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神像之下,愣愣出神。
大部分寺廟中的神像都是豐腴之態,而這位女神的樣貌極美,身姿婀娜纖瘦,雖然經過時間侵蝕,那些彩繪色彩有些失色和脫落,但仍舊有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她是凝舞嗎
我呆愣着,心中不是很確定
凝舞的傾國傾城容貌烙印在我心裏,那一顰一笑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凝舞與這位女神的五官並不相像,衣着風格也完全迥異,但我莫名就有種感覺,凝舞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與這位女神卻很相似。
所以,我纔會不確定。
有個疑問從我心底浮起,蛟龍與這位女神是什麼關係凝舞與蛟龍又有什麼關係
從祖爺爺那裏得到的線索看,似乎凝舞並不是被蛟龍強迫帶走的,而是她自願跟蛟龍離開的,這不由得不令我心生疑慮,到底那銅棺中是藏着什麼祕密
我孝敬過香火錢,恭恭敬敬上香。
在蒲團上跪下身禮拜,但同時,我釋放出自己的元神之力,向着神龕之上的女神進行試探
毫無迴應
神龕上只是一尊冷冰冰的石頭,並沒有神靈寄身
聽這裏的人說,這神廟是因感召神蹟而立,供奉的是雪神以及她的龍使,已經存在很久很久很久了,如果追溯歷史甚至能上至千年之前,期間不知道修繕過多少多少次。
我起身敬上香火,再次擡眼看向這尊女神。
若你曾經存在,那你後來去了哪
若你已經消隕,那你現在又將是誰
這位女神並沒有回答我的問話,我起身離開這間廟宇,門外顧峯剛好開車剛回來。
他下車遞給我一些新買的厚衣服,狗皮大帽,這山上氣溫很低,隨着天色漸晚越是漸冷,聽說夜裏還會到零度以下,而我們兩個從肥陽市趕過來還都穿着單薄的衣服,我勉強還能忍受,但顧峯可實在受不了了。
回到車上,顧峯告訴我事情他已經問清楚了。
十天前的凌晨,在美江市的大顏古鎮附近,突然發生了一場不輕不重的自然災害,是地震引發的冰川雪崩,將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給掩埋掉了,因此遇難了有幾十個人。
如果不是救援及時,恐怕全村人都將難以倖免
我讓顧峯開車,我們去事發地點看看。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我們趕到了那小村莊的外圍,在往裏已然被封了路,留在這裏的警察示意我們前面是災區,不能繼續向前通行,讓我們掉頭返回。
顧峯問我怎麼辦,我想了想,決定棄車步行進山。
鬼兵林海當即大叫着:“楚天,你瘋了就這鬼天氣,你現在進山眼瞅着天都要黑了,你是想凍死在山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麼情況”
顧峯深以爲然的不停點頭。
小若也是秀美緊皺。
我當然也明白現在進山很危險,更何況我接連經過大戰,身體還有傷勢在身,整個人都很虛弱。
可都已經在這裏了,難不成要掉頭回去嗎
“不掉頭回去,難不成你還要進去嗎”林海沒好氣地說:“就算山裏還有線索,可那也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那兇獸蛟龍就算是用走的,也早不知道走哪裏去了你就不能休息休息等明天再進去,非要趕着現在去尋死投胎啊”
我瞪了林海一眼,這說的什麼狗屁話
凝舞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我都完全不知道,我哪有心思休息等明天
我整了整衣服,挎好布袋和五行虛靈羅庚,戴好狗皮帽子,開門下車。
顧峯也急忙跑下車來,擔心地問我真要現在進山嗎我點點頭,說了一聲對,如果他怕會有危險,可以現在離開
顧峯一咬牙,他說他從不是不講兄弟義氣的人
搶過我的羅庚盤背在自己身上,當即表態要跟我一起進山,我笑了笑,擡腳邁過公路護欄,向着深山中前進。
山中無路,異常難走。
對於那出事地點,我們只能大概判斷出一個方位,遇到陡峭山壁就只能繞路前行。
幸虧有林海和小若在,以他們的鬼兵之身,可以在這裏騰空而起,幫我和顧峯辨別方向,不至於會在這山中迷路。
只不過,冷冽的風不止對生人有影響,對於鬼魂也是一樣有着影響。
飄飛到空中的林海不停怪叫,好冷,好冷好冷
我懶得搭理這傢伙的抱怨
指引過方向之後,我們繼續前行,越是往山上走,越是難行,以至於最後甚至不得不攀巖着前行。
入夜之後,溫度驟降。
即便是穿着厚實衣服,那股透體的冰寒仍舊透體而入,我凍得哆哆嗦嗦的,顧峯更是渾身不停打寒顫。
前行十幾裏後,我們終於見到了被雪崩掩蓋的村莊。
擡頭望去,遠處一座險峯陰影高聳於眼前,再遠處更是層疊連綿的山巒。
望着這座山峯,我心中立即有種難以攀登的感覺
別說是現在我有傷在身,就算是沒有,想冒夜進山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我心中納悶不已,兇獸蛟龍可以騰空飛行,飛入山巒不難理解,歐少卿還有其他的什麼高人是怎麼進去的
林海叫了一句:“我滴個乖乖呀這雪峯看着就高能上去的還是人嗎”
“如果不是人的話,不就可以上去了”我看向林海,露出笑容。
林海被我看的心裏直發毛,他立即意識到了我在打什麼主意,衝我吼了一句:“你休想”
“海哥,社會我海哥,還得麻煩你走一趟了。”我笑容更濃。
林海大叫不依,吼着憑什麼。
我衝着他數落幾句,大老爺們的還怕喫苦,你不去難道讓小若去不成人家可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忍心讓我使喚她
林海不停說忍心,他忍心。
忍心你個大頭鬼
我控制着林海的鬼兵之身,同時以己身精氣幫他增強鬼兵之力,就這樣我和林海一起飄飛向那座雪峯。
離開時,我囑咐顧峯。
讓他去雪崩掩埋的山村裏,找家能住人的房子。
在這山中夜風冷冽,如果不找個避風的地方,恐怕我們都得凍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