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這裏，一會兒那裏的，真是難爲她人家了！
花婆婆聽到她這謝謝的話，忍不住白了一眼。
這死丫頭，居然和她這般外道，還將她當外人了不成？
凌萱見狀走過去輕輕搖晃了下花婆婆的胳膊，笑道：“有花婆婆在，我就放心了。花婆婆你不知道之前不閉關時，我這心始終高懸不下。那會兒我特別想花公公，想着要是花公公在的話，花婆婆你也不必這麼操心了。”
聽到凌萱說起老頭兒，花婆婆眼裏也露出了濃濃的思念。
他們夫妻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麼久。
說真的，要不是當初得知凌萱懷孕，她是真的隨老頭兒去邊關了。
不過也幸好她來了，不然萱萱這情況，怕是生孩子時，得死在牀上。
不行，她得想辦法寫封信給老頭兒，叫他和皓斕說一聲，看看能不能趕在萱萱生產之前回來。
這一前一後，最快的話，一個月。
一個月，她儘量把萱萱的孩子拖延一下，努力往後延遲。
要是能到九個月最好，不行的話，就七個月末。八月的孩子，她心裏也選得慌。
七活八不活，她可不想到時候幾個孩子都折在她手裏。
“你啊你，莫要說這麼說。等會兒用完早膳，半個時辰後，喫兩粒。”
花婆婆說着，從袖兜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凌萱。
凌萱打開瓷瓶，就見藥香撲鼻，心下知道這是花婆婆這些天閉關煉製出來的。
這一瓶不大，但也不算小。若是飯後兩粒的話，一天也得六粒，這一瓶，怎麼都能喫上十天半個月。
嗯，具體多少，她沒細數，但總歸不算少就是。
“謝謝花婆婆！”
“傻丫頭，還和我客氣！”
花婆婆將東西遞給凌萱後，便又道：“記得每天飯後消食，多走動走動。另外這藥一定要記得喫，切莫忘了。”
“嗯，我知道。”
凌萱說這，轉頭將藥遞給飛燕：“飛燕，我這段時間忘性有些大，你幫忙收着提醒我！”
飛燕是見識過凌萱這段時日那異於尋常時的反應，聞言將瓷瓶接了下來。
等凌耀曦進來時，衆人已經喫得差不多了，凌萱才反應過來，之前似乎忘了她大哥了。
“大哥，你怎麼現在纔來？這段時間，忙壞了吧？”
凌萱見他眼底還泛着血絲，想了想道：“你，不會一夜未睡吧？”
年底事情多，她府上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更多。現在一咕嚕都堆在大哥這邊，還有京城那邊的年底賬冊，只怕也是送來了。
還有沒多久就要多年了，大哥要先將那些處理好，再將年禮分發下去，之後置辦府上過年過的東西，這些全都是繁瑣又佔時間的事，可當真是難爲他一個要走科舉之路的大老爺們了。
凌耀曦並未回答凌萱的話，只是掃了眼飯桌上的東西，對徐媽媽道：“替我端碗粥過來，順便也要點藠頭。”
他現在又累又餓，等喫完，先容他好好睡一覺再說。
“是！”
徐媽媽聞言行了禮，轉身出去。
花婆婆因事情繁忙，便起身帶着豆豆朝葉氏一家三口的院落而去。
周氏見狀，也忙跟了上去，就不知道她這是基於對小健康的牽掛，還是得隨時在豆豆身邊的緣故。
或者，這兩者都有吧！
“大哥，身體要緊！”
凌耀曦此時恨不得將雙眼都閉上，可他腹中還空着。
聽到凌萱的話，眼睛也未睜開，自嘲道：“以往覺得這些事也沒什麼可忙的，怎生見我娘天天忙得和陀螺似得，還道是太過誇張。如今自己體會過，才知道這其中的繁瑣。以往是我見識淺薄了，現在才明白我孃的不容易！”
現在凌府的產業這塊，都是交給蘇瑤菲在打理，凌老夫人老了，自然不想多管這些。凌老爺子一貫的原則，什麼都不管。
至於三叔凌天傑，他有官品，雖說不大，但也要當值，是不得空的。
凌耀曦要進書院，爲日後科舉忙活。這些庶務，自然就落到了蘇瑤菲的手中。
何況她現在是凌府的當家主母，這些事，本該就由她來處理。
凌耀曦以前覺得他娘太過誇張，可現在替凌萱張羅這些東西后，才知道是他誤會他娘了。
凌萱的產業能賺錢，但不多。與凌府相比，相差甚少。
可就這些，他都忙成這樣，他實在難以想象，他娘會如何。
是不是成宿成宿的在書房中忙着，連覺都不用睡了？
其實說來也是凌耀曦想太多了，凌府那邊雖然忙，但有個總管事在那打理，自然蘇瑤菲要輕巧一些。
