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苛捐雜稅多
一個年約十二三歲,長相普通,但看起來極爲伶俐的女子,突然出現在凌萱的眼前。她眼裏帶着一抹歉意,看向張平安。
張平安笑笑:“這纔多久不見,大丫頭都這麼大了,不錯,不錯!”
被稱爲大丫頭的曹星月嘴角微揚,同時不忘手中收拾的動作,道:“張大叔說笑了,快過來坐吧,已經收拾好了。”
待四人坐下後,麪條很快也被端了上來。凌萱一看,這所謂的素面,分明就是清湯麪,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凌萱喫飯比較慢,等她喫完,張平安也把銀子給付清了,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剛纔她可是聽得真切,這一碗素面三文錢,這一頓可就花了村長十幾文。
“我稍後要去衙門一趟,你們是一道走嗎?”
從麪攤出來,張平安準備進城,便隨口問道。
“村長你先忙,我們要回趟客棧再進城。”
張大虎想橫豎都已經到這裏,乾脆挑些荸薺進城試試看。
張平安聞言,揮了揮手便朝城門而去,凌萱等三人則是選擇回客棧。
“大虎哥,你可知道那麪攤在那擺着,一個月要交多少銀子?”
那素面就是麪條扔進鍋裏,水煮開了撈上來放入碗裏,加點麪條水,撒兩粒鹽完事,連片菜葉都沒有,完全稱不上好喫。
她想這麪攤的生意之所以好,可能是那麪條咬入嘴裏,有嚼勁。
“不清楚,怎麼,萱萱你是想?”
張大虎本就挺聰明的,聽到凌萱這麼一問,便有些詫異。
“只是這麼想想罷了,誰知道這賦稅要交多少,還有地攤要給多少銀子。這一帶是否有人管轄,又要交多少銀子?算了,咱們還是不想這些。”
凌萱自己說着,腦子都大了起來,眼下她還是先想辦法把荸薺給賣了再說。
張大虎和葉氏母子倆相視一眼,也沒說什麼。
凌萱如果想擺攤,他們不好阻止,但估計也幫不了什麼忙。
他們家在張家灣,距離這縣城,着實有些遠。再者說,他們是泥腿子出身,對於這做生意的事情也不懂,家裏還有地要種,離不了人。
等三人進了客棧,再次出來時,凌萱和葉氏,一人手上拎着一個大籃子,張大虎則是挑着兩框荸薺。
夏目縣的城門口處左右兩邊一進一出,分別站着兩名守衛。
進城的人,如果是城裏的,只要給身份令牌就可以過去。但凡是外地人進城,都要經過盤查與交錢。
“你們兩個還沒交錢就想進?”突然緊跟在張大虎身後的凌萱和葉氏,被人攔了下來。
“官差大哥,她們與我是一起的,剛纔不是交了六文錢了?”
張大虎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便停了下來。剛剛他已經交了六文錢,怎麼他娘和萱萱妹子卻還被攔下來?
攔住凌萱和葉氏的官差睥睨地望着張大虎:“但凡進鎮做生意的,必須得交銀子。你挑着東西,一筐交兩文,這是規矩。”
張大虎確實沒挑着東西來縣城賣過,哪裏知道這些。以往他來縣城,都是在冬日農閒之時,前來找活幹的。
葉氏聽到這話,心裏氣悶,但本着不能惹事的態度,從袖兜裏掏了半天,這纔拿出四文錢遞過去。
“官差大爺,我們鄉下人家初次進城,聽說一人兩文,確實不懂這些,還請見諒。”
那位官差盯着凌萱的臉看了半晌,最後又看了看她那破舊的衣服,隨即揮手讓她們過去。
等進了城,葉氏拍拍胸口:“幸好萱萱你聰明,用灰摸了臉,剛纔那個人可是盯着你看了好幾眼。”
凌萱這段時日與葉氏等人一塊喫住,許是原主的底子好,這纔沒多少的功夫,臉色早已不見昔日的蠟黃。本就五官精緻的她,肌膚一白,整個人比以前要出挑不少。
這次準備進縣城,她本着謹慎的態度,往臉上抹了點灰,走路還時不時低頭做出膽怯的模樣緊跟在葉氏身後。
“大虎哥,先找個地方擺攤。”
凌萱想分兩頭行動,張大虎零售,她和葉氏再帶一些去糕點飯館兜售。不管行不行,總得試試才知道。
“好!”
張大虎回頭看了一眼凌萱,心裏琢磨這次要是不能賣出去,下次就不讓萱萱妹子出來了。剛纔他孃的話,他都聽到了。萱萱妹子長得貌美,張家灣裏就有不少男子,對她存有心思。
在灣裏,萱萱是女夫子,衆人對她敬重,倒也還好。可在這縣城,萬一有個啥事,他們也無能無力。比如,那守城門的小吏就不是他們這小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三人找了一圈,這才找到一個類似現代菜市場的地方。因今日是夏目縣附近村落前來趕集的日子,故而過了午時,人也沒少。
張大虎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將框放下,這才站妥,就有兩個巡街的衙役過來收錢。
“你們要在這擺攤,先交五文錢攤費。”
凌萱忍不住撫了撫額,尼瑪,都說古代的苛捐雜稅多,可這也太多了。賺錢本就不容易,他們這來一趟,一文錢都沒賺到,就先花了幾十文。
葉氏一看是衙役,基於老百姓都怕見官的心裏,趕緊從袖兜裏掏出三文錢,隨即又前後左右摸了摸,這才找到另外兩文錢遞過去。
巡街的衙役收了銀子,目光在張大虎和凌萱身上一掃,手裏惦着銅板,轉身離去。
葉氏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氣,小聲嘀咕道:“難怪大家都不喜歡來這縣城,處處要銀子。今天花出去的銀子,都夠咱家用一個月了。”
葉氏話落,旁邊攤位上賣青菜的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婦人道:“大妹子這是頭一次進城吧?這攤位也就三文錢一個,他們看人面孔生,就會多加兩文錢。”
凌萱聽到這話,忍不住氣笑了,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
下面的人敢這麼囂張,定然也有上面人的意思在,否則他們又哪敢?
葉氏聽到這話,頗有些委屈,她在爲那兩文錢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