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落井下石
“好，那我們就回去！”
魏芳雖然沒見過凌萱，但對陳寡婦的話奉若聖旨。
她知道，當初若不是她娘救了她，並且將她養在身邊，她也不能平安長大。
她娘常常說，不知道大小姐現在在哪，可有喫飽穿暖？
她娘還說，大小姐人很好，對她也非常的和善。整個凌府上下的人，都很喜歡大小姐。
她娘心裏始終念着，都是大小姐過得如何了。
從小，她就知道，大小姐是個命好的人，因爲她的出生，就註定了她這輩子好命。
可是她也知道，大小姐是個命苦的人，因爲奸人的陷害，年幼的大小姐，不僅不能歸家，且要被家人驅逐在外，不準任何人去接近她，去幫助她。
她娘說，這樣其實是對大小姐的另類保護。哪怕知道她可能會過得很辛苦，但只要能活下去，那就夠了。
可是年幼時的她，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在外頭喫苦受罪，是保護？
後來她長大了，知道了些事，就知道，其實那未嘗不是一種保護。如果大小姐在京城，那麼帶給凌府的，便是毀滅。
如果流落在外時，有人刻意護着，那大小姐就會沒命。她娘說，這是當初對方提出的要求。
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且還要大小姐親口承認，殺害自己的父兄。
是大小姐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還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爲什麼大小姐的父兄都死了，大小姐還活着，當初人家既然要殺，不都是一起嗎？
雖說想不明白，但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小姐回凌府，能夠嫁給世子爺了。相對的，大小姐也越加的危險。
娘說，這姜郭氏是大小姐的養母，對大小姐長期虐待，且做出非常人能忍受的事情。她想，幫小姐報仇。
也許她孃的想法和她一樣，所以沒過多久，她娘就得到消息，就說找到人了，然後帶着她來到這裏。
她在年幼時，因爲被侵犯，早已不是什麼清白之身。爲了小姐，委身於姜盛又如何？只要能報仇，這些都是值得的。
只是她沒想到，她娘更狠，會和姜大全那個老匹夫在一塊。但不管如何，她娘在她的心裏，都是最聖潔的。
姜盛在聽到他孃的話後，一路快跑回家，按他娘說的，撬開她房間牀底下的第三個木板。
待伸手下去摸的時候，卻是傻眼了。裏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娘騙我？”
姜盛有些不敢置信，但又覺得不可能。他娘都這樣了，留着這些幹嘛，又爲何會騙他？可是不在這裏的話，是不是說，被人偷走了？
“阿盛，找到了沒有？”
跟在後面回來的姜盛，走進姜郭氏的房間，看到做在地上的兒子，開口問道。
姜盛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爹，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空的。”
姜大全上前一把扯開兒子，伸手進去掏了掏，半晌也有些傻住，但很快他就將目光轉向姜盛：“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姜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爹：“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藏這個做什麼，不信你搜一搜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該想想接下來怎麼辦，這地契和銀子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姜大全上下打量他兒子一眼，確定他臉上的焦急是真的後，心裏也開始着急起來。
“你去家裏看看，哪裏還有銀子。還有哪些東西能夠變賣的，我們趕緊都賣掉，湊一點銀子先用着。這裏只要沒有人趕我們出去，那就住着。若是有個什麼萬一，我們好歹還有點銀子，只要夠回去的路費，那我們就回姜家嶴去。在那裏，我們好歹還有房子和田地。”
姜盛心底是不願回姜家嶴的，但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只能這麼做了。
姜大全父子倆蒐羅了一圈後，最後發現值錢的，也不過是姜郭氏值錢帶回來的那些衣服，另外還有她偷偷藏起來的幾個首飾。
“就這些，能當多少銀子？”
“不管如何，先當了再說。我去你陳姨那邊看看，當初你娘帶回來不少東西，我可給她留了點，現在去要回來。”
在姜大全父子倆的眼裏，就算是給出去的東西，只要人是他們的，那東西還是他們的。
等到他們找到一些不是很值錢的首飾後，便抱着東西匆匆出門。
當鋪裏，掌櫃的看眼前這些東西，回頭看了一眼後頭，眼眸閃了閃：“二兩銀子！”
姜盛到底年輕氣盛，道：“怎麼可能，這麼多東西，還有這麼些個首飾，怎麼都有二十兩。”
“這首飾都不是真的，都是包金銀的，根本不值錢。也就這幾件衣裳，料子是好的，才值點銀子。”
姜盛聽到這話，有些跳腳。這天寒地凍，二兩銀子怎麼度的過這個冬天？再說他們現在沒銀子，房子連房契都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趕出去還不知道。這二兩銀子，不知道夠不夠他們回姜家嶴。
姜大全這幾年出來，即便沒出去工作，到底也不算是個沒見識的，道：“那這衣服值多少銀子？”
掌櫃地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隨即道：“死當，一兩銀子！”
“那好，這衣服，我們當了，死當！這些首飾不當！”
姜大全知道這些當鋪的人都是黑心的，肯定是想黑他們的銀子。衣服是值不了多少銀子，但這首飾可是值錢的。別以爲一句包金包銀的，他就會相信。
別人不瞭解姜郭氏，可他心裏清楚的很，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金銀。
掌櫃的一看他說不當，便冷冷一笑：“既然不當，那都不當了。這雅城，我不收的東西，沒人會願意收！”
姜大全很是生氣，他身上平日裏是會放點銀子，但也不多，也就幾百文。現在要靠着這幾百文過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可要他將這些都廉價當掉，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金銀，一口價二十兩，不給就不當。”
掌櫃的，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隨即道：“全部，我出五兩銀子。你不當也沒關係，只要你能抱着這些東西，順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