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打斷了再賠
山上要下山的人，看到走在前頭的張謝氏和凌萱，便自動自發地避讓一旁。
張何氏看到凌萱走在自己這一側，眼眸一轉，等凌萱經過之時，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得伸出腿，打算將凌萱絆倒。
她這小舉動，凌萱倒是沒察覺，而走在凌萱身後的葉氏，卻眯了眼。
只見她三步作兩步地走在凌萱前面，道：“今年我問過黃曆，說清明掃墓最好在趕在巳時中，現在就快到了，萱萱我先行一步，你和大虎隨後來。”
葉氏話落，衆人突然聽到張何氏傳來一聲淒厲地尖叫聲：“嗷……”
衆人心臟一縮，隨即看向張何氏，就見她面色扭曲，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氏連帶疑惑，用衆人聽得到的聲音道：“咦，剛纔好似踩了一個什麼東西，難道是大牛娘你的腳？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伸出腳也想走，這不，一不溜神就給踩着了。要不你現在這等等，等我掃完墓就過來給你揉揉。”
張何氏緩過氣，在張大牛的攙扶下，站起來伸手指着葉氏破口大罵道：“你眼睛瞎了不成，連腳都看不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今天不陪我要銀子，咱們沒完。”
“銀子？”
葉氏冷笑一聲，接着道：“要是你不起壞心眼，我會踩到你？本來萱萱走在前頭，要不是我怕誤了吉時，現在是不是換成她跌倒在地？我看你就是活該，想要我陪銀子，門都沒有。”
衆人心理雖然清楚，但現在凌萱沒事，受傷得反倒是張何氏，雖然心中覺得她活該，但又不免有些同情她，因此都沒開口說話。
張何氏被人說中，心虛不已，但還是強制鎮定道：“分明是你不滿我剛纔堵着你的路，故意的。咱們找村長評理去，看看你該不該陪我銀子。”
凌萱冷眼看着鬧騰不已的張何氏：“你要多少銀子？”
張何氏聽到這話，又想起這段時日張家灣的傳言說凌萱賺了多少多少銀子，眼眸一轉，便道：“五百文！”
她這話一說出來，人羣裏就七嘴八舌的說開了：“大牛娘，你的腳是金子做的不成，怎麼就值得五百文？”
“行了，我算是看得明白，這擺明就是訛詐。眼紅凌姑娘賺了銀子，心有不甘使得詭計。”
“大虎娘，依我看，你給她兩個雞蛋，讓她補補就算了。”
“哪用得着給什麼銀子，回頭拔點藥草敷一敷就行了，又不是腳斷了。”
……
張家灣都是窮苦人家，就算再是殷實，那也緊緊是家裏能一個兄弟娶一個媳婦罷了。與外村的那些一日三餐還是喫得是乾飯的，差別甚大。
這五百文，不管放在哪家，都要攢好久。有的甚至是一兩年才能攢的下來。現在聽到張何氏這話，難免要噴她。
張何氏面色氣得又青又紅，最後乾脆就豁了出去：“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一個個鹹喫蘿蔔淡操心。這是我的腳，怎麼就不值得五百文了？今兒我這腳不能走，家裏很多事做不了，得耽擱多少事，你們知道嗎？”
人羣裏有人嗤笑道：“是啊，還當真是事情多得很。誰人不知道，你每天啥事都不幹，洗衣做飯啥的，全都是家裏的男人在做。”
“要給五百文也不是不行！”突然凌萱出聲道。
就在張何氏覺得銀子要到手時，又聽凌萱那森冷的聲音傳來：“如果你的腳斷了，那我就陪五百文。大虎哥，你去看看她的腿如何了，如果沒斷，就給我折了，這銀子，我賠！”
張何氏一聽這話，嚇得心臟抖一抖，拖着依舊還很痛的腳，往大兒子身後躲。這銀子，她不要了行不行？
張大虎剛往前走一步，就見張銅生和張鐵生兄弟站在前頭，兩人憨厚地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大虎，你嬸子不是故意的。那銀子，咱家就不要了行不？”
張何氏一聽，趕忙道：“對，我不要了，你不用檢查。好了，都好了！”
“當真都好了，確定不要？別等我回去，又上門要藥費。何氏，你可得明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
凌萱面帶嘲諷，再三確認。
“不要了，我說了不要就不要。要走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
周圍的村民皆是“切”了一聲，這才各自有序地離去。
張遠的墓沒什麼雜草，凌萱一看就知道張大虎三不五時的有過來。她站在墓前拜了一下，便站在一旁。
掃墓很快，就簡單的擺放了一些喫食，又聽張大虎和葉氏唸叨了一些話後，三人便往回走。
張家灣的村出口是在東面，因此從北面山回來，要繞過西面那座山，才便捷一些。
“萱萱，西山那也有一片竹林，咱們就去那邊看看，挖點回去。”
“好！”
張平安與張謝氏帶着張野等人走在後頭，看到凌萱等人不回去，反倒朝西山的山腳下而去，便道：“凌姑娘，怎麼不回家？”
“想挖點筍回去，嬸子你一塊不？”
張謝氏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男人，見他眼裏閃過一抹疑惑又點點頭，便道：“也好！”
在她看來，凌萱做什麼，自有她的道理。她現在敢叫自己一起，說明肯定有什麼好處的。橫豎今日也不下地，就跟着去看看。
“村長，你們這是準備去做啥呢？”
張阿旺看到張平安一行人不回去，反倒往山腳下而去，也出聲問道。
凌萱看了看後頭，就道：“我想找點東西，村長說這一塊他們比較熟悉就過來幫忙。”
張阿旺肩上也扛着鋤頭，聞言點點頭：“要找何物？那我也幫忙找找，多一個人總是好點不是？”
如此這般，最後去西面的山，有張大志，張大栓，張景一家，張桐一家，劉毅一家和王子才一家。
等到了竹林，凌萱看了看在場的人，便道：“其實我想挖點筍回去，這玩意兒現在不能賺錢，還得費些功夫。不若這樣，你們挖多少，我都算銀子給你們。回去，剝了皮的兩斤一文，沒剝皮的四斤一文，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