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入內府的,皆是今次牌照爭奪戰的強力人選,細細一掃,約莫有五十餘席。
不是那種圓桌席,而是每一組一個寬闊條案,五十餘張條案,在碧綠的草坪上,圍一個寬廣大圓。
金碗玉箸,美味珍饈,瓊漿玉液,鋪滿了桌子。
入場,旁人還在忙着交際,致禮,許易搶過筷子,就開動了。
前世有階級,當世也一樣,許多美味珍饈,不到一定層級,便是有錢,也絕難買來。
眼下,國公府的席面,高貴至極,許易素來貪念口腹之慾,豈會放過。
北國的玫瑰羊羔,天山的雪花乳豬,青青草原的純血牛犢,深海紫極魚,溫湖金扇貝
經由宮廷御廚之手烹飪,呈上桌來,宛若一件件精美的藝術品。
方夾了一塊亮晶晶,顫巍巍,卻香氣四溢的羊羔片入口,味蕾一下炸開了。
許易出筷如電,喫得眉開眼笑,滿腹心事,都葬在這無雙美味中。
轉瞬,就清空了好幾個盤子,這還是這傢伙捨不得牛嚼牡丹,有意放慢了速度,否則,鯨吞起來,就是直接端起盤子往口中傾倒。
夏子陌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也太丟人了,周遭嫌棄的眼神,怎麼這傢伙就感覺不到麼
“哎,我說你能不能歇會兒,幹什麼來了怎麼就不知道發愁“
夏子陌夾住許易的筷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許易架起一塊晶瑩如玉的魚片,朝夏子陌遞來,”試試吧“
夏子陌怔怔望着他,思緒又飄飛到了那幽幽山腹之中,似乎又看見了那個一身道袍,出口成章的可惡小賊,不自禁張口叼住了魚片。
吧嗒,許易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夏子陌趕忙別過頭去,鮮美的紫極魚含在口中,猶如蠟丸,一張玉臉紅霞燃遍,直燒到雪緞一般的脖頸深處。
就在這時,大管家再度現身,站在中圈內,團團抱拳,朗聲道,”多謝諸位親朋好友高義,前來參加鄙少主人之誕辰,衆位嘉賓貴客,我代鄙主人,敬各位一杯。”說着,端起一杯酒,慢飲而盡。
衆人盡皆陪飲,許易也趁機滿灌一杯,藉此安撫那狂亂的心絃。
夏子陌依舊低了頭,不敢看他,許易有心緩解尷尬,卻無從下手。
忽地,中圈又多了一人,正是一身錦服的朱二公子。
“謝諸位百忙之中,前來爲舍妹慶賀誕辰,難得高朋雲集,賓客備至,我等豈能空降金盞對驕陽,不如做個遊戲。”
朱二公子此話一出,徹底壞了畫風,底下頓起陣陣私語。
但因往年奪標,國公府都是儘量雅緻,而今次竟是將“一份重禮”,都擺在了桌面上。
“依我看,準是姓蕭的和姓朱的做鬼,要你好看”
夏子陌低聲道,“我可數過,姓朱的有意無意瞟了你四回。”
許易笑道,“有鵪鶉你這狗頭軍師,夫復何憂“
夏子陌柳眉倒豎,”賊道,你就樂吧,坐等你陰溝裏翻船”
兩人皆有意淡化此前的尷尬。
許易涎臉道,“我翻船了,你救我不救”
夏子陌橫他一眼,百媚頓生。
朱二公子簡直要氣懵了,的確,他折騰出的幺蛾子,就是奔着許易去的,這正是蕭浮沉的主意。
此刻,他故意目視許易,便是要引起許易驚惶,豈料,人家打情罵俏,正膩歪,他這番“媚眼”等若拋給了瞎子。
“有你好受的”
朱二公子狠狠剜了許易一眼,朗聲道,“不錯,這位朋友說的不錯,聚會豈能無詩,如此盛會,正缺詩歌相和,以紀盛事。”
夏子陌小嘴陡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