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年很長，足以譜寫一部古史。
遙想遺忘之地，靈氣消失後，所被記載的歷史之中，真正能被證明存在的最長的，也不過是五千年。
而鴻蒙卻足足有五萬年的歷史，足以發生無數事。
哪怕是對於修煉者而言，五萬年也是極長的時光了。
也難怪神鳳會感嘆時過境遷！秦風不知道周化神和神鳳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從神鳳此時的面容來看，他們之間的故事應該比較曲折，似乎還帶着一些遺憾，否則神鳳不會是如此神態。
沉寂良久，神鳳終於又開口了：“他，應該已經突破天眼境了吧！”
“周化神前輩早已突破，如果按照時間來算，可能在你突破後不久的歲月後，他便也跟着突破了，最後不被鴻蒙所容，離開了鴻蒙！”
秦風迴應。
“這麼說，他很早就已經突破了！”
神鳳呢喃，面容之中帶着一絲傷感：“他既早已突破，爲何卻不來尋我？”
“據我所知，周化神前輩一直在星空之中，鎮守着什麼！”
秦風開口了。
“他曾經以靈身的姿態回過鴻蒙，曾坦言在在那裏很無力，獨木難支，企盼能有後來者突破到天眼境去幫他！”
“他的脾氣便是如此，可以預料！”
神鳳凝神道，接着便搖了搖頭，嘆息道：“這麼說，鍾化田沒能突破到天眼境麼！“這倒也不奇怪，鴻蒙爲了保證基本的運轉，對修煉者們的打壓很嚴重，所以鴻蒙的人修爲和本身的天資相比普遍要低一些！”
“這一點，在當年已已初現徵兆，而且在我離去前情況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不出所料的話，幾千年之後，應該就無人能夠突破到天眼境了，不論天資有多高，因爲規則已經不允許了！”
“在鴻蒙，滅五入道級已是極限！”
秦風有些喫驚，沒想到神鳳那麼早就已經離開了鴻蒙，居然也知道這一點，着實不簡單。
要知道，哪怕是如今，關於鴻蒙無法突破天眼境這件事都依然有許多人被矇在鼓裏，不知道鴻蒙法則所在，所以他們只能卡在滅五入道級，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
就比如敖鴻，這位龍宮之主，便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的資質絕對足夠，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出生，早一點到巔峯，或許，他會更早地突破。
神鳳則又繼續打量了秦風一眼，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鴻蒙之中居然還有你這般天資的存在，如此年輕，卻已有了滅三罡身級的強大修爲！”
“當年，同年齡時期，連他都不如你，哪怕是我，同時期在修爲之上也只是持平於你！”
“運氣好，僥倖得了一些機緣罷了！”
秦風迴應，倒是不卑不亢：“拋去機緣，我未必能有如今的成就！”
“機緣都是拼出來的，一次機緣可能是運氣，次次有機緣，那便是應得！”
神鳳說道。
“你且上前來！”
秦風一怔，卻還是照着神鳳的話走上前。
神鳳一擺手，那道種便重新在秦風跟前呈現，比原本更閃亮，如玉石般嬌豔欲滴，古樸中帶着晶瑩，周圍包裹着一層濛濛霧靄，還有霞光閃耀。
“我之道種，爲我第一身鼎盛精華之和，隱含着天地自然間的道法，太弱者領會不到，太強者無用，你這修爲剛剛好，能得到我道種之中的傳承。”
秦風雙目中神光湛湛，心潮起伏，這是神鳳打算將這道種中的精華傳承給他了嗎？
不過，心中激動之餘，秦風也免不了好奇，此時也是直言相問：“我能冒昧問前輩一句嗎，前輩當初爲何要捨棄這精華道種？”
神鳳淡淡道：“第一身已毀，這第一身的法自然也就無用了，既已重獲第二身，那麼自然也當去修習新法！”
“否則，不過是再走一遍過去的路罷了，沒什麼意義！”
“原來如此！”
秦風釋然了，這倒是也解釋得通。
他不禁多想，若同樣的情況，換做是他，他又是如何抉擇？
是保留舊法，繼續修煉下去，還是如神鳳前輩一般，拋棄舊法，轉而修習新術？
兩條路孰好孰壞，連他都有些說不清，各有優劣！顯然是看出秦風心中在對這兩種抉擇的結果做分析，神鳳便又補充道：“我之所以拋棄過去的舊法，並非是我灑脫，而是別無他法，每個人都不同，我的做法，未必適合你！”
“前輩何意？”
秦風不解。
神鳳解釋道：“新胎與舊身並不同，一些過去適合的法，也許在新胎之上並不適用了，或許也有部分大道依舊能重新走下去，但需要時間去驗證！”
“與其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去分辨那些路走得通，那些路走不通，倒不如直接捨棄一切，重新開始，按照新胎來重修新法，除了一開始可能會有一個短暫的陣痛期，長久來說，必是利大於弊！”
“但對你不同，你是第一次體會這些，與你而言，道種中的種種精華，能填補你過去修煉時殘缺的一些部分，亦能證明你自身的某些大道，當然，若是能將這道種完整吸收，你的修爲或許也能有新的突破！”
秦風頷首，多少有了一些理解。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神鳳之所以會有這種抉擇，是因爲她是神鳳，他是人族，兩者的路沒什麼共同點，參詳可以，照着走那是找死！神鳳則是一擺手，將那道種催動。
頓時，道種發出金光，如古樹般開始成長，同時將他帶離原地，像是到了一處祭壇之上。
祭壇恢宏，如一座大山般橫亙在那裏，四面八方都刻着各種圖案，從生靈到星域，從一粒塵埃到浩瀚王洋，有古地球的舊土先民，也有鴻蒙的新強。
這些都是神鳳在過去所經歷，所見的一切！經歷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銘刻在了道種之中，眼下一一浮現。
之後，這所有的經歷，都在一陣符光之後，化爲了大道符號，在周圍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