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江翰羣到來
江翰羣坐在馬車裏,望着車外菸雨濛濛的樣子,想到那人相安無事的回了京城,神情不免有些煩躁。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不動了。
“爺,車輪陷進坑裏了,你稍等下。”車外響起貼身小廝東路的聲音。
江翰羣沒說話,乾脆躺了下來,閉眸不語,將所有的煩惱拋之腦後。
大約過了一刻鐘,馬車再次啓動。這次東路趕車走得慢,一路小心翼翼,從辰時初出發,到張家灣卻已經是申時中。
張平安怕江翰羣過來時,找不到凌萱的家,因此從午時起,就派張野在村口等候。
三輛馬車一到村口,張野心底有些敬畏,但還是大着膽子上前道:“可是江東家?”
江翰羣將車簾撩開一角,看到穿着蓑衣的一個年輕人站在車外,便道:“凌萱姑娘家住何處?”
張野確定人來後,道:“隨我來。”
“你上車給東路指路。”江翰羣將車簾放下後,想起凌萱,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微笑。
張野第一次坐馬車,哪怕是坐在車轅上,但也不能掩飾他那激動的心情。
從村口到南山腳下得路其實頗遠,奈何馬得速度比腳快,不多時就到了。
馬車一停下,東路率先撐開一把油紙傘在車轅上等候。江翰羣出來接過油紙傘,站在車轅上看了一眼兩座相鄰不遠的茅草房。
“小娘子,我來了,還不快出來接待。”
張野剛要下車,聽到這話,腿一軟,整個人往前顛簸一下,差點摔倒在地,嚇的心跳加速,噗通噗通狂跳。
凌萱從自己家裏走了出來,站在屋檐下遠遠地看了一眼江翰羣:“到了就到了,那麼大聲,這是要嚇誰?我要的東西,可是帶過來了?”
江翰羣見到凌萱那張面孔,嘴角維揚:“小娘子成日往臉上抹灰,不難受嗎?在縣城時,我道你是爲了保護自己,不得已爲之。敢問現在,又是爲何?”
凌萱知道江翰羣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當衆拆穿,因此道:“防色狼!”
江翰羣臉上帶着一抹邪肆地笑容:“防誰?”
似乎只要凌萱敢說是爲了防自己,那他一定就把那兩個字給坐實了,否則就要對不起那頂大帽子來。
葉氏和張大虎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江東家來了,快快進屋坐。”
江翰羣這才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快步閃到凌萱的跟前。
“這是你要的東西,拿着。”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包袱,話落,包袱也塞到凌萱的手中,油紙傘更是一半都在凌萱的頭頂上。
葉氏與兒子對視了一眼,兩人腦海中同時浮現一個想法:“莫不是這江東家看上了萱萱?那可不行,萱萱可是有夫家的人。”
凌萱疾步走到葉氏家裏,進了堂屋將身上的蓑衣脫下,緊接着把包袱打開,待看清裏面得東西后,便皺了眉頭。
十支新毛筆,一個硯臺,還有一疊宣紙,就連墨條都準備齊了。
“這些值多少銀子?我可買不起這些。”
饒是凌萱對這時代的文房四寶再無知,也知道這些東西不便宜。她可不想爲了這些,自己反倒欠債。
“不值錢,咱們是合作對象,送你一些又何妨?”
凌萱親口聽到不要銀子,鬆了一口氣。於她來說,不管江翰羣有什麼目的,她都沒必要理會。
“荸薺早已備好,一共是一千二百二十一斤,算你一個整數,就一千二百斤,銀子你可是帶來了?”
江翰羣先是去空屋看了看那些荸薺的品質,這纔回到堂屋。
“按理我還得補你四千六百文,可這天氣不好,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不若今晚就住在這,我與你五兩整,可行?”
“農家人寒舍簡陋,只怕江東家你住不慣。”
凌萱自然是不想少賺那四百文,但醜話她可是要說在前頭,免得眼前的人出什麼幺蛾子。
“無礙,左右不過一宿罷了。”
江翰羣是個心細的,來的時候,照例將銀子兌換成了銅板。這次給凌萱的銀子是三個小元寶,兩千個銅板。
“乾孃,江東家今日要住在這,你去收拾兩間屋子出來。晚上的喫食,我去準備。”
凌萱心想四百文管四人住一個晚上和一早一晚的餐食,也算是賺了。因此回家後,也沒客氣將自己買來的東西,全都拎了過來。
張大虎始終站在一聽,聽到多了四百文,又怕江翰羣嫌他們喫食不好,最後會影響兩家合作,便自告奮勇:“萱萱,現在時辰還早,你晚一點做飯,我去看看能不能逮條魚回來。”
葉氏剛要轉身去收拾屋子,聽到兒子的話後,也忙道:“萱萱,你去收拾屋子,東西都在哪你也知道,乾孃去殺只雞給江東家添個菜。”
“好!”
等凌萱收拾好房間,門外就傳來張平安和族長的聲音。
原來是張野聽到江翰羣要留下來住一晚後,回去通知的。
他心想有貴客上門,他爹作爲村長,也理應出來應酬,給大虎哥家長長臉的。
張平安知道人來後,又讓人去請了族長一起過來作陪。
於他們來說,二叔公畢竟年紀大了,也是有見識的人。有二叔公在場,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凌萱出來與村長和族長打了一聲招呼,便轉身往廚房而去,才走沒兩步就被江翰羣叫住:“凌姑娘,請留步!”
江翰羣放下手中的筆,拿起兩張一模一樣的紙遞給凌萱:“這合約你看看,可有問題?”
因是下雨天,此時天已經開始變黑,凌萱只得拿着紙,走到屋檐下看。
合約就是按照之前凌萱在甜品軒裏說的所撰寫,待確認無誤後,凌萱回到堂屋坐下。
“沒什麼問題,就這樣。”
話落,將擱置在硯臺上的毛筆拿起,利落得簽下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凌萱拿了一份,剩下一份遞給江翰羣。
江翰羣掃了一眼凌萱的字,眼裏閃過一抹欣賞之意:“妙,甚妙!不知姑娘師從何人?這字婉柔中,帶着一絲剛硬,應該就是古人所言的剛柔並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