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梟和敵人的戰鬥,持續了算是比較長的時間,雙方你來我往,沒有分出勝負來。
而我的內心之中,也爲展梟緊緊地揪了起來,生怕它會出現什麼意外。
展梟能夠釋放出這麼強大的力量,已經是很難得了,要是再敵不過對方,他的處境可能會極度危險。
最後變成什麼樣我不知道,可我心中就感覺到十分的不妙。
沒有讓我擔憂太長的時間。沒一會兒功夫,情況就出現了轉變。
正在打鬥中的兩個人,忽然就停了下來,從半空之中落下來一道身影。
我看清楚之後,發現落下來的正是展梟。
展梟的身上彌散着黑氣,不過此時的黑氣十分不穩定,一會兒收聚一會兒潰散,隱隱能夠看到他身上的骷髏骨骼。
另外,在展梟的身上,我還感受到了力量的不穩定。好像是那種強大的狀態,現在已經無法持續了。
獲得力量,肯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展梟擁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肯定是有一定付出的,而且持續的時間,一定也是有限的。
現在應該是他自己受到了反噬。
不用敵人動手,他自己就不行了。
展梟落在了水裏,身體沉入了水中,慢慢消失不見了。
而那個不知身份的人,重新落在了黑色柱子上面。它盯着水中,彷彿能夠看透一切,沉聲說了一句:"強大的力量,可惜不是屬於你自己的,否則連我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之後。他便不再理會展梟,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我。
"陳平安,我知道對你動手,會有很多的阻礙,你的身邊有很多的守護之人,可是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也清楚你的來歷,這些障礙我早就已經有辦法解決,今天既然我出手了,你肯定是在劫難逃,現在只能跟我走了。"
他再一次向我動手。
嘩啦!
旁邊的水面上,傳來一陣破水之聲。
展梟竟然又從水中爬了出來,不過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氣勢,也變了模樣,不再是剛纔的那個樣子。
剛纔是沒有腦袋的"刑天"。
現在卻重新"長出來了"腦袋,就是展梟的那顆腦袋,也不知道他剛纔是怎麼做到的。
反正現在的樣子,是和正常時候沒有區別了。
但是臉色蒼白的嚇人,看上去好像快死的人一樣,不過他的雙眼之中,卻是十分的有神,透着一股晶亮。
嘴角還勾着一個奇怪的弧度,好像是在笑。
開口說了一句:"呵呵,莫家的人,你以爲能攔住我們嗎?該來的人。已經來了,今天你什麼都帶不走了。"
我還沒有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結果那在黑色柱子上面的人,身上的力量卻爲之一顫,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顯得有些驚訝。
隨即,遠處的水面上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很是普通,沒有攜帶着什麼驚濤駭浪,更沒有造成驚天動地的聲勢,而是十分的平常。就連衣服都是很破爛的,顯得有些狼狽的走過來。
可是這種平靜,卻更加不尋常。
能夠在水面上行走,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將身上的道行之力調動起來,誰都可以做到。
可是要想做到如此的波瀾不驚,卻是極爲困難的。
最重要的是,整個人腳踩着水面,可是水面上一點漣漪都沒有,沒有受到他的任何影響。
腳踩着水面,原本的波紋繼續在擴散,並沒有用力量將整片水面都凝結,而是自身彷彿不存在。
這種無物的境界,看似簡單,我卻還遠遠做不到。
直到他走近了之後,我纔看清楚,來人就是神祕人。
他此時真的有些狼狽,以前的時候,他出現都是極其神祕,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將自己包裹在黑暗之中。
但是這一次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爛不堪的,臉上也看出有些蒼白和疲憊,身上呈現出一種略有受傷的樣子。
至於他的狀態,還算是可以的,依舊是如同一潭深水。深不可測,神祕詭異。
眼神之中更是閃爍着精光,讓人不敢直視,氣勢上完全不弱。
他一出現,展梟明顯是鬆了一口氣。身體一下子癱了下去,再也支撐不住了,在水面上自主形成一團力量,將自身包裹起來,開始自我療傷,完全不管我了。
這是因爲他知道我有人照顧了,他不用繼續拼了,是因爲放心纔會這樣。
"前輩!"我喚了一聲,像是看到了救星,心中驚訝的同時也感覺到高興。
他看了我一眼,又掃了黑色柱子上面的人一眼,沉聲說道:"你設計將我困住,就是爲了來這裏鬧出這一局,是不是有些過於可笑了,你不會以爲自己能夠困住我吧。"
黑色柱子上面的人看到神祕人。身上彌散出來的狀態也變得有些不同了。
同樣用低沉的語氣迴應了一句:"你還是喜歡逞強,已經受了傷,還敢這樣來這裏,就不怕我先把你殺了嗎?"
