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樹,上次你欺師滅祖,你推到了那個什麼你兄弟身上,現在,又怎麼講啊”
老茂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來了。
我一下就愣了,回過頭,看見老茂竟然領着一幫人趕過來了。
你娘,門口不是被堵死了嗎難道老茂也是關門之前,大先生埋伏在這裏的
趁着我這麼一分神,忽然一把土灰衝着我眼睛就灑下來了大先生跟我學了這麼一招
我一皺眉頭,大先生跟個泥鰍似得,就從我身下給滑出去了。
雖然肩膀的劇痛讓他臉上基本沒了血色,可他動作竟然還是特別靈敏。
“茂先生”死魚眼盯着老茂:“你怎麼會來了”
“我這個人重情重義,跟你們不一樣,聽大先生遇上難處,當然要過來幫忙了”老茂含笑道:“大先生信得過我,我茂某當然是義不容辭。”
“沒錯”茂也擠了出來,咬牙切齒的盯着我:“李千樹,今,就是你的末日。”
“喲,這不是茂嘛”我盯着茂:“不對,不應該跟你叫茂,應該跟你叫一隻耳吧”
茂的一隻耳朵被我在城隍廟削下去了,現如今傷還沒好,包的像是前線下來的傷兵。
“你”茂盯着我,像是恨不得上來對我剝皮剔骨。
“幾不見,又來找作死。”我眼神一厲:“剩下的耳朵,也不想要了”
茂當然沒忘記上次的一耳之仇,沒抗住就露出了幾分懼色,但被老茂一敲打,他立馬又狐假虎威的梗起了脖子:“李千樹,你死到臨頭,就先讓你吹幾句牛今你算是修成正果了,剩下的牛,上地府找閻王爺吹吧”
果然,老茂也是大先生的一支伏兵我早就應該想到。
老茂跟我的仇,不比雷婷婷他們跟我的少好端端的北派老資格先生,跟郭屁股一樣,是大先生的左膀右臂,本來是有繼任大先生的希望,結果因爲我的出現,一切都他孃的給玩兒進去了。
後來好不容易勾結南派,打算捲土重來,結果又被我當頭一棒,後來好不容易當上了北派大先生,可屁股還沒坐熱,又因爲我,得罪了黑先生,他這一跑,纔是真正的把一輩子名望都給搭進去了。
何況茂跟我這個一耳之仇呢身上的損傷還好,面子上的損傷,都老茂才是真正的致命。
眼瞅着我要遇上難處,他一方面是要再給大先生表忠心,還有一方面,他肚雞腸,是最記仇的,我弄了他這麼多次,他要是不雙倍把自己受的罪還給我,想必他做鬼也不會甘心。
所以,大先生一句話,他赴湯蹈火,也會來。
“野豬,你心點。”陸恆川低低的了這麼一句。
不用他我也看出來了,老茂要是帶來普通的先生,我們在場隨便一個黑先生也能把他們給掃平了,可他帶來的,是獻圖門的人。
一個又黑又瘦的中年人向前一步,狠厲的盯着我:“這就是李千樹”
不用,看着這個人的容貌身材帶氣度,那肯定是獻圖門裏的頭兒跟之前遇見的獻圖門殺手身材很接近,卻帶着連那些殺手都沒有的狠勁兒。
他身後跟上來了一個人,沉着臉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先殺了幾個弟兄,後來還跟紅手絹的勾結起來,給咱們的房子壞風水,逼得咱們跟那麼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爬繩人道歉現如今咱們在外八門裏被人嘲笑,都是因爲他搞的鬼,要不是您回來,我們這口氣,還真不知道怎麼嚥下去”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那個獻圖門領頭的盯着我:“敢跟我們獻圖門鬧幺蛾子,估計他心裏又這個準備。”
我算是鬧明白了,上次紅手絹的人託我給他們主持公道,外帶獻圖門的人本來就要殺我,我是讓黑先生去壞他們風水了,本來以爲這事兒過去就算過去了,沒成想獻圖門真正的頭兒當時不在,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老茂的人脈還真是沒得,不光在我們陰陽門裏,連跟外八門都這麼靈通,肯定是打算對付我,卻孤掌難鳴,聽我跟獻圖門有過這樣的過節,跑過去挑撥離間,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弄我。
