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鵬輝被孫曉麗懟得灰頭垢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不過我很清楚，他的真實實力，絕不是像剛纔那種表現一樣，畢竟他在職場打拼多年，而且在藍精靈那種夜店也做了多年的總經理，應付突發性危機的水平，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別說我還是個楞頭青。
今天的情況，主要是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原本信心滿滿準備出任總經理的他，被錢勇的一記悶棍給打懵了，估計來此之前，他還在劉璇思面前顯擺過，現在他腦袋裏想的，恐怕是回去怎麼跟劉璇思交代？
我立即笑着解釋道：“孫總，其實錢勇剛剛說的不錯，我只是紙上談兵，真要是處理起現場繁雜的事務了，我一點經驗都沒有，跟姜總絕對不是一個層次的。”
孫曉麗不以爲然道：“面對剛纔的情況，你表現得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卻又能抓住對方的弱點，這是一個一線的管理人員必須具備的素質，我以爲姜鵬輝具備了，遺憾的是，感覺他被你甩出了好幾條街。”
我還想進一步解釋，錢勇這是進來說道：“孫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的主要投資人，也就是兩對夫妻，他們明天晚上到，我想跟他們進行溝通，後天咱們再在一起細談這件事，不知道孫總方便不方便？”
孫曉麗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問題，我覺得大家坐在一起開誠佈公地把問題談開，就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挺看好你的，能合作更好，實在不能合作的話，我還是會讓你掛靠我的公司。”
“那就謝謝孫總了。”
雖然合作的談判噶然而止，但酒桌上的氣氛還是不錯，姜鵬輝貌似也醒悟過來，在之後的交談中，尤其是對目前江南房地產開發市場的形勢分析，我覺得說的還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午飯結束之後，孫曉麗超姜鵬輝使了個眼色，姜鵬輝立即心領神會，提出送錢勇回去，錢勇也欣然接受。
他們離開之後，孫曉麗才讓我上了她的車，一直把我送到學校門口，纔開口問我：“最近你跟菲菲有來往嗎？”
“沒有，只是前天把她約出來，跟她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她應該不會再糾纏我。”
“說了什麼？”
我把那天對錢菲菲說的話，簡明扼要的告訴了她。
孫曉麗聽完之後，顯得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問道：“這丫頭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你說你有了老婆和孩子她都信？”
我笑了笑：“大概是我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個撒謊的人吧！你看我們是不是……”
“少來！”孫曉麗瞪了我一眼：“我的女兒我瞭解，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切等她考完大學再說。”
“OK。”
“還有，前天晚上她居然說想要找我借錢，該不會也是爲了你吧？”
“還真是。”
接着我把錢菲菲之所以打電話向她借錢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孫曉麗白了我一眼：“你還說自己搞定了她，她心裏要是沒有你，還會爲了你向我低頭，甚至準備獅子大開口嗎？”
“慢慢來吧，至少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管怎麼說，我從來就沒碰過她，就算將來會在她心理上會留下某種陰影，我覺得對她的傷害也不會太大。”
“賈二虎，你好自爲之，別怪我沒警告你，如果我女兒這輩子生活的不幸福，你也不會幸福到哪裏去！”
這可真是六月飛雪，天外橫禍呀！
錢菲菲暗戀我，關我什麼事呀？
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正準備推門下車時，孫曉麗又說了一句：“這兩天在家裏好好做做功課，主要是針對錢勇所說的那個團隊，你今天反駁他的論點不錯，下次繼續發揮。”
“你能給我一個大致的原則嗎？因爲沒有這個方面的機會，我可不敢肯定自己每次都能發揮好，萬一下次弄巧成拙，與你的原意背道而馳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孫曉麗點頭道：“不錯，得意不忘形，是現在絕大多數年輕人都做不到的，你能如此低調和謙虛，真的大有潛力。”
“你就別再捧殺了，否則我真會翹尾巴。”
“反正你也清楚，這次合作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所以可有可無。但更重要的是，我跟他可以不合作，卻沒有必要反目成仇，有些過激過狠的話，你完全可以沒有顧忌，關鍵的時候，我會圓回來的。”
“明白了。”
“還有，下一次不要讓姜鵬輝參加了，他今天的表現，連個雞肋都比不上，簡直就是多餘的。”
“這個……”我笑了笑：“孫總，我能跟你提個建議嗎？”
孫曉麗瞟了我一眼：“你還是有話直說吧，別裝着很老練似的，看起來怎麼這麼噁心？”
我去！
我想學着說話婉轉一點，沒想到她卻覺得噁心。
不過想想她的話恐怕也是對的，原本我就是一臉的淳樸憨厚模樣，直來直去的話，別人充其量說我社會經驗不足，如果患得患失，拐彎抹角的話，即便不引起別人的反感，恐怕也會像溫如玉那樣，覺得我的城府太深。
“我的意思是，我不僅要請姜鵬輝，甚至要讓他老婆一塊兒跟着去。”
“爲什麼？”
“別忘了，你那外甥女可是我們的英語老師，錢勇說的那些人都是外國人，我們又聽不懂英語，萬一錢勇在翻譯的時候，完全根據他個人的需要，造成我們跟他背後的投資人產生嚴重的理解障礙，豈不是麻煩？”
“你不是大學生嗎，怎麼會連英語都不懂？”
“我才大一好不好？再說了，我們學的都是課本上的東西，聽力和表達能力與現實總是有較大差距的。再有一個問題，我覺得你不能一棍子把姜鵬輝打死，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孫曉麗沒有立即回答，但看樣子好像已經被我說服。
我又接着問了一句：“孫總，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棚戶區改造項目究竟能不能賺錢？”
“錢是有的賺，只是恐怕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多。”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自己拍地，非要走沈大姐的那條路，跑到外地去幹什麼？”
孫曉麗靜靜地看着我問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經濟條件允許的話，我還建議你不要跟錢勇合作，自己幹吧，憑什麼看他臉色？”
孫曉麗思忖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你小子還是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