"你有這個能耐嗎?"神祕人反問一句。
黑色柱子上面的人沉默片刻,說道:"我想試一試呢。"
"好,來吧。"
神祕人剛剛回了一句,黑色柱子上面的人便施展出手段,未見他使用任何的法訣,手上直接釋放出力量。
同時,將我困住的十三根鬼門針柱,而隨之釋放出來強大的力量,形成一種類似於陣法之力的攻擊。
一道巨大的黑暗力量,徑直衝着神祕人而去。
力量所過之處,直接將空間衝破,形成好像黑洞一樣的黑色,力量之強,已經超出了我能夠理解的範疇。
這可能也是他集中力量最爲強大的一擊。
面對這樣的力量,神祕人做出的迴應,也是頗爲重視的,他雙手掐合在一起。打出奇特的法訣。
之後,雙手的力量開始擴散出來,兩隻手分散開,在空間之上開始畫圈,就好像打太極似的。
速度並不快,雙手柔和,顯得沒有什麼力道。
可是在他雙手畫出來的圓圈之中,形成了一道漩渦真空,裏面的力量極其特殊,看一眼就好像要將人吸進去似的。
對方的力量直接打在了這個圓圈之中。裏面的漩渦瞬間升騰了起來,感覺就好像是一股龍捲風誕生了。
漩渦的特殊力量將黑暗力量給包裹住,將它所有的破壞性都給吞噬了進去,整個看上去都沒有了剛纔的強勢性。
以容克剛。
看似沒有什麼力道的攻擊,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卻能夠將對方的強大力量給化作於無形,其手段和力量遠超尋常的招式。
之後,神祕人又慢慢的雙手畫着圈,將漩渦狀的特殊力量,給直接收斂了起來,最後也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他的兩隻手。
一切都風平浪靜,好像沒有經歷過戰鬥,也沒有尋常鬥爭時候的波瀾和混沌。
兩個人對了一招,相互之間也有所瞭解。
黑色柱子上面的人便說了一句:"這些年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呀,看來這死去的身體,真的能夠帶給你無限的可能啊。"
死去的身體?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很是不解,沒有明白這話裏面的意思。
什麼叫做死去的身體?
難道神祕人的身體是死的?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活人,但是絕對不是死去的那種魂體。是真實存在着身體的。
可能死去的身體應該就是神祕人的特殊性,這其中的內情便是關係着他的身份和經歷了。
神祕人回了一句:"當年咱們兄弟幾個人,就屬你最沒有出息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麼沒有出息。在我看來。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還是隻會暗中玩些手段。"
聽到這句話,我更加驚訝。
這兩個人不僅僅是認識,竟然還是兄弟,關係似乎還不錯,相互之間很是瞭解。
這其中肯定有很多的故事。
對方也很是犀利的回答:"我只會在暗中玩手段?呵呵,那你呢,你更加會在暗中玩手段,而且比誰都會玩。當初我們全都被你給算計了,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搞鬼。"
"如今更是製造出陳平安這麼一個人,你什麼心思以爲我不知道嗎?你還有臉說別人,你纔是最陰險的那個人呢。"
神祕人沉默片刻,回了句。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規矩,咱們沒有必要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今天既然你把事情鬧大了,那無非也是給我創造了一個契機。"
"反正黃河的亂動已經徹底開始了,有些事情也該擺上檯面了,困擾着黃河千萬載的辛密,是該通過我們自己的力量揭開它神祕的面紗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好清算一下,說對錯沒用,還是看誰會笑到最後。"
黑色柱子上面的人聽到這番話,點了點頭,迴應一句。
"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我也拭目以待,看看你能夠玩出什麼花樣來。謀劃了幾千年的陰謀,又會以什麼樣的結果來收場?"
神祕人沒有說話,保持沉默。
隨即,在上面的那人手上打出法訣,頓時將我周圍的黑色柱子都給撤去了,也沒有再對我進行束縛。
"陳平安,你和他不一樣,日後若是不想在於這樣的人爲伍,儘管來找我莫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