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年紀輕輕,還以爲是個人物,到頭來是個什麼狗屁玩意兒。”
“呵,這種人都能稱丹師,老王呀,那搞不好我們這幫老東西都能混個丹師噹噹。”
“我看也是,這種人哪有配稱丹師的資格,丹師這種行業,根本不是這種人能染指的。”
不管是讓狂百雄奪得了冠軍,還是塞安城丹師們臉上無光,這所有的不滿,都找到了同一只替罪羔羊,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到了同一個人身上。
那一聲聲嘲笑,一聲聲怒罵,猶如鋼鐵般冰冷。如果那話語是一把把剔骨鋼刀,這架勢應該是要將葉凌宇凌遲處死。可笑他們前一刻還把希望寄託在這個人身上,現在卻成了衆矢之的。
詩蝶想要安慰葉凌宇兩句,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剛纔葉凌宇的舉動,就連她心中都生出一絲芥蒂。
論丹藥的喜愛程度,她遠勝過那些叫罵的人。要不是她和葉凌宇相處了這麼多天,知道這個人的秉性,說不定她都會開始厭惡葉凌宇。
詩蝶把目光投向遠處的詩燕,想尋求姐姐的幫助,可詩燕卻搖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現在衆人的情緒都已經被煽動,就算她出面也無濟於事。
“諸位,諸位,還請息怒,葉大師恐怕也是因爲一時心急,才做出這失禮之舉,老朽代葉大師向諸位賠禮了。”司徒讓用手勢讓衆人安靜,然後深深鞠躬。
旁邊有人上去將他扶住:“司徒大人道什麼歉,該道歉的是他。這種人不配被稱爲大師,也不配在這裏煉丹,還請司徒大人做主,將此人趕出去。”
“沒錯,這種人不配爭奪火靈髓。這火靈髓,我等寧肯讓狂百雄得了去,也不願落入這個人手中。”
“嘿嘿,你們說你們的,別他孃的把我給扯進去。”狂百雄在一邊擠了擠眼睛,裝作很不滿,但心裏卻大喊痛快。他沒想到,這個傻小子居然會自掘墳墓,敢去碰丹師的禁忌。這下在人前丟醜,被萬人記恨,看他以後還如何擡起頭來。
他本來只是打算,在煉丹上打敗他,讓這小子丟臉。可沒料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這簡直就是大快人心呀,這可比他本來想要的報復方式,痛快了一千倍,不,一萬倍。
“諸位,還請聽老朽一言,今日來者是客,葉少俠雖然舉動冒失了些,還請諸位原諒他這一次,就當給老朽一個薄面了。”
司徒讓對葉凌宇的稱呼都從葉大師變成了葉少俠,他是怕繼續說大師兩個字,惹得這些人更加不滿。
這些人叫嚷着要把葉凌宇趕出去,但司徒讓卻萬萬不能這麼做。葉凌宇不光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若凝的救命恩人,光是出於這層關係的考慮,他就絕跡不能將葉凌宇趕出去。
可是不趕出去,又難以平息衆怒。他搞不懂,葉凌宇究竟是怎麼想的,就算想破釜沉舟也不至於這種做吧,怎得非要做這種觸犯衆怒的事兒,當真是太年輕氣盛了呀。
今天畢竟是司徒讓的壽宴,由他親自開口,多少還是有點效果。那周圍不滿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了些,在壽宴當天鬧得太過,確實也不是個辦法。
有人出面提議:“既然司徒大人都開口了,那此時以後再說。不過現在,這個小子必須向我們道歉。”
“對讓他道歉”有人附和。
“這”司徒讓臉上都快擠出苦水來了。這當個家主,舉辦個丹會,還真是不容易。他現在是左右爲難,站在哪邊都不是。
他幽幽地轉向葉凌宇,眼神中帶着一絲期盼:“葉少俠,你看這事既然已經成這樣了,不然你就給大家道個歉吧。”
那語氣中,略帶一絲懇求。
周圍又有人不樂意了:“司徒大人,不必對他如此客氣,強迫他道歉便是”
司徒讓臉色黑得像是抹了一層炭:“這”
葉凌宇眼睛一直是閉着的,只是在靜靜地聆聽這周圍的聲音,當聽到這話的時候,突然傳出一聲嗤笑。
“你笑什麼”有人對他這種輕蔑的態度不滿。他都已經被所有人指責了,還敢用這種態度,當真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嗎。
那嗤笑聲並沒有停下,葉凌宇在這一刻緩緩將眼睛睜開,那眼瞳中,有深紫色的光暈在其中流動。
他一根手指輕巧地託舉着火鼎,微微斜着身,慢慢張嘴,發出九幽黃泉般冰冷的聲音:“讓我道歉你們這幫螻蟻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