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起,不等齊仲良和蒲牢回神;
眼前道路上,張元庚的身影由遠及近,幾個呼吸間便就到了近前,其速度快的就宛如是鬼魅一般。
他,眉眼含笑,笑容玩味。
他言道:“正巧無聊,拿你們打發時間倒是不錯”
“張元庚”
齊仲良和蒲牢齊聲驚呼,各自連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並呈互爲犄角的態勢,全神戒備的準備應敵。
“是不是你,指使魔靈殺了隱宗燕忠”
見原本在數公里之外的張元庚突然出現,齊仲良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麼,並將所有事情想通了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他當即出聲質問,確定最後的答案。
張元庚玩味笑容更濃,整個人備顯陰柔邪異,他幽幽道:“你猜”
猜
齊仲良胸腔中怒火騰涌,目中精芒殺機隱現。
還用再猜麼
他這明明已經是默認了
“仲良你冷靜一點,先找機會快走,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死在了這裏的話,那可真就白白辜負燕忠的犧牲了我來想辦法拖住他,你快回去找楚天,聽到了沒有”蒲牢低吼道。
張元庚哈哈大笑,輕飄飄的擡眼道:“我若是你,絕對就聽這條大狗的話。”
“你並非是正一道傳人,你究竟是誰”齊仲良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來。
張元庚幽幽又道:“你再猜猜”
“走”
“嗷”
蒲牢大吼之後,獸身驟然膨脹一圈,皮毛更是恢復了明亮銀色,一雙狼眸兇狠暴戾,三兩步並蹄竄起,向着那張元庚驟然撲了過去。
有妖風激盪,妖力瀰漫;
憑空凝現成一條幽藍色的三頭狼恐怖兇獸虛影,伴隨蒲牢撲身而起,便向張元庚噬咬而去。
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他張元庚又哪裏會肯自報真實身份
所以,先下手爲強
爭得一線先機,方能爭得脫身的機會
“蒲牢”
齊仲良驚呼一聲,可電光火石間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動作。
“你這大狗倒還挺兇”
“不過,我既來了,你們還想走”
張元庚嗤笑一聲,輕蔑更濃,邪魅更甚,陰柔眼神帶有濃濃的戲虐之意。
幽藍的三頭狼虛影眨眼便至近前,但他卻壓根就不以爲意,擡手間並作劍指,一絲絲凌厲無匹的劍意溢散而出,虛空頓現一柄神劍虛影,劍鋒遙斬空中,幾乎就像是筷子捅豆腐一樣,輕而易舉便將幽藍三頭狼虛影斬滅
蒲牢大驚失色,而那劍鋒卻未止,徑直又向着它的頭顱斬來
那瞬間,死亡恐懼激發了蒲牢的全部潛力,明明身形保持着撲擊的動作,可它卻硬生生扭轉腰身,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劍鋒斬擊。
“咦”
張元庚微微驚訝,未想到竟沒能一劍殺死這大狗。
不過
“嘭”
有大法力激盪而起,狠狠衝擊在蒲牢的妖身上。
蒲牢就好似被火車給撞擊了一般,張嘴“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被撞飛向了十幾米開外,又在地上滑行了數米這才停下。
只見在它的胸腔處,有一大片恐怖的凹陷,它狼嘴中吐血不停,一時間就連站都站不起了。
這纔不過是剛交手而已,蒲牢便已重傷垂死
張元庚
遠非他所表露出的修爲境界那麼簡單,真實的他堪稱恐怖
走不了了;
這種情形下,已經走不了了;
彼此之間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根本就不是他齊仲良所能夠力敵的
“你不逃麼”張元庚玩味笑問。
“逃”
齊仲良面無表情,握緊拳頭,他咬牙切齒的怒吼道:“老子爲什麼要逃老子要替燕大哥報仇殺了你”
“嘖嘖,你們行人派的這些師徒可真是招人喜歡啊”
“不過嘛”
“相比較於小白和楚天,你的修爲可是要差了不少呢”
張元庚神情笑眯眯的,那眼神就宛如毒蛇一般在上下打量着齊仲良。
齊仲良擡手解下五行虛靈羅庚盤,這件行人派傳承之器是他唯一的依仗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憑此對付得了張元庚,但只要這裏鬥法動靜足夠大,相信距離不遠的雲山市裏應該能有人感覺的到。
他已經不求脫身逃生,但臨死之前起碼也要報信示警陰門六派
“嗡”
虛靈結界張開,天地靈氣頓時間狂涌而來,空間中的震盪感倏然遠去,向着四面八方傳遞。
“哦”
“你這是想報信麼”
張元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目的,冷笑之後,輕喝一字真言:“鎮”
霎時間,以張元庚爲中心的一方世間彷彿成了真空般,再掀不起任何絲毫的波瀾來,那震盪的波紋被無形大手抹平,涌動的天地靈氣更是被完全禁錮原地,一方世界就像是陷入了死一般寂靜中了
施法中的齊仲良目瞪口呆,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無往不利的羅庚盤,此刻竟無所憑藉了
“怎麼會這樣”
“你難道是神麼無所不能的麼”
齊仲良駭然喃喃着。
“你猜呢”
張元庚發出邪異笑聲,那男聲音調漸變,慢慢變成了一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如此悅耳動聽。
受這幻音笑聲影響,齊仲良瞬間便被拘攝住了心神。
他,動彈不得;
無從反抗;
這場鬥法本就是不公平的,神與人的較量,又何來公平可言
凡人不過螻蟻,如此渺小而脆弱,只消是神靈願意,動念擡手的頃刻間便就將灰飛湮滅
“仲良”
原本重傷垂死的蒲牢,突然自地上爬起身來,它拼盡妖身全力,竭盡妖身所能,它嘶吼一聲發瘋般衝向齊仲良,馱起齊仲良的身體便四蹄狂奔而逃。
“好個忠心護主的大狗啊”
“生死關頭,竟然還不忘帶着主人一起走,不過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張元庚笑嘻嘻的緊跟在後,享受着追逐獵物的樂趣。
逃回雲山市
蒲牢原本這麼想,可是自打張元庚驟然出現在它身前,攔住了它的去路時,蒲牢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對方絕不會放他們回雲山市的
可是,又該去哪
去哪裏能活着,能從他手裏逃出去
“呼、呼”
每一口氣息的喘動,便就有鮮血淋漓而出,它幾乎是在燃燒着生命奔逃着,身後銀鈴般的笑聲卻就好似催命符般,始終繚繞不散,這讓蒲牢不敢有片刻的停歇、絲毫的停頓,它深刻的能意識到如果停下,它和齊仲良就會死
當一個獵物無法再帶來追逐的樂趣,那獵人又豈會再留它性命
所以,不能停下;
不能;
他們還有着機會逃出生天,還有着活下去的希望,也正是這份希望,撐起着蒲牢最後的一絲求生慾望,令它不甘心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