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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鄭氏壽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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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延慶剛走出數十步,忽然聽見旁邊樹林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可是.....李延慶!”

    李延慶一回頭,只見樹林內走出兩人,前面是一箇中年官員,雖然兩鬢已斑白,但依舊文質彬彬,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你是....李知州!”

    李延慶忽然認出了這個男子,竟然是當年知州李夔,他頓時大喜,連忙上前躬身施禮。

    李夔已經年近六旬,但保養得非常好,看起來也就五十歲左右,只是兩鬢已斑白,看出他已不年輕,他現任太常少卿、京西南路安撫使。

    李夔剛纔看見李延慶教訓四個衙內,心中暗暗叫好,卻又發現這個少年十分眼熟,李延慶相貌變化頗大,他感覺是李延慶,卻不敢肯定。

    他也聽長子說起,李延慶考中了相州發解試第一名,現在在太學讀書,他有心想去看看李延慶,只是他很少在京城,這幾天正好回京述職,沒想到在礬樓遇到了李延慶。

    李夔捋須呵呵道:“李少君,我們有六七年沒見了吧!”

    “回稟世伯,已經有七年了。”

    “是啊!時光竟過得如此之快。”

    李夔又回頭招手,“你應該還認識吧!當年的小郎君李延慶。”

    李延慶早已看見了李夔身後之人,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娘,梳着雙環髻,長得眉眼如畫,眼如深潭,鼻子高挺而秀麗,一張鮮紅的櫻桃小嘴,雖然年紀不大,卻長得清麗絕倫。

    只她穿着一件翠綠色的襦衣,下身是一條石榴紅的百褶長裙,身材纖細苗條,只是身量尚未長成,還顯得有幾分柔弱。

    “你是.....九真姑娘!”

    當年李延慶見到李九真時,她才五歲,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美貌無雙的少女了。

    李九真已經沒有了從前小姑娘時的熱情爽朗,她顯然更多了幾分少女的矜持,俏臉飛過一抹羞紅,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承認她是李九真。

    李延慶連忙躬身行禮,“延慶向九真姑娘賠罪,當年那張紙條被我洗衣時不小心洗壞了,沒法給姑娘寄書!”

    李延慶當年答應過李九真,把大聖捉妖記的第二部寄給她,但他把寫有地址的紙條弄溼了,承諾最終沒有能兌現。

    李九真已經恢復了常態,她淡淡笑道:“孩童戲言,李少君不必放在心上。”

    這時,遠處一個俏麗的年輕少婦向李九真招招手,“九真,到這邊來!”

    李九真向父親行一禮,“爹爹,我先到阿姊那裏去。”

    “去吧!”

    李九真偷偷又瞥了李延慶一眼,這才匆匆向樓上去了。

    李延慶望着她走遠,李夔呵呵笑道:“李少君,聽說你進了太學,恭喜啊!”

    “多謝世伯當年幫助我父親,還要感謝李大哥秉公直言,延慶才得以考上發解試。”

    “這還是要靠自己,沒有自身的才學支撐,誰也幫不了你,對了,你父親現在在做什麼?”

    “父親也在京城,目前在從商。”

    李夔低低嘆息一聲,“多可惜啊!你父親當年也是解元,若不出事,很可能也已經是進士了。”

    李延慶微微一笑,“做商人一樣可以創造財富,報效國家,我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倒是,本朝不歧視商人,希望你父親能做一個儒商,我常年住在襄陽,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盡力而爲。”

    “多謝世伯關照!”

    李夔點點頭,“你坐在哪個位置?”

    “學生坐在秋樓三百三十七號。”

    “那就相隔甚遠,我坐在春樓,我要去看看九真,先上去了。”

    “世伯請!”

    李夔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李延慶道:“那幾個衙內儘量不要去招惹他們,小鬼難纏,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延慶明白,謝謝世伯提醒。”

    李夔快走回樓去了,李延慶再看剛纔梁晴倒地之處,人已經不見了,他這才轉身向樓上走去。

    .........

    時間已經快到黃昏時分,大部分賓客都已抵達礬樓,礬樓熱鬧異常,一千多名客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而在夏樓的一處空曠地,百餘名年輕男女則聚在一起玩耍,李延慶不由快步走了上去。

    原來是在玩文射,只見靠牆邊擺放着三隻標準的箭壺,旁邊各站着一名管事,身後桌上擺滿了各種獎品。

    文射是傳統的娛樂項目,上至宮廷大宴,下至普通人家聚會,都會舉行文射娛樂,請客人家會擺

    出一些彩頭助興。

    今天是鄭家請客,擺出的彩頭當然十分名貴,主要以金銀爲主,最差也是銀果子,也就是一小錠銀子,外型象一顆琵琶果,重一兩,最昂貴的卻是一對純金打造的大馬士革金壺,每隻至少重五十兩,從這裏也可以看出鄭家比較俗氣,都用金銀來做彩頭。

