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房裏,莫仁杰的心還久久不能平靜,那本日記勾起了他已被時間塵封的回憶。
每個人年少時都有不爲人知的祕密。
高中的莫仁杰還不像如今這般冷血無情,甚至算的上有正義感。他曾救過一個想要從天台跳下的女生,陪她聊天;得知那女孩兒甚至被金海心拍下了裸照,還打算宣揚出去,他利用關係,悄然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可是有一天,那個女孩兒突然人間蒸發了,好似從來不存在過。
再後來,父母的突然離世,才讓他一夕鉅變,成爲如今不近人情的樣子。
可任憑他如何想象,也想不到,那個可憐的少女,竟會成爲自己的妻子。
他甚至不敢想象,當初時湘是懷着怎樣的希冀嫁給自己,又是怎樣一點一點忍受着愛人的冷嘲熱諷,滾燙的心一寸寸冷卻下來,從希望到絕望。
最初的驚訝褪去。
想到那坦率熾熱的情意,讓莫仁杰回想起來心口微微發燙,心臟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着。
他沒有愛過人,也沒有人教過他如何愛人。他一向習慣了以工作爲伴,冷心冷情。
這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措,就像伊甸園最甜美的果實,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卻不知咬下之後是毒還是蜜。
他只是想遵循本能,靠近她,將從前錯過的一切都補償給她。
突然,一段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按下接通鍵,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從聽筒傳來。
“仁杰,我今天提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金海心對訂婚的事顯然還沒死心。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把婚姻當兒戲,勸你儘早打消這個念頭。”
“仁杰,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金凌集團遇到了危機,爸爸想讓我和你聯姻,強強聯手,才能獲得注資我真的不想嫁給那些老頭子,你就看在我們從前的情分上,幫我一把好嗎”
說着說着,金海心開始哭哭啼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們契約結婚,三個月後等金氏度過危機,我一定跟你離婚”
眼看對面的男人仍舊保持着冷硬的沉默,金海心臉色一扭曲,扔出了自己的殺手鐗。
“如果你再不感興趣的話那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那些照片,我這裏還有一份底片呢”
照片
莫仁杰墨瞳震顫如果那個受到欺凌的女孩兒就是時湘,那麼這些裸照的主人不正是她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
對面的女人嬌嗔一笑,卻勝券在握,“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已經查出照片裏的人是什麼身份了這位時湘小姐的清譽,值不值得你和我結婚,你可以慢慢想”
說罷,金海心啪地掛斷了電話。
聽到“時湘”二字,莫仁杰渾身血液倒流,雙手無意識握緊。
爲什麼時湘的新生活纔剛剛開始,爲什麼總有人不肯放過她
一切剛剛塵埃落定,自己怎麼能又讓她捲入旋渦裏
可是結婚他萬萬做不到
就在這時,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男人扶着額頭,疲倦地接了起來,“你還要怎麼樣”
豈料對面安靜了兩秒,冷嗤一聲。
“莫仁杰,是我。”
不是金海心,是鍾晝
警惕神經立刻繃起,莫仁杰問,“你找我作什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停頓了須臾,鍾晝纔開口,“我要你和金海心訂婚,與時湘分手。”
這話真可笑,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對面彷彿有讀心術似的,又說,“好,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也不會放棄她。用偷的、搶的、騙的,就算最後讓她生不如死、身敗名裂,我也在所不惜我不在乎那些照片流傳不流傳,也不在乎她落到我手裏時是瘋是傻即使如此,你也要和我爭奪下去嗎”
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莫仁杰嗓子喑啞熾熱,“你個畜生你折磨她折磨的還不夠嗎”
“哈哈對,我是畜生,我只認一個道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何況,你就那麼高高在上嗎現在只是因爲時湘失去了記憶,不代表你從前的那些事情能一筆勾銷了”
一針見血,扎得莫仁杰啞口無言。
他不敢想如果時湘有一天想起了從前的事情,她是否真的還能繼續愛自己
兩個男人對着電話,氣喘吁吁,像兩個紅了眼的鬥牛,誰也不肯低頭。
直到片刻後,瘋子的聲音慢慢消沉了下去,自嘲自諷地說,“莫仁杰,我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我,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害死她。所以我給你,給我們倆最後一個機會我們一起放手,讓她永遠永遠地離開”
至此,鍾晝已經將莫仁杰逼入了死角。
是我愛你,還是隻愛你。
是要我擁有你的深愛,得到你的情深不壽;還是退後一步,阻擋全部的流言蜚語,讓你擁有碧海藍天
恍惚間,莫仁杰第一次觸碰到了愛一個人的意義。
愛你,愛到可以放棄自己。
頃刻之間,莫仁杰做出了決斷,緊緊閉上了雙眼。
“好,我答應。”
時湘,我放你走了。
離開我們這些垃圾之後,祝你越來越好,永遠別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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