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正站在屋檐下,仰望旭日朝升的清晨天空,思緒放飛在想着以後一切。
可莫名地,我察覺到背後有目光注視。
我下意識轉身回望,正看到在案桌之後的太師椅上,突兀出現了一個身披黑袍的人,準確地說是一個蒼老年邁的老婦人。
之所以確定她就是麻衣坊真正的幕後老闆,那是因爲能夠這樣自由進出,甚至是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出現,也只有以神格之力構築這片空間世界的那位幽冥大神了
“久仰龍門神閣下大名,今天終於算是見到你了,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孩子。”老婦人和藹笑道。
這種話,可真不止一個人跟我說過了。
我仔細打量老婦人,想了半天,卻也沒能想出來她究竟是那位大神,黑袍將她整個身體罩住,只能模糊看到她半張佈滿皺紋褶子的臉孔,實在難以辨別。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能夠看清她的長相,我也認不得她是誰。
雖說幽冥地府我入過,陰間鬼界我也去過,但見到的那些幽冥大神,除了七殿殿君泰山王董漢初之外,也就只有幽冥閻君,不過鬼王我倒是見過不少。
我問她:“你是爲麻衣坊而來,還是爲陸宇和柳三娘而來”
“有區別嗎”老婦人反問。
我撇撇嘴,沉默後回答:“好像沒有區別不過,你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
“好奇”
“楚天,麻衣坊缺一位經營老闆,我看你就挺合適,要不要考慮下只要你答應,除了應得的好處之外,你所有想知道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
“所有問題”
“對所有問題”
“比如說,我想知道我的妻子凝舞現在在哪裏,你也能告訴我不成”
“可以,她的下落我還是知道的。”
老婦人嘴角劃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話中更帶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我臉色一沉,反問:“凝舞的下落,即便是佔宗太上長老神機子都無法從靈臺推衍中得知,你又怎麼會知道你究竟是誰”
“這是個小祕密,只要你答應成爲麻衣坊的老闆,那麼對你而言,這些就將不再是祕密。”老婦人道。
我搖搖頭,陰着臉回答:“我是陰門傳承弟子,不可能成爲你這鬼店的老闆。”
“那倒是可惜了,雖然明知結果,但我還是按耐不住想要一問看來,只能暫時關閉這麻衣坊了。”老婦人嘆道。
我連忙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回答你問題的義務,而且你並不接受我的條件,我又怎麼回答你”老婦人反問。
我咬牙說:“怎麼樣你才肯告訴我凝舞的下落除了成爲麻衣坊的老闆外,任何條件你都可以提。”
“任何條件”老婦人狐疑問。
我點頭:“對”
“拿你的神魂來交換,我就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老婦人伸出枯如老樹皮的手指一點,怪笑道。
我面露古怪神情,拿我的神魂交換
那我還知道那些問題的答案有什麼用到時候,我都已經死了
“我索要你的靈魂,並不是想讓你死,而是讓你留在這麻衣坊繼任老闆,繼續開門做生意。”老婦人笑着說。
靠
繞來繞去,還是這個問題。
感情你是喫定了我,非要把我留在這兒繼任麻衣坊老闆不可
我思考再三,詢問:“只要我答應,你就真的告訴凝舞在哪裏,對嗎”
“是的,不過嘛還有一個小小的附加條件。”老婦人道。
我緊皺眉頭:“還有附加條件”
“我可以告訴你九尾香狐妃現在在哪裏,可以告訴你關於九尾香狐妃具體的情況,而這小小附加條件是你不能再插手這件事情中。”老婦人道。
不能插手這件事中
那我還要你這情報消息有什麼用
“知道這消息,多少可以讓你心安一些。”老婦人幽幽又道:“楚天,你是阻止不了人皇歸位的,世間難逃此劫,雖然最終結果如何,現今還不太明確,但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九尾香狐妃絕不會死柏桑既然答應了她,會以人皇印救下她的殘魂,那麼柏桑就一定會做到,日後你和香狐妃大可以在麻衣坊中雙宿雙飛,就好像陸宇和柳三娘一樣,豈不美哉”
我不由得更加意外
這老婦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她說的那些事情,甚至連我都瞭解的不是很清楚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愣愣道:“難道你也是神魔將”
“不愧是龍門神閣下,你猜的不錯我曾經也是九位神魔將中的一員,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已經模糊了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實發生過。”老婦人感嘆道。
我駭然不已,未曾想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麻衣坊幕後老闆,竟然是人皇麾下九位神魔將之一,不過似乎又有點不對啊
若她是神魔將,爲什麼不從方小白那裏奪取人皇神識靈印
她又是如何成就了幽冥大神
又爲什麼城隍大神秦裕伯,對她如此另眼相待,甚至還把自身道場借給了她使用還有那雷音寺衆高僧,也賣給了她一個面子,容忍麻衣坊存在敦煌,甚至她還有絕對權力調動陰兵陰將
這些都是自相矛盾的事情
還有,人皇之子柏桑來取人皇神識靈印,這老婦人又爲什麼沒有幫他呢
她不是神魔將嗎
我腦筋裏一團漿糊,有些轉不過彎來,可是她都已經親口承認,這種事又怎會有假
“我不明白”
“有那麼難理解嗎九尾香狐妃曾經一心效忠於殷皇,甚至不惜自斬妖魂之身,謀求迎接殷皇歸位的辦法,可又爲什麼在最後關頭,她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呢”
老婦人似問似答的回答我。
我恍然醒悟過來,這也就是說你,曾經是殷皇麾下神魔將,後來你與納什,一入鬼界,一進幽冥,分別潛修隱藏等待機會,只不過現在的你早已經改變了初衷,這麻衣坊的修行求證,便就是最好的解釋,你已然有了別的追求,不再效忠於那位遠古的殷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