而凌萱這邊則是沒有，什麼都要親力親爲。
她請的那些人，都是各管自己名下的東西，回頭給道徐賢那，再由他那邊看過之後沒問題，才送過來的。
可這些賬冊什麼的，絲毫沒有減少，因此也才異常忙碌。
以前她的產業少，也就那麼點，隨意看看就算了，根本用不到請總管事。
現在她見到凌耀曦這樣，遲鈍的腦子在聽到她三嬸時，才反應過來。
“是我疏忽了，大哥，明年我一定請一個總管事，南北管事。京城那邊一個，這邊一個。到時候我只要兩邊的總賬冊，有時間時，出去走走看看就知道如何了。如此一來，自然不必像現在這般操勞。再則府上雖說很少有用女管家的，但我覺得徐媽媽不錯。以後那些人情往來之類的事，就叫她去張羅就成。”
如此一來，她知道知道，覺得沒問題就成。至於該操心這些瑣事的事管家，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只要多花點銀錢，找一個有能力，但又能幹的管事就好。
徐媽媽，徐賢和徐老掌櫃，這一家三口都是不錯的，她信得過。
日久見人心，以前或許心下有些顧忌，如今處了這麼久，也瞭解了不少。
交給徐媽媽他們，是沒錯的！
凌耀曦聽到她這話，也才反應過來。
可不是，他們府上就有管家，好些事都是管家直接做主，只要讓他們知曉沒什麼大問題就成。
這要是什麼都要他們親力親爲的話，那怎麼可能？
“是爲兄愚鈍了，愣是沒想到這一塊。我這是忙死忙活，那也是蠢笨導致的。實則除了北邊那邊送過來的東西外，我大可以先將那幾個管事都叫過來詢問一番後，在看就成。”
他相信凌萱選的人都是不會出錯的，他哪裏需要那麼仔細，一點一點點地去看？
現在萱萱她的身份擺在那，那些依靠她的人，哪裏敢膽子那麼大的往死裏作。
整個夏目縣等着取代他們的人多的事，他們可不得將自己的事辦好。
跟着萱萱，他們有前途，走出去也要被人巴結。
可反之，就算萱萱到時候不追究，只怕這夏目縣也是容不下他們，得遠走他鄉或許纔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大哥，你年初三就回去吧，不然許是趕不上春闈。這麼多年了，不能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如今這凌府，也只能依靠你了，大哥你日後就是我最大的靠山。”
凌萱說這話是有含義的，她說的靠山是指孃家靠山。
凌府雖說還是京城四大家族，不，是三大家族，不對，應該是兩大家族之一，但很多人都知道內裏空着。
老爺子早已退出朝堂，凌天傑又是沒什麼實權的官身，加上官品也不高。
若不是當初皇上唸叨着先皇后，一直明裏暗裏的照顧着，早就跌出原先的四大家族之外了。
從今年起，則是依靠凌萱，只因她嫁給了宸王世子，也算是與皇家再次結親。
世子妃更是爲了她，不納妾，不要通房之類。
因她得格外恩寵，凌府才能不至於在皇后去世多年後，還能有現在這般模樣。
凌府雖說靠着聯姻佔有一席之地，可子嗣單薄，也沒出現什麼能耐之下，繼續這樣下去，日後終究是走下坡路。
就算到時候想扶，只怕都是扶不起。沒看見皇上雖然唸叨着先皇后，可凌天傑的官位始終很尷尬嗎？
按理來說，凌天傑以前怎麼也是國舅爺，不至於這樣不是？
凌耀曦知道凌萱這話的含義，她雖說是世子妃也不錯，世子妃和王爺夫婦以及皇上太后都對她不錯，可還有很多人暗中嚼舌根，說她魅惑得宸王世子。
否則依照她以前的身份，怎麼可能嫁給世子爺？
還有說她知道凌府不行了，這才使了手腕巴了上了世子爺，不然現在的凌府早就散了。
他明白，只有他考上功名，憑藉自己的本事在朝中佔有一席之地，那些嚼舌根的人，纔會停止那些話。
他好了，凌府好，萱萱更好。
即便日後皓斕變心，他也能給萱萱撐腰。
“嗯，我初三就回去，春闈我會趕得上。這些時日，有空閒時，我也會看書溫習的，你別擔心，以後大哥給你靠。”
凌萱聽到這話，才燦爛一笑。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要個什麼孃家做靠山，皓斕和父王母妃都對她不錯，在王府時，他們本就疼寵，現在因爲豆豆的事，他們出來了，且又懷有孩子，他們自然更是將她放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