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縣城大動靜
張陳氏等三本也不笨，聽到張謝氏的話，當下便有了主意。
反正兩畝荒地也沒多少銀子，要是能賺了最好，賺不了，頂多回頭開出來種些其他東西。橫豎頭幾年都不需要稅，只是家裏人辛苦點罷了。
凌萱聞言，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不過還是實話實說道：“各位嬸子，嫂子。說實話，我也沒種過這東西，買荒地不過是想試試能不能行。要是能行，明年讓灣裏的人都種。倘若不成，損失的就我一家，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張謝氏知道是這個理，不管做什麼，都有風險。就算他們知道怎麼種田，但也得看老天爺的臉色過日子。再說她私下裏還是很相信凌萱，覺得她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橫豎也沒多少銀子，不礙事。大不了開出來種菜就行。”
“就是，我家男人多，不怕連着兩畝地都折騰不出來。凌姑娘，我給你做了一雙鞋子，不知道合不合腳。”
劉毅娘在凌萱去村長家發荸薺錢的那一天，就發現她的繡花鞋壞了，便想着給做一雙。奈何家裏事情多，比較繁忙，便一直拖着。
昨天得知凌萱的事情後，心底還在猶豫，待早上聽到凌萱願意留下來的消息後，便一口氣將剩下的最後一點收尾，這才帶了過來。
凌萱望着劉毅娘手中的鞋子，心底不無感動。
之前她的繡花鞋壞了，後來葉氏給做了一雙布鞋。只是緊接着農忙，也是根本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時間，因此除了那雙被她扔掉的破鞋子外，她只有一雙布鞋和一雙草鞋。
“看着是合適，很漂亮，謝謝嫂子！”
張毅的娘不到三十，雖然是外來戶，但也本着灣裏的規矩，隨着與她交好的鄰居一起叫人。許是她運氣不好，碰到的陶張氏輩分小，因此劉毅在張家灣的輩份裏極小。
“你喜歡就好，先試試看合不合腳，要是不行，我再改改！”
張毅孃的手算是利落的，當初怕凌萱不合腳，便在鞋底做了手腳，以便隨時可以增加點長度。
“不用試，我相信嫂子！”
凌萱掃了一眼地上的布鞋，又看看手中的鞋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張謝氏一看話題被帶跑，凌萱的注意力也不在荒地這上面。
心想凌萱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如今有了身孕，能不能種荸薺還是另說。因此也等不得凌萱做主，便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當天夜裏，等燭火滅了後，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張平安道：“瞧着凌姑娘的狀態，要比昨天好上許多，不過也虛弱的很。要不，咱們要買荒田種荸薺的事情，等過段時日再說？”
張平安累了一天，正打瞌睡，聽到這話，頓時瞪大眼眸，睡意全消：“方纔我在祠堂裏可是說過，農忙一結束，我就去衙門一趟，這哪裏能等的？答應了鄉親們的事情，就得做到，要不多寒人心？”
張謝氏心裏也明白，只是她更不想承擔那風險的部分。凌萱都說她不會種了，現在孩子爹又在祠堂裏和衆多村民說這話。
回頭要是能賺錢固然好，可萬一不行，他們家指不定被灣裏的人怎麼唾罵呢。
哎，怎麼竟是做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要是隻有他們家種也就罷了，橫豎也不指望那兩畝荒地能有什麼收穫，不過是塗個心裏安慰。
“隨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想想。”
有張謝氏這種想法的人，不止她一家，還有張何氏等人。
張大牛家裏，張何氏還沒睡覺，拿着一把小杌子坐在堂屋，開口罵道：“一個個的眼睛瞎了，被那狐狸精迷得團團轉。那什麼荸薺要是那麼好種的話，還能輪到咱們張家灣？”
“娘，你就少說兩句，你忘了你的腿是怎麼回事，爲何沒好的嗎？大虎娘要是知道你這樣罵人家，說不定會上門來找你幹架，回頭別怪我沒提醒你。”
張何氏雖然顧忌變得潑辣的葉氏，但聽到自家老二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就很是不爽。
“呸，你個沒出息的，盡是說這種喪氣話。我在自家說話礙着誰了？她葉氏有個狐狸精的乾女兒就了不起，連別人在自家說話也得管？我倒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咱們張家灣是她葉氏說了算？”
張大牛和張二牛看他們娘這個架勢，又想想凌萱如今在這張家灣的地位，心中縱使有再多的想法，也都憋了回去。回頭看一眼還在怒罵不停的娘，紛紛搖頭，起身回屋，來個眼不見爲淨。
轉眼到了四月，此時農忙已經結束。
凌萱好不容易被葉氏允許下地，在得知張平安要進鎮一趟後，心頭一動，便對張大虎道：“大虎哥，你能不能幫忙問問村長，看看明天能不能捎我一段路程？我也想進城，想找縣城裏的大夫看看肚子裏的孩子如何了。”
“不行，萱萱你現在身子還弱，決不能進城。再說隔壁村有女大夫，何苦要去縣城裏花那冤枉錢？”
葉氏一想到縣城裏，這個要錢，那個要錢，頓時就肉疼不已。
上次萱萱去縣城，那是因爲要賣荸薺，沒辦法的事情。這次去，又是看大夫，指不定要出的銀子更多。說不好家裏剩餘的那些銀子，都還不夠看一次的。
“乾孃，我相信那女大夫的話，但我覺得還是找縣城裏的大夫把把脈也好，就當花銀子買個安心，行不？”
葉氏又糾結了片刻，這才同意，不過有個附加當書：“可以是可以，但大虎必須去，有他看着，我放心點。萱萱，縣城人口多，你要是去了，記得千萬不要被人碰着了。你現在的身子，嬌貴着呢，得好生養養。”
“乾孃，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大虎哥，你幫我去村長家裏問問看。”
張大虎點點頭轉身離去，片刻後，他就回來，衝着凌萱點點頭，意思已經辦妥。
翌日一早卯時初，凌萱剛到村口就見牛車上坐着小香，隨即會意一笑。
眼見夏目縣越來越近，凌萱漸漸發現百姓的臉上沒了喜悅的笑容，不是慌亂就是憤怒亦或者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