    不過第二昂貴之物卻是一把劍,叫做相州劍,是大梁十三劍之一,雖然這柄劍至少價值千金,但鄭家只花了五百兩銀子從安陽一家質庫中購得,所以在彩頭中只能排第二。

    參加文射的人分成了兩撥,一撥主要以年輕文士和少女爲主,他們人數最多,都是官宦子弟,主要是圖一個娛樂,水平也比較差,大多投一丈線,偶然投中一支便大呼小叫。

    而另一撥約有二十餘人,基本上都是男子,大多身材高大,有年輕人,也有老者,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基本上都站在兩丈線外投射,無論出手還是準確性,看得出都很專業。

    從他們走路姿勢和站立筆直來看,李延慶立刻判斷出,這是一羣武將,今天赴宴人中會武者頗多,他們主要分爲三類人,一類是權貴官宦子弟,他們大多在宮中出任侍衛,等待着出仕機會,這類年輕子弟更願意和掌握實權的文官往來。

    另一類人是世代襲爵,他們往往冠以大將軍、上將軍、都督、節度使等頭銜,官居高品,但他們有名無實,被朝廷用厚祿供養,這類人雖然出任武職,但他們從來都把自己視爲文官,不屑於與武將爲伍。

    再一類人就是職業武將了,他們官職不高,卻掌握軍權,又分禁軍系和邊軍系兩種,直覺告訴李延慶,這一羣人就是職業武將了,鄭胖子也對他說過,這次請的武將並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李延慶快步走上前,這才發現原來是兩人在比試文射,一個年約三十餘歲,手臂很長,步履矯健,看起來極爲精明能幹,但他額頭上已見汗,顯然落以下風,。

    李延慶目光又轉向另一名比試者望去,另一人年紀也差不多,衣着華麗,但李延慶忽然發現這人竟是禿頭,眉眼間也不像漢人,李延慶不由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李延慶的肩膀,李延慶回頭,竟然是曹晟,自從打獵以後,李延慶便再也沒有見到他。

    “曹大哥,好久不見了。”李延慶連忙行禮。

    曹晟笑了笑道:“我這兩天正要找你,有件事很抱歉。”

    “什麼事?”

    “就是關於弓馬大賽報名,今年報名和上次不一樣了,必須在原籍報名,你的原籍在相州,只能回相州去,或者就直接在太學報名,我幫不了你。”

    “那就算了,我去太學試試看,多謝曹大哥。”

    這時,旁邊有人輕輕噓了一聲,兩人便不再說話。

    身材瘦高的男子將最後一箭投出,只見銅箭在銅壺邊緣彈了一下,滾進銅壺內,旁邊人都同時出了口氣,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禿頂男子。

    曹晟壓低聲音道:“此人叫撒金,是西夏名將撒辰之子,是西夏御圍內六班直的頭號箭手,弓馬十分了得。”

    “那瘦高個呢?”李延慶的聲音也十分細微。

    “他叫王英傑,是種將軍手下大將,也是以弓馬出名,前面那個最年長的,就是老種經略。”

    李延慶順着曹晟的目光望去,只見旁邊站着一名老將,年約六十歲,皮膚呈古銅色,濃眉寬臉,一雙目光極爲銳利,只是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惱火和無奈。

    這名老將便是陝西經略使种師道,他被文臣冷落,便帶着幾名手下來玩射壺解悶,不料西夏使者焦彥堅上前與他打賭比試,种師道便欣然答應了,只是焦彥堅帶來了西夏國手撒金,先擊敗了大將韓應,緊接着又壓制住了大將軍王英傑。

    撒金已經八投八中,王英傑卻是九投七中,下面是撒金的第九投,如果撒金第九投再中,那穩操勝券了。

    撒金象玩飛刀一樣,將銅箭在手中打個轉,銅箭便脫手而出。

    ‘當!’一聲脆響,銅箭穩穩地射進了銅壺。

    周圍響起一片遺憾的唏噓聲,就算王英傑後兩箭均投中也是輸了,王英傑滿臉羞愧,躬身道:“卑職無能!

    焦彥堅呵呵一笑,“如果種經略就此認輸,那這柄劍我就拿走了。”

    焦彥堅指的劍就是彩頭中排名第二的相州劍,撒金看中了這柄劍。

    种師道冷冷道:“約好五戰三勝,現在才兩勝,國使就以爲自己獲勝了嗎?”

    “我不急,如果種經略還有能人,我們願意奉陪到底!”

    种師道抖去外袍,“我來親自會你!”

    种師道手下兩個擅長弓箭的大將都敗了,除了自己之外,他還真找不到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學生願替種經略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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