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助理而已……
柳晗鬆了口氣，誰都知道，在秦西澤這邊當助理，那是超不過三個月的。
餘聆肯定也不例外！
“這段時間確實是在外面忙，不然的話，我肯定會過來看老師的！小小薄禮，不成敬意。”柳晗笑容端莊，連脣角的弧度都像是算計好了的一樣，一成不變。
她將手裏拎着的禮物送了上來，秦西澤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一看是已經幾乎要絕版的顏料！
他立刻轉了口風，哼了一聲：“進來吧。”
這顏料已經不再生產了，雖然秦西澤這裏不少，但是他用顏料大手大腳，這種東西是從來不嫌少的。
柳晗還是挺了解秦西澤的，知道自己送什麼秦西澤一定不會拒絕，這會兒臉上帶着笑，一邊賠罪一邊往裏走。
幾個人往裏走的時候，正好碰見王媽正招呼着專門的裝裱人員將樓上那幅畫拿下來，預備帶過去裝裱。
這幅畫之前的構圖其實都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只是秦西澤一直覺得差點意境，就是這一點，就想了他很久，一直到今天餘聆給了他新的靈感，纔算是將畫徹底完成了。
“這是師父的新畫作麼？可以給我看看麼？”柳晗一眼就看見了那幅畫，立刻開口說道。
秦西澤很是得意這幅畫的存在，他微微點頭，讓人將畫作拿過來，說：“剛畫好，小心一點。”
柳晗這點分寸還是知道的，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畫，越看越覺得驚豔，說：“這次的畫，和老師以前的風格不一樣了，老師突破了很多啊！恭喜老師！”
到了秦西澤這個階段，想要突破瓶頸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一旦突破，那便是質的飛躍。
“那倒還不至於，其實這幅畫，是我和別人一起完成的。”秦西澤不是會邀功的人，他笑了笑，忽然說道。
這會兒餘聆正和秦風習坐在一起，接過秦風習泡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品嚐着。
冷不丁聽見秦西澤這話，差點一口茶水嗆在喉嚨裏，沒吐出來。
秦風習輕輕拍着餘聆的後背，語氣裏沒由來多了幾分寵溺：“讓你小心着些。”
柳晗看到這一幕，在心底裏暗罵餘聆狐媚子，她立刻擠過去，笑盈盈地說道：“姐姐怎麼了？嗆到了麼？不過也是，姐姐就是個助理，還是做好助理應該做的事情吧。”
秦風習泡的茶，哪裏是她這樣一個小助理能消受得起的？
“……不好意思，我應該和柳晗小姐一樣大。”
餘聆放下茶杯，秦風習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軟糖，放進餘聆的掌心，說：“喫吧。”
柳晗看得眼睛都綠了，秦風習喜歡甜食，聽說身邊總會隨身攜帶軟糖，這柳晗也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見他拿出來過！
這齊冬芯憑什麼？！
柳晗滿心都是危機感，秦西澤不滿於柳晗的態度，他盯着自己弟弟的臉，也算是看出點門道來了。
看樣子，這是鐵樹都開了花兒啊……自個弟弟開竅了？
他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在身後，板起臉說道：“正想說呢，這幅畫是冬芯協助我完成的，要不是她我也想不出這麼好的主意來。”
柳晗
眼睛圓瞪，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大的打擊一般，她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問道：“她？她學過麼？知道什麼叫做輕捻淡挑麼？”
“就是因爲不知道，這沒有任何技法的創作，其實也難得可貴，才能跳出我們的格局之外，畫出更加有靈氣的東西。”
秦西澤反駁着柳晗，他慢慢走到餘聆面前。
餘聆鼓着腮幫子，正在喫軟糖，甜滋滋的，味道甜美。
“冬芯，我本來打算等會再跟你說這件事情，但是這會兒也等不及爲了。”
“秦先生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餘聆嘴裏含着軟糖，腮幫子鼓鼓，含糊不清地說道。
秦風習看着餘聆鼓鼓地腮幫子，只想伸出手去捏一捏，礙於這裏有不少人看着，只能動動手指，收回手。
“是這樣，我看你在色彩方面，非常有天賦，要不要跟着我學畫畫？”秦西澤真心實意的邀請着餘聆。
“什麼？！”
餘聆都還沒說話，柳晗就先不淡定了，她幾乎要跳腳，聲音擡高，驚聲喊。秦西澤和秦風習兩人一起看了柳晗一眼，柳晗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她用力的抿着脣，強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道：“秦先生，這樣不太好吧……這不是一件小事，
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餘聆摸着下巴仔細思索，問道：“那意思就是做柳晗的師妹？”
不知怎麼的，柳晗偏偏從這句話裏聽出幾分嫌棄來。
不知道多少人想做她的師妹還求之不得呢！餘聆有什麼資格嫌棄？！
“你不願意？”秦西澤也有些緊張，這還是第一個他主動要求的徒弟，要是被拒絕了，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餘聆仔細思考了一下，便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倒也不是，我覺得可以！之前來這裏，也是因爲我喜歡畫畫所以纔來的。”
秦西澤鬆了口氣，摩拳擦掌，說：“冬芯，你以後的成就，肯定會在我之上的。”
看了這麼一出，柳晗肺都要氣炸了，她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盯着餘聆的眼神像是要喫人一樣。
餘聆忽然不覺，咧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從善如流地改了口，說：“好，那我就承老師吉言了！”
餘聆說完，轉身看向柳晗，張開手臂，縱然柳晗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她卻還是用力地抱了柳晗一下，手指劃過她的頭髮，下一秒便揣在了口袋裏。
柳晗緊緊捏着裙襬，咬着牙纔不至於讓自己破口大罵，被齊冬芯擁抱一下，她都快要吐了！當初她成爲秦西澤的徒弟，那是家裏人來求了好幾次，秦西澤才鬆了口的。
而且收了徒弟之後，也不怎麼愛管，她明面上是秦西澤的徒弟，但實際上畫畫的技巧可沒有一點是和秦西澤學的。
憑什麼！
憑什麼齊冬芯就能被秦西澤收爲徒弟？！噓寒問暖，她有哪一點比不上齊冬芯了？！
“成，王媽，今天中午做點好喫的，當冬芯和我的拜師飯！”
秦西澤顯得非常高興，他轉臉看向柳晗，客氣地問道：“柳晗，你要留下來喫飯麼？”柳晗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如今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她僵硬地搖了搖頭，說：“不，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老師，沒什麼別的事情的話，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