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若只是建國數百年的國度，我確實不可能知道。”蕭無惑語氣激動，連乾瘦的老臉都變得有些紅光，“不過蕭家還在，我的蕭家還在，哈哈哈哈……”
葉凌宇聽着那源於心底的笑聲，不禁感慨。
在這塔裏歷經千年的風霜，突然得知自己家族依然昌盛，不管換做任何人，想來都會像他一樣開懷大笑吧。
“小子……哦不，小兄弟，老夫一時激動，讓你見笑了……”蕭無惑大笑了一陣，纔想起旁邊有人。葉凌宇能把蕭家的消息帶給他，他打心底裏對葉凌宇報以感激，“不知小兄弟貴姓？”
“我姓葉，名凌宇。”
“凌駕蒼穹環宇，哈哈，想必令尊是望子成龍啊。”
望子成龍……嗎……葉凌宇眼角微微低垂，沒有接話。就算是望子成龍，也不可能是那個男人，這個名字是母親給自己取的，至於那個所謂名義上的“父親”，他出生這十幾年總共見過的次數不會超過十次。況且那個男人……恐怕早就死在了天罰裏。
見葉凌宇神色有些暗淡，蕭無惑知道可能觸及到了他的某些心結，便不再往這些事上糾纏，重新問道：“小兄弟，能否給老夫講講，現在蕭家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還有這個天聖帝國，是個什麼樣的國家，是大國……還是小國……”
小國的話，即便蕭家是第一世家，那分量也不會太大。
“天聖帝國放在大陸上，算是個二流勢力，蕭家的話，跟皇室應該旗鼓相當。至於其他，恕晚輩不知情了。”
“好呀，太好了，哈哈哈哈……在千年以前，蕭家不過是個小家族，能成長到這種地步，已經實屬難得。我還以爲，當年我不在了以後，蕭家就會漸漸摔落，不曾想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天。蕭家兒郎給我們蕭家爭氣了，不枉我苟活到現在。”
“這麼說起來，前輩是如何被困於這鎖妖塔內的？”反正也無事可做，索性和蕭無惑聊了起來。
蕭無惑臉色微變，似想起什麼難以難以釋懷的事，長嘆一聲：“唉……只怪老夫當年魯莽，想要探索這鎖妖塔內的辛密，貿然入塔，卻再也出不去了。當時隨我進來的還有不少族人，大多死於法則之下，還有些人則是難以忍受這長時間的孤獨，自盡而亡，這麼多年下來，唯有老夫還健在，其實若是再見不到活人，恐怕再過個幾十上百年，我也會選擇其他人走過的老路吧。”
他語氣顯得悲涼，眼中透着迷惘之色。這麼多年來，他逐一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離他而去，如今只剩一人孤守於此，這種孤獨和絕望絕對不是旁人能體會到的。
“小兄弟，我再問你，與你一起進來的是否還有另外一人？”蕭無惑突然問。
“嗯，那人名爲天毒尊者，屬於皇室的人。這次他們刻意刁難，在蕭家大打出手，所以我才抱着必死之心拖着他進了塔裏。”
“皇室……”蕭無惑立馬沉默了，眼眸變得陰寒起來。在蕭家大打出手，就意味着這是與他不共戴天之敵。不過在想着的時候，目光又看向葉凌宇。對方實力不俗，這小子居然能把那種敵人拖入鎖妖塔，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不過這些都以後再說，他更關心的是天毒尊者。
“既然是與蕭家爲敵，那老夫就不能坐視不管了，蕭家之敵，便是老夫的敵人。”年邁的身軀沒動，但殺意卻徐徐散發了出來。
身軀明明已經千瘡百孔，憔悴不堪，但殺意卻讓人覺得心寒。
葉凌宇經歷過無數的殺戮，但還是頭一次感覺到這麼冰冷的殺意。
“前輩還是先別動怒，雖說是死敵，但那人修爲不俗，足有地階巔峯，根本不是我們能隨意對付的。”
天毒尊者何等的實力，別說葉凌宇恢復巔峯狀態，就算他比巔峯強上十倍，也絕對不可能是天毒的對手。至於蕭無惑，葉凌宇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修爲，他早已年邁，身軀更是動不能動，靈力早已透支，連活動身體都做不到，更不可能作爲一股戰力。
“地階巔峯？”老人眼裏閃過寒光。沉思良久，把殺意收斂，“唉，這倒是可惜了。若真是地階巔峯，以老夫現在的餘力確實不能威脅到他。只怪沒有能快速恢復靈力的東西，否則也不至如此。”
恢復靈力？葉凌宇有些不解：“這麼說來，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前輩，這裏雖然是封閉的世界，但空中確實有稀薄的靈氣，前輩爲何不以這空中的靈氣來恢復？”
作爲一個武者，從空中吸取靈氣應該是最根本的根本。任何修煉之人，都是用這種方法來提升實力的。唯一不需要遵從這件事的唯有葉凌宇一個而已，葉凌宇修煉，從來都是從靈力之海吸取靈力。
蕭無惑應該也是個武者，爲何不能像旁人一樣？
這次反而是蕭無惑感到奇怪了：“嗯？難不成你沒有感覺到？”
“感覺到？感覺到什麼？”葉凌宇滿頭的霧水，有些訕訕地抓抓腦袋。該不會又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吧，像是一些很常識性的東西，而自己又沒感覺到。
蕭無惑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就像是在看一個異類。
“小兄弟你沒有嘗試從空中吸取過靈力？”
“吸取過，怎麼了？”葉凌宇聳聳肩。這幾天他經常被天毒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每次靈力都消耗嚴重，補充靈力應該是很正常的，可他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難道……你沒感覺到這空中充斥的法則之力？”
“法則之力倒是經常
感覺到，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前輩如此問，是什麼地方不對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蕭無惑枯瘦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了表情，而且是驚駭的表情，“這空中法則之力充斥，就連靈氣中也不例外。只是法則之力種類實在太多，通常武者吸收了，百害無一利。你……你怎麼會沒事呢？”
葉凌宇一臉赤城，眨眨眼，表示完全不懂對方在說啥。
蕭無惑呆愣了片刻，長嘆一聲，才徐徐講解：“各種屬性的法則充斥在空中，就拿老夫來說，老夫靈力屬性爲冰，但這靈氣中卻蘊含了不少火屬性的法則，但凡吸收，火屬性法則就會侵入體內，與我本身屬性相互剋制，從而讓我痛不欲生。不光火屬性，其他比如雷屬性，風屬性，都是對我有害的，在這些法則縈繞的情況下，我斷然不敢輕易吸收這裏的靈力，可爲何你會沒事？”
“呃……興許與晚輩修煉的法訣有關。”葉凌宇沉思了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