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竟然就這麼錯失了
我陰沉臉色,握緊拳頭,胸腔中浮現怒氣,爲了能夠誅滅這邪魔,我和凝舞都已經傾盡全力,更爲了能夠拖延時間,等待這位景瀚道人趕到,我和凝舞已然拼上了性命。
可是他呢
竟然讓受到重創的邪魔玄魁,就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看那景瀚道人飛來近前,立即開口質問:“爲什麼你不攔住它就這麼放它逃離,你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麼”
“嗯”
“你是誰”
景瀚道人凌空而立,微皺眉頭的俯視着我,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令我很不爽
“老子是誰你管不着,回答我的話”我怒道。
景瀚道人仔細打量我一眼,尤其是我手中的神器金府雷龍引起了他的注意,可隨後他收回視線,嗤笑一聲道:“這位道友,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本道人”
“景瀚師兄”
“還請你作出解釋”
凝舞從我身後緩緩起身,站到我的身旁也向他質問。
景瀚道人見到凝舞,頓時不由得眼前一亮,因爲虛境環防護之力保護的原因,在加上我站在前面擋住了視線,景瀚道人一時間竟沒注意到我身後的人就是凝舞。
“凝舞師妹咦你受傷了”
景瀚道人飄身而落,快步向着凝舞走過來,一臉關心的樣子。
我手持金府雷龍,上前一步擋在他的身前;
我瞪着那景瀚道人,阻止他與凝舞靠近,
凝舞可是我媳婦兒,輪得到你這個傢伙上杆子來關心獻殷勤,還當着老子的面
景瀚道人臉色瞬間陰沉,目光死死盯在我的臉上。
這我要是再看不出這傢伙的心思,那我就是傻子了,難怪之前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凝舞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
事後我聽人又說,原來景瀚與凝舞是道門五宗中公認的金童玉女,甚至有高人前輩有意撮合他們爲修行道侶
我當即就忍不住爆了一口國罵
“景瀚師兄”
“請你作出解釋,爲什麼放任邪魔逃離此處”
凝舞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景瀚道人眯了眯眼睛,深深的看我一眼,隨後又向凝舞露出溫柔笑容解釋道:“凝舞師妹,非是我故意放那邪魔逃走,而是我實在無力將它留下趕來之前,我遇到了一頭遠古兇獸阻擊,爲能夠將這兇獸擊敗,我甚至受了些許傷勢,故而這纔來會趕來的晚了。”
這理由藉口聽起來很像是那麼回事,但實則有些禁不起推敲,以飛天道人景瀚的修爲境界,怎會鬥不過那兇獸尨奴
甚至是負傷才能將之擊敗
他不是符宗真人商天師的親傳弟子麼竟這麼的不堪
凝舞面無表情又問:“景瀚師兄,這麼說來的話,那兇獸尨奴已被你活捉其神了吧你是要留作符獸控制之用麼”
“這個”
“師妹,此兇獸實力不顯,但卻擁有分身化物之神通,實乃罕見。”
“只是簡單殺之,實在可惜。”
“所以”
景瀚道人臉上稍稍有些尷尬,解釋了一番負傷的由來。
難怪
真是難怪了
我冷笑連連,氣憤不已,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我們在這裏拼死拼活,你丫竟然眼饞兇獸罕見,不惜負傷也要活捉了它,完全將我們棄之不顧
好,很好
可真不愧是堂堂的符宗新秀啊
我怒到渾身發抖,再聯想到這傢伙未盡全力,而令邪魔玄魁逃脫,我真恨不得一拳暴揍在他的臉上
“楚天,此事留待以後再論,眼下誅魔纔是要緊。”
“景瀚師兄,十八道靈符與地荒經可有帶來”
凝舞面無表情,勸阻我先不要發脾氣,眼下要以大局爲重,首要的是趁着邪魔玄魁受創,務必將它一舉誅滅
前有鬼界進犯在際,後院絕不能再失火出事
景瀚道人點頭:“帶來了,正在我身上,師尊還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真人有何囑咐”凝舞問。
景瀚道人沉吟道:“此十八道靈符需以活命生魂獻祭,還需由一人主持大陣,無論成功與否,恐都將令使那人一生揹負此番罪孽。”
“知道了。”
“我們先回杏樹樑吧”
凝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心裏本還帶着怒,凝舞偷偷拉我一把,並搖頭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知道她此刻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她需要我帶着她離開這裏。
我強忍下怒火,揮手收起金府雷龍,但保護着凝舞的虛境環防護之力我並沒有收起。
“神器”
“金府雷龍”
“那他是”
景瀚道人目光露出驚異神色,他終於認出了我手中之物,但他更加驚異於我的身份。
我們沒再理會他,以神行法攜手離開這裏,返回那山中的杏樹樑。
“他會是誰”
“他又與凝舞有什麼關係”
“這個人”
“有威脅”
景瀚道人目光冰冷無比,臉上神情陰沉似水,他望着我們離去的背影並沒有立時跟上,他眯起眼睛斂藏精芒,片刻之後這才飛天而起。
山中村子,杏樹樑;
明明情況已經有了好轉,但這裏卻已經是瘋狂過後,血色在這個夜空下染遍了村莊。
它是如此寧靜;
但它卻又是如此的猙獰;
有人影默不作聲的在村子中行走,狀似血人,他臉上掛着獰笑,他渾身有黑氣繚繞,他宛如遊蕩的人形鬼靈一樣,在等待着擇物而噬。
已經分辨不出他是受難的災民,亦或是杏樹樑中的村民;
他們都有着同一個特徵;
明明神智仍在,卻已經完全受本能所驅使,他們全部都變成了野獸,他們徹底喪失了人性,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人性中的極惡釋放了出來,他們享受在屠戮和被屠戮的快感中,享受在對旁人施虐的興奮中,他們肆無忌憚的破壞着一切。
很難統計這一夜究竟死了多少人,但經過鮮血洗禮過後倖存下來的人,其心智都產生了變化。
牛津家中,這是整個村子唯一還剩下的最後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