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們這裏的人蓋房子都要蓋三層以上,很多人都認爲房子越高越好,不過我們最多隻能蓋七層,這是鎮裏的規定,說下面的地基不穩,沒辦法蓋高樓。”
我環顧左右,本來只是在看風景,當店老闆說了一句“我們周圍有四座山,每座山都像一種動物,不過是什麼動物就不知道了”時,我指着正前方的一座高山,對店老闆說:“那座山叫什麼名字?”
“那座山叫東山。”
店老闆又依次指着另外的三座山說,“然後是南山,西山和北山。”老闆手指最後指着北山的山頂,他歪頭笑道,“小的時候我還去過北山呢,那裏有一塊很奇怪的石頭,就好像烏龜的殼上趴着一條蛇。”
店老闆口中的東山彷彿一頭匍匐於地上的巨龍,在山的頂端還搖曳着兩棵巨樹,不過西山和南山倒是沒有明顯的特徵。
我突然很想到山上觀察,不過此時地上全是水,不好過去。
“老闆,你知道這水什麼時候能退嗎?”
“現在已經開始退潮了,還要四五個小時左右吧,中飯喫完大概就行了,唉,這水一退我們又要開始忙活着洗牆壁和地板了,每年都是這樣,真有點煩了呢。”店老闆苦笑着搖搖頭。
店老闆離開之後我就一直站在樓頂,直到洪水退去。
我的第一個目標是東山。
當我來到東山腳下時,發現這裏有一個小村落,一經打聽,發現這裏的人都姓王,都屬於一個氏族。
村子的人口似乎並不多,此刻我村子的大路上,也不急着上山而是在村子裏遊走了一圈,最後在一個水井旁看到一個大約七歲大的男孩直直地盯着水井裏看。
我覺得好奇,便走湊身走近。走到井邊時,發現井裏竟時不時地冒出一絲熱氣。小男孩這時擡頭對我說了一些土語,我聽不懂,輕拍着他的肩膀說:“你會說普通話嗎?”
“會的,老師有教。”小男孩笑着說。
“你剛纔要說什麼?”
“哥哥知道這井爲什麼會冒熱氣嗎?”
“我不知道。”我笑了。
“因爲井裏面有寶物呢。”小男孩天真地笑了。
我笑笑,朝井裏看了一眼,心裏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知道其中原由,擡頭看看了天發現天色已經不早,於是對小男孩說:“你是這裏人嗎?”
“不是,我住在水頭,我奶奶住在這裏。”
我臉上依然帶着笑容,問道:“你知道上山的路嗎?”
“上山的路多着呢,喏,那條就行。”小男孩指着一條上山的小路說,小路兩旁還有一些人家的房屋,顯然是村人平時上山的途徑。
“謝謝了。”
我道了聲謝就快步走向東山。
沒走多遠小男孩就衝我招手:“我叫王軒雨,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聽小男孩有一個字和自己相同,不由回了一句:“餘夏。”
上山的路並不崎嶇,這條路顯是經常被村人走過,總體來說還比較寬敞。我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沒走多遠我就來到一個分叉口,左右看了一下發現眼前是一片竹林,三條路都上山,我挑了中間那條。
一直沿着山路走上去,本來在山下的時候還不覺得山高,但是現在越是往上越是覺得這座山高不可攀。
讓我感到喫驚的是,隨着我的前進,周圍的植物也是越來越茂密,就連綠草都有半人高。
一進山,獵人的本能很自然地展現出來,再加上現在我的實力今非昔比,走路的時候用不着擔心會有毒蛇猛獸從草叢裏跳出來,自然是大步流星。
一段時間後,我停下腳步,前面已經沒有路,滿眼都是茂密的樹叢。
再擡頭,發覺太陽已經沒頂,天開始黑了。
這時候山上顯得很靜,靜得讓人很容易產生某種可怕的幻想。
到這裏,也就沒有路了,看來就連村裏人也不會走到這麼深的地方。
無奈之下,我只能讓自己的身體慢慢飄浮起來。
我飛得並不高,腳所及的地方和樹頂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同時隨着我的深入,竟也模糊地感覺到一種異樣且強大的氣息,這種氣息和我體內的某種力量有牴觸,使得我感覺自己頭開始隱隱生疼。
正尋找那股力量泉源的時候,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雷光,傾盆大雨瞬間襲至。
我在山中四處尋找山洞之類能躲雨的地方,又一道雷光閃過,藉着雷光我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山洞。山洞確實很小,當我飛到山洞口的時候他才發現山洞的高度只有自己身體的一半,根本就無法進入。
雨越下越大,我只能站在一棵大樹下躲避雨水,不過大樹雖然枝葉茂盛,但還是有不少雨水滲透下來,不一會兒我的衣服就被雨水淋溼了。
“嗯?”
