭兵團,很多人此刻都已經放下了心中的緊張。蒼狼傭兵團打劫過往的車隊,但並不代表每時每刻都駐守於此。說不定他們是運氣好,剛好沒有碰上。
雖然有的人已經放下了心中的緊張,但並不是所有,至少葉凌宇的一顆心還依然懸吊着。
“感覺到沒有?”夢雪低聲問。
葉凌宇微微點頭,沒有言語。
一路幽邃,看似沒有人煙,但是在他的神識感應下,卻知道並非如此,就在他們前行的同時,在他們兩側的崖壁之上,實際上一直有人在跟隨,而且足足有幾十人。
那些人之所以沒被發現,是因爲他們的修爲至少是在玄階以上。
幾十個玄階,這股力量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股不菲的戰力,而且在車隊前方的不遠處,還有更多的人等在那裏。
這些人實力不俗,如果真發生什麼衝突,反而會很麻煩。
車隊又前進了一段距離,眼看已經出口在即,本以爲會就這麼安然度過的時候,突然一支長矛凌空飛來,筆直插入了馬車前方的地面。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塵埃飛濺,靠近前方的龍鬚馬無不是被這一下驚得一陣嘶鳴,四下奔逃,本來井井有條的車隊一時間變得雜亂無章。
人的驚叫聲,馬的嘶鳴聲混雜成一片,不少人都直接從馬車上被摔了下來。
慕總管好歹有老道的經驗,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鎮定了下來,指揮着車隊重歸穩定。
當塵埃散盡,兩側的巖壁上突然亮起火光,一道道人影從漆黑的角落裏鑽了出來。
正如“狼”之名,他們位於山崖之上,出現時成羣結隊,毫無聲息。前一刻周圍還空無一人,僅僅片刻間,衆人赫然發現,自己所在的車隊竟然已經被對方給團團包圍。
站在一塊凸
出的岩石上的,是個身披棕色獸皮大衣的男人,他看上去頗爲消瘦,一道巨大的傷疤橫跨整個面龐。
面上雖然略顯瘦削,但雙眼卻透着一股兇狠,這種眼神,只有那些經常在血裏打滾的人才會有。
之前扔長矛的便是他,玄階七層的修爲,在圍聚的人中算是最強的一位。以這種修爲,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方豪強,至少在商隊裏沒人能和他比肩。
慕總管渾身有些顫抖,不過卻強自鎮定地拱拱手:“這位大人,不知尊姓大名?”
當慕總管寒暄着問出問題,周圍巖壁上突然傳來一片片笑聲。玄階七層的男子蹲在巖壁之上,嘴巴咧起一個巨大的弧度:“我叫什麼,也是你這小老頭配知道的?識相點,所有車馬貨物留下,其他人全部滾蛋。”
慕總管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上強顏歡笑,連忙遞上一個戒指:“這位大人,初來貴寶地,不勝惶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經常奔走在外,慕總管知道其中的一些門道。
那男子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伸手一招,將那戒指抓了過來。在略作感應之後,微微點頭。
“不錯,你年紀雖然大了點,但很識相。”男子笑道。
“大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留下些許財物,這是過往的商隊都知道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能破財消災,這錢也花得值了。
他招呼身後的車隊,重新拉緊繮繩,正準備啓程。突然上方又飛下來一根長矛,直插入車隊的正前方。
氣浪奔襲而來,震得慕總管一陣後仰。
上方的男子手上是拋長矛的姿勢,臉上帶着一抹戲謔的神態。
“大……大人……你這是作何?”
“作何?”男子哂笑,“你這小老頭,好像有點不識擡舉,我剛剛是不是沒說清楚?我讓你把所有車馬貨物統統留下,然後人滾蛋!”
“大人,這……”慕總管一時間慌神了,臉上掙扎之色顯露,躊躇了片刻,用顫抖的手又緩緩遞上一枚乾坤戒,“還請大人……笑納。”
一次買路財不夠,居然還要第二次。慕總管每次遞上去的可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就連他自己都心疼不已。如果不是爲了避免衝突,誰又願意花這麼大的代價。
看見他這千般哀怨,萬般委屈的模樣,巖壁上一片大笑的聲音。顯然他們都樂意看到慕總管這個樣子。
爲首的男子也同樣大笑,把戒指隔空抓到了手裏。往裏面一感應,笑容又開懷了幾分。
“不錯不錯,挺大方的嘛,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的人。”
“那……不知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慕總管微微彎着腰,恭敬地問。
破財消災,這也是常有的事,他在心裏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
男子拋了拋手中的兩個乾坤戒,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