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丈夫這句話,夏凝心裏一提:“老公……”
她話說到一半,只覺得腰間上的那手微微緊了緊,到嘴的話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她想說,她沒事,這件事情就不用追究了。
但她知道丈夫這話一出口的,就沒理由再收回去了。易雲睿做事,一直都有他的道理。
“易軍長,發生這樣的事,首先,作爲北堂家的家主,我要向你夫人說聲對不起。對夫人的健康問題,北堂本家全權負責。另外,這事是北堂本家的人所作,是我管教不嚴,是我這個做老大的失職。對於易軍長本人,北堂修一定會上門道歉。再者,打人者,涉事者,北堂本家都會嚴肅處罰。不日就會將處理結果告知易軍長。還請易軍長給我兩天時間處理。”
北堂修誠懇的道歉,絲毫沒有因他與易雲睿熟悉的關係敷衍了事。
淨舒咬了咬脣,突然掙脫北堂修懷抱,給易雲睿躬了一躬:“姐夫,這事情因我而起。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是我嘴多,是我小氣,是我惹怒了賀依依,是我不知輕重。你要罰,要罵的話,請首先罰我,罵我。”
夏凝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老公,見易雲睿不說話,她笑了笑道:“小舒,行了。不用道歉啦。沒事。”
“那好。”易雲睿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北堂先生今天是否有空,我跟妻子可能要叨擾一天時間。”
北堂修緩了緩,對上易雲睿眸間的愉悅,瞬間明白到易雲睿的意思:“當然有空。不過我還有個會要開,還請易軍長稍等。”
“北堂先生請。”
“小舒,夏總和易軍長就暫時交給你了。我等會過來。”
“放心,沒問題!”淨舒朝北堂修做了個‘ok’的手勢。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見北堂修回來,衆人陡地站起,朝北堂修恭敬的行禮。
北堂修坐下,衆人也跟着坐下。
“各位,不好意思,剛纔發生了些緊急事情,暫離了一會。現在會議繼續。”北堂修話說着,眼神看向宋慕寒。
“家主!”宋慕寒突然站了起來:“剛纔的事情,宋某替妹妹賀依依請罪!還望家主從輕發落!”
這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
北堂修沒有說話,端起茶盞,慢慢的喝了一口。
宋慕寒就這麼的站着,過了好一會,見北堂修還是不打算說話的樣子,便又再開口說:“家主,小妹她年輕,不知人事。冒犯了主母,如果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該負的責任,青龍堂不會推御!”
“宋堂主,青龍堂傷了幾名兄弟?”北堂修淡淡的問着。
“據不完全統計,傷了一百五十人。”
“一百五十人。”北堂修眼眸一凝,手上的茶盞重重的落到桌面上:“一百五十人,這只是受傷的人數!還沒算湊一塊的!宋堂主,我知道青龍堂人多勢衆,但你這二百多人卻是圍毆兩個女人,這個舉動,真的給北堂本家‘長臉’!”
二百多人對着兩個女人?!在座衆人一片詫異。
他們沒聽錯吧?
宋慕寒緩了緩:“是,家主,宋某知罪!但這事起因於主母跟依依的口角,是主母先出的手……”
“這麼說來,賀依依現在宋堂主那裏?”
宋慕寒心裏暗叫了一聲糟糕!
“這個……剛纔是的,但現在不知道在哪了……”
“荒謬!”北堂修厲聲一喝:“宋慕寒,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家主在?!”
宋慕寒眉頭一皺:“家主言重了,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家主在宋某心中的位置!”
“是嗎?”北堂修淺淺一笑:“你心中至高無上的位置,是我北堂修,還是北堂本家家主之位?”
這一語說到重點上,宋慕寒擡頭道:“家主,宋某絕對不是這種意思!青龍堂做錯了,青龍堂傷了一百五十個人,也已經得到教訓了。宋某知道家主現在心裏很不高興,家主要處罰什麼的直接說就是了,請別牽涉其它事情進來……”
“青龍堂是北堂本家四神堂之一,竟然光明正大的對本家主母出手。剛纔要不是我去的及時,我想我妻子應該不止皮外傷這麼簡單。宋堂主既然對自家兄弟傷勢這麼清楚,那應該知道有多少人受了槍傷。”
“有十五個人。右手都中了彈。”
“沒錯,那宋堂主可是知道他們的槍傷哪來的?”
“聽說是現場當中某個男人所致……”
“某個男人,對了,宋堂主,你可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是誰?”
“……事情發生得突然,家主恕罪,屬下不知。”
“不知?那好,我現在告訴你。”北堂修正色道:“這個男人,是c市軍區司令,易雲睿!”
‘易雲睿’三個字,重重的砸在衆人頭上,如雷貫耳般,一下子將衆人鎮在了當場!
宋慕寒更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軍區司令易首長開的槍?!
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堂主,在賀依依心中,北堂家的主母可能並
不代表什麼。但軍區司令夫人,在賀依依心中,也一文不值嗎?”
軍區司令夫人……
這一刻,宋慕寒只聽得心中某道牆崩塌的聲音。
賀依依,得罪的可是軍區司令夫人!
如果易雲睿真要追究起來,他這個青龍堂堂主算得了什麼!
“宋堂主,現在易司令就在北堂本家裏,你現在還覺得,賀依依今天所做的事,只是小打小鬧嗎?”
這一回,宋慕寒一句話說不了,寒意自腳底直往頭上竄,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還是,宋堂主和我一起向易司令請罪吧?”
“家主!”宋慕寒重重的朝北堂修躬身:“依依她少不經事,闖下大禍,這件事情,還請家主宋某,替依依想個萬全之策!”
北堂修心裏冷笑。
好你個宋慕寒,平日裏叫囂着要將他拉下臺,現在出事了倒好,讓他想辦法。難道這男人就這點本事?
“賀依依現在在哪?”
“依依她……”宋慕寒咬着牙,猶豫了好一會才道:“她在青龍堂。”
北堂修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許久後纔開口:“青龍堂賀依依,犯了家規。逐出北堂本家,不得起用。與北堂本家有關的一切大小事宜也不得參與。即日起,離開c市。”
宋慕寒心裏一沉,閉上眼睛:“是,遵家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