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香說着，將之前做好的衣裳拿出放在凌萱的手上。
這兩套衣裳果真如她說的，因天冷做的，厚實的很。
不過放在手上的觸感，卻是輕飄飄的，看來應該是羽絨了。
麥香對上凌萱詫異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先前幫忙做那些將士襖子的時候，我覺得這樣的衣裳着實好，看起來厚，摸着卻是輕，且又保暖。我琢磨着，給娘和外祖父分別做一身。等他們穿了好後，會和舅母說。舅母開的繡鋪，也會做成衣賣，到時候也做些掛在鋪子裏，興許生意也會好一些。”
凌萱聽她這是和自己解釋，倒也沒想什麼，道：“這自然是沒問題，只是這些絨毛不好收不說，要是處理不好，那臭味沖天。別說什麼做成衣裳了，怕是你都不願意走進。”
當初她讓張大虎他們收這些的時候，着實廢了好些心思。
收的時候找關係，和那些酒樓還有賣雞鴨的人合作倒還略微好點，但是要處理好那衛生，着實困難了點。
要洗，洗乾淨後又要消毒又要曬的，麻煩死。
且不說之後還得要將那些碾成細碎的肉毛，這樣纔不至於扎人什麼的，沒得麻煩。
要不是因爲邊疆要禦寒的衣服，她怕棉服不夠保暖，她還真不想做這麻煩事。
“這個好說，只要沒什麼問題的話，姐姐這邊回頭將法子告訴舅母就行。到時候看姐姐要用那法子和舅母合作，還是直接讓舅母花錢買斷都成。親兄弟明算賬，不會叫姐姐喫虧的。”
凌萱見她打定主意，想叫朱向氏做這些，便微微頷首：“那成，這次去的時候，順帶和舅母說一聲，看她如何作想。要是當真想做這塊，且生意也不錯的話，興許可以合作。咱們大慶一到冬日，多數地方都寒冷，興許會暢銷也不一定。”
說實話，一到冬日，夏目縣要較其他地方來的暖和不少，奈何時不時要下雨啊。
一下雨，特別是冬日，可不得冷死。
那隻種冷還是溼冷，可比邊關那邊的冷要讓人難受不少。
那冷是骨頭裏凍得慌那種，凍手凍腳的。
邊關的冷是乾冷，還不至於讓人長什麼凍瘡之類的。
這裏就不一樣了，稍稍一個不注意，那手腳耳朵等地，就會長上凍瘡。
而那凍瘡之後的流膿什麼就不論，平時一暖或者血液循環一快的話，就癢得讓人撓心撓肺的，特別是到晚上的時候。
這還不說，長過凍瘡的地方，即便好了後，膚色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且來年容易復發。
夏目縣這個地方及其周邊的城鎮縣什麼的，氣候都是一樣的。
大戶人家好些，有炭之類的，精貴的主人是不會冷着凍着的。但下人呢？或者那些尋常的老百姓呢？
凌萱家還好，有地暖，還有炕。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那夏目縣的人得知後，稍稍有點錢的，纔會想着也弄個。
而丁強也纔會跟着生意火爆，那麼多人請他去做事。
當然，那些都是針對手中小有餘錢的人，纔會想做啥就做啥。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窮苦的，別說輕易拿出錢來盤炕或者蓋宅子的，就說讓他們三天兩頭喫肉，怕都做不到。
不過要是有羽絨服的話，應該會好很多。
絨毛只要能處理好，一件衣裳也用不了多少。不管什麼布，只要做了能禦寒，價格稍稍低一些，想來尋常老百姓也會願意買。
麥香聽到凌萱這話，心下感動的同時，也更爲覺得不好意思。
她在想，她是不是貪心了點？
分明這是姐姐會的，也是她先讓人做了衣裳送到邊疆去的。
現在自己這麼做，好似強迫姐姐將法子什麼的告訴舅母，就爲了讓舅母的鋪子生意好點，能多賺一些。
說起來，她其實私心也是挺重的。
凌萱不管麥香怎麼想，在和她說了後，便將那兩身衣裳用布包好後，帶着豆豆和陳嬤嬤等人往夏目縣趕去。
等凌萱走後，麥香看向一旁顯得拘謹的謝紅，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先繡一朵花叫我看看？”
她和謝紅完全不熟，既然她想做的事，姐姐又說回頭她管不了，那便認真找一個人出來。
她相信，那布偶做出來，一定會受歡迎的。
其實她沒和姐姐說，她也很喜歡那布偶，如果能夠比豆豆抱的那個大一點的話，她會更喜歡。
不過她覺得自己大了，要是叫旁人知道，她也喜歡這些東西的話，沒得笑話她。
但是若是自己做出來的呢？自己也做這塊的生意，那自然得捧場一些，房裏有，也是正常的吧？
她覺得那布偶不止是針對年歲小的孩子，像她這般大的姑娘也會喜歡的。
只要好看，價格合適，她想她會願意買的。
謝紅聽到麥香叫她羞花，便拘謹地做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伸手接過小微遞過來的手棚。
一朵花，她還是會的。
她想像布偶這種東西，要求手藝也不用多精緻，但一定要有耐心，一針一線繡出來，且細密一點就好。
一刻鐘後，謝紅將自己繡得花樣遞出去：“麥香姑娘好了，你看可行？”
麥香正在做嫁衣，聽到這話，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她，之後示意小微去看。
對於麥香的輕視，謝紅絲毫不敢有怨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尷尬，麥香沒有直接將她趕出去，那還算是看在凌萱的面上了。
小微接過繡棚看了一眼，隨即走到麥香身邊嘀嘀咕咕了一會兒，之後又指了指手棚，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緊張中的謝紅。
“小姐，她這手藝確實不錯，你要是不滿意，要不再看看？”
“先看看吧，這樣你去借一下豆豆的魚兒過來，叫丁謝氏看一眼，之後將之前咱們打算做的花樣給她看，叫她繡一個出來看看。你也莫要與她說，該如何做，先看看她是怎麼做的。”
小微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打算刁難一下那丁謝氏，先前她們主僕沒得到世子妃的指點之前，做出來的布偶着實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