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小心!”梅傾連忙道,“他們二人身上的毒素十分厲害,之前有個兄弟碰了他們,險些丟了性命。”
鳳幽月柳眉一挑,這毒能通過皮膚進行傳播?
她輕輕拍了拍梅傾的手,“姐姐放心,我百毒不侵。”說着,她從梅傾手裏把手腕抽出,三根手指打在了血赤的脈搏上。
梅傾三人心中‘嗖’的一下提了起來,緊緊的盯着鳳幽月的臉色,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少女臉色如常,一點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梅傾三人驚訝之餘,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血赤微弱的脈搏在手指下跳動,鳳幽月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有些凝重。
九幽冰獅的毒,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她抿了抿脣,扒開血赤的眼皮看了看。復又轉身檢查了一下牧曰的身體。
“鳳姑娘,大哥二哥能救回來嗎……”若飛小心翼翼的問。
鳳幽月沒有說話,她又給二人檢查了一遍,半晌,點了點頭。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我未必有把握。不過現在可以。”她從空間裏拿出一包銀針,以極快的速度扎入兩人的穴位中,“九幽冰獅的毒的確厲害,若是我再晚來幾日,大哥二哥的命就保不住了。”
幸好,她來得及時。
梅傾三人也是嚇的一身冷汗,心中卻又因爲鳳幽月能夠救醒血赤牧曰而感到激動。
“兩位大哥的毒必須馬上解,耽誤的越久對他們身體越有害。”鳳幽月直起身,對三人道,“我現在就要煉藥,任何人不得進來。”
“好。多謝幽月妹子了,我們三人就在門外守着,不會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你。”說着,梅傾三人對少女行了個大禮,離開了帳篷。
鳳幽月目送三人離去,扭頭看向雲陌。
“我爲你護法。”男人勾脣淺笑,袖袍一揮,一道防禦罩籠罩在二人四周。
鳳幽月搖頭失笑,轉身席地而坐,拿出天元丹爐和一些藥材。
血赤和牧曰中的毒非常複雜,包含了三十多種不同的毒性。想要將它們徹底清楚,需要耗費一下精力。
幸運的是,鳳幽月剛剛突破四級煉藥師,又有《丹神卷》傍身,再罕見的毒素,對她來說也不算問題。
鳳幽月拿出紙筆,針對牧曰和血赤身上的毒素,進行了一番分析,最終確定了需要煉製的丹藥。
淺藍色混沌火緩緩將天元丹爐包裹其中,磅礴的精神力瀰漫整個防護罩中。
時間緩緩流逝,頭頂的太陽一點一點向西邊偏移。轉眼間,將近兩個時辰過去了,天邊漸漸染上了暖黃色。
帳篷外,梅傾和血狂一左一右,好似兩尊門神一般,一動不動的守着。若飛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轉圈,時不時看向帳篷,神色焦急。
“怎麼還沒好?都快兩個時辰了”他嘀嘀咕咕,忽然臉色微變,“鳳姑娘不會是出事了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梅傾忍不住罵了一句,“幽月妹子天賦過人,小小年紀就成了四級煉藥師,絕對不會出事!”
血狂沒有說話,只不過看向若飛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若飛弱弱的縮了縮腦袋,剛要說話,一陣濃郁的藥香從帳篷中散了出來。
“梅傾姐,你們進來吧。”鳳幽月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虛弱。
梅傾三人連忙衝進帳篷,卻見鳳幽月坐在椅子上,腦袋靠在雲陌的身上,臉色微白。
“妹子,你這是……”梅傾臉色一變。
“無礙。”鳳幽月無力的擺了擺手,“不過是精神力透支了而已。”
梅傾三人眸光微動,心裏一片動容。他們抱拳,對着少女深深鞠了一躬。
“幽月妹子的大恩大德,我等永生難忘!”
