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甜甜臉色慘白。
她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了,她也上小學了,劉玉玉的話她能聽明白。
……
下午兩點半,張奶奶午覺醒了。
她準備下樓溜達一圈,結果在小區看到了劉甜甜。
她一個人蹲在草地上,正喃喃自語。
張奶奶走了過去:“甜甜,你這是和誰說話啊?”
劉甜甜回了頭。
她眼睛有些紅紅的。
張奶奶一驚:“你媽媽又打你了!”
劉甜甜立即道:“沒有,奶奶,我在和小草說話。'
張奶奶楞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人怎麼能和小草說話呢。”
劉甜甜卻認真道:“可以的,奶奶你不是說過,我就是小草嗎?我是小草的話那麼小草就一定也能聽懂我說得話。”
張奶奶有些被劉甜甜繞暈了。
不過她記得,她確實這麼和劉甜甜說過。
張奶奶就道:“我們甜甜確實是小草,無堅不摧的下草,風水不倒雨淋不怕的小草。”
劉甜甜黯淡無光的雙眸終於閃過了一道亮光,她說道:“奶奶,剛剛我在問小草,它什麼時候才能長成一棵大樹啊,我還要等多久,它才能長大啊。”
只有長大了大樹,那就不用人人都可以踐踏了。
只有長成了大樹,那就不會連條狗都可以踐踏了。
對着劉甜甜充滿亮光的雙眸,張奶奶竟是一時啞語。
等了良久她伸手摸了摸劉甜甜的腦袋,她說道:“甜甜,快了,不會很久。”
……
紀子明骨灰盒被盜之事確實很棘手。
幾天過去了,鬱邵霆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他的手下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鬱邵霆加派了人手,同時開車去了一趟下車。
去小鎮是下午,上午剛剛下過雨,這會雖然停雨了但天氣仍是灰濛濛的。
就如同鬱邵霆的心情一般。
因查不到紀子明骨灰盒被盜的線索而灰濛濛的心情。
更因爲和方采薇現在的尷尬而又微妙的關係而灰濛濛的心情。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去見方采薇。
更不應該驅車去那個小鎮見方采薇。
可他還是忍不住了。
他想見方采薇。
很想。
思念就像是空氣一般無孔不入,他想壓住但沒能成功。
最終他還是來了。
當然也是尋到了一個來的理由。
快到小鎮的時候,鬱邵霆接到了鬱夫人的電話。
鬱夫人讓鬱邵霆晚上到鬱家別墅喫晚飯。
鬱邵霆也有心和鬱夫人緩和關係,立即就同意了。
五分鐘後,他來到了方采薇家門口。
他敲響了門,卻沒有人開門。
就在他以爲,方采薇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他來,故意迴避他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是找采薇的嗎?”
鬱邵霆回頭。
這是一個年邁的老太太。
“嗯。”他低沉說道。
“她不在家,我是她鄰居。”陳姨說道。
鬱邵霆鬆了口氣。
原來方采薇不是對他避而不見。
只是鄰居……
鬱邵霆想起來了。
方采薇那麼極力阻止小鎮的改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這個鄰居。
“她去哪了?”鬱邵霆問道。
“估計又是去采地皮菇了,很快就回來了,你等等。”陳姨說道,又隨口問了一句:“你是她什麼人?”
鬱邵霆一怔。
他發現,他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現在是方采薇什麼人?
又能算是方采薇什麼人?
只能沉默。
陳姨倒是又說了一句:“你是她朋友吧,小夥子長得真周正,我還以爲子明是長得最好看的,沒想到還有比子明好看的人。”
聽到老太太提到紀子明,鬱邵霆眼中閃過了一道厭惡。
他本想說什麼,但見老太太這麼年邁的年紀,又想到了方采薇對老太太的在乎,終究還是沉默了。
陳姨是個多話的人,瞧見鬱邵霆好看更是忍不住心生喜愛多話。
她絮絮叨叨和鬱邵霆說道:“你能交到采薇這個朋友真是福氣,采薇是個好人,我們鄰居這麼久了,她對我很是照顧,跟我親閨女一樣,現在這樣好心的女人越來越少了,這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她是很好。”鬱邵霆低低吐了一句。
當年方采薇被綁架,知道綁架她司機的慘景後,她竟然選擇饒恕那司機還捐助司機錢改善家境。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啊。
可惜,她對所有人都好。
唯獨對他不好。
哪怕她好到成爲了所有人心中的仙。
但對他,卻是魔。
可偏偏他就是忘記不了她。
越想,鬱邵霆心頭越是澀然更是一股沒由來的煩悶。
他忽然有些後悔。
這小鎮,他不應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