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除夕。
言歡一個孤家寡人，去了瀘水鎮陪外婆過年。
吃了個簡單的年夜飯後，言歡陪着楊華坐在老式沙發上看着春晚。
這個年，過的冷冷清清，言歡心情也並不好。
楊華一邊看電視，一邊拍拍她的手問：“小歡，你真不打算回簡家了？”
言歡苦澀的笑着說：“外婆是怕我在外面餓肚子嗎？”
楊華很是心疼外孫女，“是啊，簡家和簡耀華雖然對你不好，但你若是在簡家的話，至少不會餓肚子。”
“外婆，我大話說也說了，現在如果夾着尾巴回簡家的話，會被簡耀華他們看不起的。”
“可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我還是不放心。”
言歡安慰楊華，靠在楊華肩上說：“外婆，你放心吧，我會努力唸書，努力工作，以後買大房子給你住。”
楊華笑的眼睛彎了，“外婆只希望你幸福快樂。”
回想當年，楊華又嘆息了一聲，拍了拍言歡的手背道：“小歡，外婆沒什麼所求。我現在一想到當初你媽媽跟了那樣的人渣，我就懊悔，我若是當年堅持不讓你媽媽嫁給簡耀華，或許，你媽媽也不會抑鬱成那樣，最終導致乳腺癌細胞擴散那麼快，當時，醫生說有的救的。”
言歡不想再去刺激楊華，當年，言清的死，與呂琳有很直接的關係。
呂琳帶着簡純，美其名曰來探望生病的言清，可實際上，不過是來耀武揚威的。
呂琳的刺激，加重了言清的病情，而乳腺癌這種癌症，與心情關係很大，沒多久，抑鬱成疾，癌細胞迅速擴散，離開了人世。
這輩子，言歡都不可能原諒簡耀華和呂琳，還有他們出/軌所生下的女兒簡純。
那對母親來說，是一種恥辱和背叛。
楊華不放心的說：“小歡，以後……你千萬不要找像你爸爸那樣不靠譜的男人。”
“外婆，我不會的，我就算這輩子不結婚，也不會嫁給簡耀華那樣的男人。”
言歡又陪着楊華看了會兒春晚，很快，楊華犯困了，洗漱後，先去睡了。
言歡躺在楊華隔壁的小房間裏，聽着外面時不時響起的炮竹聲，無法入睡。
鄉下過除夕，炮竹聲一夜都不斷。
言歡一打開微信，就收到了池晚的除夕紅包。
“親愛的，除夕快樂！”
言歡收了紅包，彎脣笑了笑，回了一句“同樂”。
……
紀家老宅。
紀深爵陪着紀老爺子喫完年夜飯後，百無聊賴的靠在一邊翻着手機。
手機微信裏，幾乎隔個幾分鐘就跳進來一個除夕快樂，或者是複製粘貼的大段祝福語。
紀深深這傢伙就坐在他對面，一邊啃水果，一邊發祝福，給他也發了條，當然，最重要的是祝福語後面跟着的那句：“哥哥，紅包拿來！”
紀深爵眼皮子掀了掀，發了個兩百塊的紅包。
紀深深扁着小嘴：“就兩百塊錢啊，哥哥你也太摳門了吧！”
“紅包最高上限只能發兩百。”
“可以轉賬的嘛，容巖哥就給我轉了五千紅包當壓歲錢！”
紀深爵冷哼了一聲，“你容巖哥是給你面子，不好意思不給你。”
紀深深努了努脣角，“全世界你最摳門了。”
紀深爵沒搭理妹妹，眉宇間有抹煩躁。
微信這未讀消息往下翻了半天，也沒看見言歡給他發一句祝福。
上次讓她承包了他一個月的晚餐，錢給多了是吧，這會兒不差錢，理都不理他了。
紀深深湊過來，小臉往他手機屏幕上偷窺：“哥哥，你在幹嗎呢，你是不是在想言歡姐？”
紀深爵蹙眉，“我想她幹嗎？”
紀深深：人在家中坐，魂兒卻飛走了，還說不想。
算了，她家哥哥一直都嘴硬。
紀深深腦子一轉，想了個遊戲：“哥哥，不如我建個羣聊，把你和言歡姐都拉進去，你給我們發紅包，讓我們搶怎麼樣？”
紀深爵：“紀深深，你想要零花錢想瘋了？”
“我這不是爲你考慮，言歡姐又不主動找你，你給人家發紅包，人家沒準會理你。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
紀深爵雖然不屑，但也的確被紀深深勾起了興趣，“什麼？”
“有錢呀！”
“……”
紀深深：“哥，你聽過那句話沒，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
“……”紀深爵眼角抽了抽。
他紀深爵有必要用錢砸到一個女人的心？
那豈不是顯得他太沒用了。
紀深爵絕不承認在男性魅力上，他這麼失敗。
只有挺着肚子禿着頭頂的油膩暴發戶和土財主，才需要用錢砸到女人。
他紀深爵和那些人能是一掛的？
別羞辱他了。
紀深深暗戳戳的把言歡和紀深爵都拖進了一個羣聊羣裏。
怕太尷尬，紀深深又把容巖也拖進了羣聊。
紀深爵拿着手機準備進臥室睡覺時，就看見四個人的羣聊羣。
“……”紀深深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羣聊羣裏。
紀深深@容巖@紀深爵：“除夕快樂，紅包拿來！”
容巖很捧場，畢竟平時也挺寵紀深深的，隨即就發了一個新年紅包，讓大家搶。
紀深爵沒搶，不愛搶小額紅包，但他就看着屏幕，沒一會兒，言歡就領取了紅包。
果然，一搶紅包，她就出來了。
言歡搶紅包，純屬是下意識看見紅包就隨手點了，拿了紅包後，覺得不說話不太禮貌，便在羣裏發了一句：“除夕快樂。”
拿了紅包才祝福。
紀深爵鬼使神差的也發了個紅包。
紀深深、容巖、言歡，都搶了。
紀深深：“哥，你怎麼就發一塊錢？”
容巖：“爵爺小氣了點，不厚道。”
言歡搶了三毛錢，沒說話，一聲不吭。
紀深爵：“一塊錢不是錢？”
搶了他的紅包，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紀深爵有些煩悶，兩條大長腿擱在牀上隨意疊着，將手機丟到一邊去，手臂擱在額頭上，閉了閉眼準備睡覺。
可心裏像是堵着一樣，睡不着。
微信消息響了一聲。
紀深爵瞥了一眼，拿過手機，點開看。
是言歡給他發的消息。
但他的嘴角還沒勾起來，臉色就陰沉了下去。
“昨天拜年早了點，明天拜年擠了點，後天拜年遲了點！除夕拜年是正點！哈哈，給您拜年啦！祝您闔家團圓、新春快樂、財源滾滾、萬事如意！”
紀深爵：“……”
這種複製粘貼的祝福語，麻煩不要發給他來擾他好嗎？
紀深爵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中途醒了一次，被別墅區其他家的零點炮竹聲吵醒了，抓過手機掃了一眼信息。
言歡的消息忽然涌了進來：“爵爺，新年快樂～”
是00點的祝福，並且是單獨發的祝福。
紀深爵手臂撐着身子半坐起來，握着手機，薄脣勾了勾，忽然沒了睡意。
心情好的不像話。
修長手指點了個轉賬，直接轉了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