“客氣了。”鳳幽月不欲再多說廢話,她讓雲陌將自己扶起來,捏着兩顆丹藥走到血赤和牧曰身邊,一一塞進他們的嘴裏。
“兩位大哥稍後會有吐血的現象,不過不要緊,只要毒血吐淨,便能甦醒了。可有補血培元的丹藥?”剛剛兩枚丹藥已經讓她耗盡精神力,實在是煉不動了。
幸好,赤血傭兵團雖然只是二等團,但丹藥還是不少的。
若飛一陣風一樣跑出去,再回來時,手中捧着一個大藥箱。
鳳幽月看了看,將需要用到的丹藥都挑了出來。
“他們開始吐血後,將這兩種丹藥喂進去。半個時辰後,服用這個。之後每隔一刻鐘,這些丹藥服用一顆,一直到臉色恢復正常爲止。”
梅傾三人細細的記下鳳幽月的話,連連點頭。
“梅傾姐,可否有空的帳篷?我要調息。”
“有有!自然有!”梅傾連忙點頭,就算沒有,她也得現造一個出來。
她一邊說着,便要伸手去扶鳳幽月。哪知忽然身上一冷,雲陌輕飄飄的掃過來一個眼神。
梅傾身體一僵,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醋勁兒,也忒大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將兩人帶到了離主營帳最近的帳篷中。
鳳幽月一坐下,便吞了一把丹藥,進入了入定狀態。雲陌打開防禦罩,自己則坐在牀邊,眼神溫和的看着她。
另一邊,在鳳幽月離開一刻鐘後,血赤和牧曰有了動靜。
牧曰是先醒的,剛睜開眼,‘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不同於之前吐出來的,這次的黑血帶着一股子惡臭,並夾雜着暗紅色的血絲。
牧曰一連吐了好幾口,若飛連忙按照鳳幽月所說,爲他服下了兩枚丹藥。
這時,沉睡了半個月的血赤也睜開了眼睛。他的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然後一大口黑血從嘴裏涌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梅傾三人大喜,就連看那散發着臭氣的黑血也覺得十分可愛。
接下來的時間裏,血赤和牧曰你一口我一口,好像比賽似的,拼着吐血。沒過一會兒,銅盆中便盛了大半盆。
梅傾三人按照鳳幽月的指示,準時準點將丹藥喂進去。幾人又是喂藥又是倒血,忙的腳不沾地。
不過幸好,待一個時辰後,血赤和牧曰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
雖然仍然蒼白無比,但是比起那一臉烏黑,卻是好了不只一星半點。
又過了一刻鐘,吐血也止住了。血赤和牧曰只覺得眼前冒金星,身體裏空蕩蕩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若飛又餵了兩顆補血丹藥給二人,然後各自給他們嘴裏塞了一片人蔘。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好了!”梅傾捂着胸口,眼角泛着水光。
血赤和牧曰躺在牀上緩了緩,漸漸恢復了清醒。
“到底怎麼回事?爲何我們突然就好了?”牧曰這半個月被折騰的夠嗆,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挺不住了,卻沒想到竟然柳暗花明。
“二哥,是幽月妹子來了!”梅傾擦了擦眼角,笑到,“元豐回佣兵總會時正好碰到了她,幽月妹子擔心你們,特意趕了過來。是她救了你們。”
聽到是鳳幽月,血赤的身子動了動,聲音沙啞的開口,“她人呢?”
“她在隔壁調息,爲了給你們煉藥,她的精神力被掏空了,虛弱的很。”梅傾嘆了口氣,對鳳幽月又多了幾分感激之情。
血赤心中動容,掙扎着就要爬起來,“我要去……看看她……”他氣喘吁吁的說了一句,身體剛爬起來,又無力的摔在了牀上。
梅傾三人一見,連忙上前按住了他。
“你急什麼?有那位……在妹子身邊守着呢。還能出什麼事。”梅傾指了指上邊,低聲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不要讓幽月的努力白費。”
上次在血罰之森時,血赤幾人便對鳳幽月身邊的那個男人產生了懷疑。他們在五年大比中是見過尊上大人,鳳幽月身邊的那個男子,雖然帶着面具,但是氣質上和那位尊上大人實在太像了。
後來血赤忍不住問了鳳幽月一次,鳳幽月沒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模棱兩可的笑了笑。
血赤哪裏還猜不到,那位面具男人就是尊上大人。
他雖然不知兩人是什麼關係,但看尊上大人對鳳幽月的態度,便知關係匪淺。
沒想到,今日竟是那位大人同她一起來的。
知道有云陌守在鳳幽月身邊,血赤放心了不少。他躺回牀上,艱難的喘了兩口氣,“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給我講一遍。”
……
當鳳幽月從入定中甦醒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夜幕降臨,暮色四合,一輪冷月高懸於天際,將冰風谷中的冰雪襯得發光。
“感覺如何?”雲陌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還好。”鳳幽月扭了扭脖子,原本空虛的精神力已經恢復如初。
她吐出一口濁氣,擡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見他一臉擔憂和關切,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