暴雨中,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接近,看了一眼四周,隨後在樹叢之間發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他正朝着我緩緩走來。
“轟隆!”
又是一道雷光閃過,我總算看清了那人的樣貌,來人身材不高,因他打着傘而無法看清樣貌。
不知道我本身能力不強,還是來人力量太高,我感觸不到他體內有任何能量流動,但是自覺告訴我,這個人絕不會是普通人。
“餘大哥,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呢?”近了,來人竟是我在山下遇到的那個叫王軒雨的小男孩。
“你怎麼來了?”我突然意識到什麼,語氣一改,嚴聲道,“你是怎麼上來的?”
“我就是這麼上來的啊,我白天的時候經常在山上玩,對這裏當然熟悉了。”王軒雨走近我,他臉上帶着無害的笑容對我說,“餘大哥,你是來這裏看大蛇的嗎?”
“大蛇?”
“嗯,是啊,就是那條被人綁在柱子上的大蛇。”
“它在哪裏?”
“就在洞裏啊。”王軒雨指着那個只有半個人高的小山洞說。我靜靜地看着王軒雨,王軒雨則是坦然面對,似乎並不擔心我會傷害他。
“轟隆!”
一道雷電轟然劈在距離我不遠的一棵大樹上,那棵大樹被對半闢開,同時燃起烈焰。不過此刻雨已瓢潑,火焰很快就被撲滅了。
只此瞬間,我再一次感覺到那股奇異的力量,而這一次更爲清晰地感覺到力量從山洞之衝傳出。
“你帶我進去看看吧。”
“好啊,不過餘大哥你好高哦,我怕你進不去呢。”王軒雨指着小山洞說。
“只要你能進去,我就可以。”
我知道眼前這個小孩絕不會如他外表那般簡單,所以在做事說話時總會帶着警惕之心。
“那好,餘大哥跟我來吧。”
王軒雨轉身便朝小山洞走去,他在山洞口的時候還不忘轉身對我說:“餘大哥,那條大蛇脾氣可差着呢,你等一下看到它可要小心了。”
眼見王軒雨進入山洞,我則是橫着身體飛入山洞。山洞很深,我一直往深處前進,讓我驚異的是王軒雨的身體竟在黑暗的環境下閃着淡淡的青光,對此我並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跟在王軒雨身後。大概十多分鐘後,我們才進入一個較爲寬大的地方。
由於王軒雨身上的青光逐漸變強,致使我能夠容易地看清周圍的環境。
我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看似古老的洞穴之中,洞穴被四根柱子所支撐,四根柱子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雕塑,而這個雕塑赫然是一頭東方巨龍!
王軒雨笑着對雕塑說:“大蛇,我給你帶了一個朋友來了,你快醒醒。”
王軒雨如此說了幾下,雕像的身上駭然泛起了同樣青色的光芒。不過它並沒有復活,它的外表依然是一層岩石,只是兩隻眼睛閃着異樣的青光。
“呵……”一聲嘆息,一聲長長的嘆息,“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麼,你十八歲的時候再來找我。”
“不是我,是一個哥哥要找你。”王軒雨退開身體,指着我說,“他的年齡可比我大很多呢,應該已經超過十八歲了吧。”
兩道青光慢慢地凝聚在我的身上,而這時候我卻是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壓,這種威壓致使我無法順暢地呼吸,心頭很是難受。
巨龍用一種嚴厲的口吻說:“你是誰,爲什麼從你身上我感應到了一股十分奇怪的力量?”
我退了兩步,儘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他長呼出一口氣,緩聲說:“我叫餘夏。”
“餘夏?你身上這股力量是哪來了,爲什麼給我一種亦正亦邪,分不清晰的感覺?”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