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我還懷疑人生呢。
這會兒我長了個心眼兒,就偷看這個路到底是怎麼走的,結果看也看不出來,只覺得像是過了一道子挺黑的迷霧,穿過去,就已經是十里鋪子的地界了。
九里坡城隍爺沒有跟我告別,直接揚長而去,看着他的儀仗就這麼消失在了燈火闌珊處,好像到了最後,道歉也沒跟我道一個,牛逼哄哄的。
算了,不跟他置氣了,跟他置氣傷肝,老子得呵護自己的肝對付這種人,越拿他當回事,他越得意。
回到了城隍廟門口,我從窩的難受的儀仗裏面跳下來,伸了伸胳膊活絡了一下筋骨,黑痣皁隸忙不疊的跪下給我磕了個頭,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就給跑了。
他應該是去接黃翠芬了。
“千樹哥哥,這個九里坡城隍倒是牛氣的很莫。”阿瑣湊上來說道:“咱們得想想法子,報復報復他纔行,看他那個囂張氣焰,就不順眼。”
是啊,這個瘟疫的事情是解決了,可是樑子的事情沒解決,他還是看我不順眼。
“不着急。”我答道:“對於心高氣傲愛面子的人來說,比他牛逼,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咱們不用氣他,他自己會氣他自己。”
“老闆說得有道理”王德光挑起了大拇指:“這次鬧瘟疫的事情,可已經讓老闆得了附近的民心,他那邊論廟會,論靈驗,都比不上咱們,還能咋樣今年賽神會上,咱們保準能攆過他們去。”
是啊,這次的事情上,我的名聲已經闖出去了,而他落個無所作爲,自己的粉都掉我這裏來的,肯定氣的喫不下睡不着。
而自打我的方子傳過去了之後,過了一段時間,雞頭瘟就給過去了現在畢竟不比古代,醫療發達,又有各種隔離措施,不會跟古代一樣,一死死一片。
在醫生護士的幫助下,九里坡重新解開了封鎖,九里坡的人這麼一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我這裏來參拜,參拜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說自己九里坡的城隍光喫香火不辦事,還是我這裏靈驗,給我燒了不少的香火。
那個花椒鐵砂四物湯也確實是很管用,泡過水的就沒得瘟疫的,更是被他們越穿越神。
管賬目的王德光別提多高興了,精打細算,就謀劃着我這個香火到底還有多長時間就能攢夠新的金身了。
這一陣子是難得的風平浪靜,終於能喘口氣了,這天正在電暖風旁邊取暖呢,忽然會長跑過來了:“不好了廟祝小哥劉大娘好像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您快看看去”
不乾淨的東西我激靈一下就給坐起來了,好麼,自打我上這裏來,除了那個跑到茶葉蛋小哥身上訛詐的燒死鬼,還真沒看見本地的邪物。
早前就聽說了,有個怪女人,有可能是個煞,趁着我這裏沒人的時候,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把我的地方給佔了,紫姑神的事情,和上次我們被關在了地仙的地洞裏,她好像都跟着摻和了。
照着燒死鬼的說法,本地的那些孤魂野鬼都怕她,也都跟她一條心,不肯出來聽老子的話,一直沒有出來見老子的,這會兒可倒是好,終於能有一個出來搗亂的孤魂野鬼了,這個孤魂野鬼肯定跟她是一夥的,運氣好的話,想必就有跟她面對面的機會了。
見到了,那就讓她知道知道,本地到底誰纔是老大,順帶,她有可能跟那個九里坡城隍有什麼關係,一起問出來纔好。
這麼尋思着,我就跟着會長出去了:“哪兒呢”
“就在他們家裏呢”
劉大娘家蓋了一間五層小樓房,專門對外出租,住了一些外地務工人員,因爲價格低廉,人住的很滿,賺錢也不少賺,劉大娘經常跑來跑去的收房租,收水電費,大家都跟她叫包租婆。
他們家離着洋洋家不遠,上次去洋洋家經過他們家,我也認識路,唐本初他們一聽有事兒,立馬都跟上來了。
劉大娘家院子本來挺大,可一進門,裏面插腳不下,都是舊自行車,還有好些破銅爛鐵。
“一樓住的收垃圾的老兩口子。”會長忙說道:“這都是他們收來的。”
我點了點頭就一直往上走,剛一進門,還沒邁上樓梯,就聽到一個房間裏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你們不給俺,俺現在就從這個樓上給跳下去你信不信”
這個口音不是我們本地的,有點像是西北人。
“媽您冷靜點”有個酗子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媽您看看我,我是您兒子”
“俺木有你這樣的兒子,你到底給不給俺,給不給俺”這個聲音咄咄逼人,別提多厲害了。
要啥呢
上了樓梯,只見這裏的租客都大鵝似得伸着脖子往裏看熱鬧:“你們說這是咋回事真鬧鬼了”
“也沒準是更年期,撒癔症了,你聽說了吧包租婆跟兒媳婦的事情”
“聽說是聽說了,真的嗎”
“管他真的假的,有熱鬧看還不好不過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沒準是包租婆爲了吸引兒子的注意力,自己裝的。”
“這要是裝的,也裝的太像了吧口音說話,完全不像是包租婆了呀”
“裝還不裝像點,等着人拆穿啊,你就是傻”
這些個租客也是五湖四海,聽口音哪裏的人都有。
“來來來讓開讓開啊”會長在前面給我充當開路先鋒,賣力氣的給讓出了一條道來:“廟祝小哥,快快快,裏面請”
“哎呦呵,把城隍廟裏的廟祝小哥都給請來了噻”
“對,這下是真是假,能分個真章了”
在這個村裏住的人大多數都認識我,也都特別相信我。
我就進去了,眼瞅着屋裏一片狼藉,像是剛被鬼子掃蕩過。
而劉大娘正站在了窗戶旁邊,玩命掙扎:“你放開俺放開俺”
一個女人躲在一邊驚恐的看着劉大娘,旁邊抓住劉大娘的酗子正是她兒子,一見我來了跟看見了救星一樣,大聲說道:“廟祝小哥,你可算是來了,你可得救救我媽”
我一看,劉大娘身後,確實趴着一個東西。
剛纔我怕身份被揭穿,打草驚蛇,手上的印早給蓋住了,劉大娘身上的那個玩意兒也不知道我的身份,狐疑的從劉大娘脖子後頭伸頭瞅我,這麼一露頭,我就知道這貨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這個東西腦袋大,脖子細,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是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手腳牢牢的掛在了劉大娘身上。
我假裝沒看見這貨,問道:“劉大娘出什麼事兒了剛纔我就聽見她一直在叫着要東西,要什麼東西”
“廟祝小哥,你是不知道”劉大娘的兒子趕忙說道:“我媽也真是給瘋了魔了,她要喫”
“喫怎麼了”唐本初從我後頭擠過來,好奇的問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得慌,你們是不是虐待老人,不給飯喫”
“不是不是,喫飯當然是可以,可也得看看她要喫的是什麼”劉大娘兒子立刻說道:“鍋上滾開滾開的米粥,我媽她就着鍋喝下去你說這,你說這我們能不攔着點嗎”
“對對對,”躲在旁邊的那個年輕女人也壯着膽子出來了,說道:“我媽她,不光喝那麼燙的東西,那些個生大米,她抓起來一把一把的喫簡直,簡直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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