“掌門的您看好了,這確實是李千樹,我也可以作證。”果然,老茂勾着脖子就道:“今,咱們就通力合作,現在算是個好機會,有賬可以一起算,這次不弄死他,他要是逃出去,一定會來弄咱們,咱們不免除後患,哪兒得安心。”
“沒錯,”茂趁機也過去敲邊鼓:“他讓咱們名聲掃地,這次不扳回一局,以後別人怎麼看咱們有樣學樣的都不把咱們放在眼裏,咱們對不起各自的祖師爺反之,要是真把李千樹殺了,正好殺雞儆猴,讓別人看看,得罪咱們,不管他到底是什麼出身什麼背景,都只能混個什麼下場。”
是啊,這種出來混的,最愛的就是個面子了,從這裏勸,獻圖門的絕對會聽。
獻圖門掌門的沒回話,但表情沉沉的,跟手底下獻圖門的人擡了擡手。
那些矮子們,一個個全做好的準備。
獻圖門的人本事我見過,身手是一方面,他們會用各種暗器,防不勝防這裏要是能用方術就好了,可因爲鎮靈石,死人全進不來,生拼身手,我們三鬼門的喫虧。
要是能找到鎮靈石在哪兒就好了一個萬鬼祝壽下去,你們都去坐我乾爹的大巴吧。
現在棺材蠕還四處亂爬,你們又特麼的一波一波的沒完沒了,你們不煩老子都煩了。
我也注意到了,老茂應該是早知道這裏有棺材蠕,他們提前穿了一種模樣奇怪的鞋,估計就是來克棺材蠕的。
“茂,你沒本事,就拿着別人當槍使。”陸恆川立刻道:“獻圖門的怎麼可能傻到了這個程度,還真傾盡全力,上你的當”
越是靠技藝喫飯的人,對勾心鬥角其實就越不擅長,擇一事終一生,正是因爲心無旁騖,才把技藝磨練的好,獻圖門是靠殺人喫飯,不是靠腦子,所以攻心之計,倒是有用。
果然,獻圖門領頭的露出了一絲狐疑:“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獻圖門了,我們跟李千樹,本來就有仇。”
“可是這個仇,至於把整個獻圖門搭進去嗎”陸恆川立刻道:“你們知道,李千樹要是沒有過人的身手和本事,也不至於能跟獻圖門結仇,李千樹現在這個樣子,你們要是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算贏了,落個趁人之危的名聲,一樣也不好聽,不管輸贏都不好做的事情,爲什麼非得現在做”
可老茂也是挑撥離間的高手,不等獻圖門的有反應,立刻就道:“他的意思就是你們就算人多,也不見得真的能佔到便宜,到時候全軍覆沒了,纔是真正對不起祖師爺。當然了,您要是怕,那就算了。”
“你敢看不起我們”獻圖門領頭的咬了咬牙:“那咱們,今不如就試試”
話音未落,那些獻圖門的奔着我們就過來了。
好些黑先生剛纔被棺材蠕給咬了,站都不好佔,又不能用方術,只能死命的扛着,老茂和茂躲在了獻圖門後面,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奸笑。
蕪菁想從“我兄弟”身上下來給我幫忙,可“我兄弟”怕蕪菁被棺材蠕給咬了,死死抓住她不讓她下來。
獻圖門動手,最大的特點就是快,眼瞅着他們要下殺手,我心裏也急了,正要護着他們,聽到身後“沙”的一聲響,大先生又纏了上來,用僅存的一隻胳膊纏上來:“我早跟你過,事情越早解決,越好,你就是不聽。”
我沒法子,一魯班尺把他的胳膊和香頭子逼退了,只好繼續對付大先生:“死魚眼,你們都給我撐住了”
可還沒等陸恆川回答,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像是地震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