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軍醫處,只要的大夫只有一個花公公,其他的做雜事比如搗藥之類的,倒是有兩個。
但至於治療,還處在一知半解狀態,加上花公公對他們不信任,便沒讓他們插手。
花公公忙得頭昏眼花,但被送進來的人又絡繹不絕,沒辦法,他只得強撐着。
好在有紫雲幫忙處理一些傷勢較輕的,又有莊沁幫忙包紮,好了不少。
莊皓斕的帳篷裏,他先是安排馬超晚上舉辦下慶功宴,另外將顧老爺子謀反,且與衛國通敵賣國之事傳回京城。
等做完這一切,夜幕已深。
他和馬超等人身上穿的是羽絨服,是凌萱這邊令人做的,與尋常士兵穿的厚實棉襖不一樣。
他們的羽絨服看着厚,但穿在身上不僅很輕而且很保暖。
他伸手摸了摸護心鏡,忍不住想起遠在夏目縣的凌萱。
多虧了有她,今天才平安度過這次危機,如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莊皓胤進帳得時候,見他手中握着信紙,不知在發什麼呆。
“堂兄,想什麼?”
莊皓胤覺得他這輩子最感激的人,除了他母妃外,要屬堂哥了。
是母妃生下了他,給了他一條性命。是堂兄救了他,給了他活的希望。
今日算是大捷,他在心中歡喜的同時,看到那些受傷的士兵,心下那種無力感越來越甚。
他大慶,何時才能不打戰,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莊皓斕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將寫給凌萱的信放入信封中,搖搖頭:“沒什麼,只是在想幸好你嫂子讓人及時將東西送來。若是晚上一兩天,怕都不是現在這個樣。”
聽到這話,莊皓胤心中感慨頗深:“嗯,多虧了嫂子。不說那糧草,單是那麼多禦寒衣物,虧得她準備的出來。”
雖說押鏢的人那邊帶過來的信中提起,那衣物都是哪裏人,什麼時候捐的,又捐了多少。
但他們都明白,這是她安排下去的。不然短短時間內,那麼多衣物,她怎麼準備得過來。
“如今她還挺着一個肚子,我在這,也不知她如何了。當初她生豆豆時,我便不再身邊,現在怕又是這樣,是我欠了她!”
莊皓斕說這話時,眼底是濃濃得歉疚之意。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完這場戰役,也不知回頭她生孩子之時,他是否能趕到她身邊。
這輩子,他最虧欠的人,便是他的萱萱。
這話顯得有些沉重,莊皓胤不接話語。沉默了半晌,才道:“經過這次,怕是年前衛國的人不會再進犯了。堂兄你……不若你回去看看堂嫂?”
莊皓斕搖搖頭:“不了!衛國會不會再進犯不是你我說了算,單看他們那麼想怎麼。再則,這戰沒打完之前,我哪敢擅自離開。”
皇上將虎符令給了他,那便是對他的信任。在則說,他在這軍營中身份特殊,哪裏是說走就能走的?
他若擅離職守,皇上知道後,怕也不會饒了他,畢竟軍紀如山,哪能搞特殊化?
還有現在手下那些士兵雖然都認同馬超,但具體會不會聽他的號令還是未知數。
皓胤這些時日看起來成長了不少,但還是太嫩了。
最最重要的是天越來越冷了,翰羣還是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雖說他告訴自己,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那顆高懸的心,始終放不下。
那可是他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
莊皓胤看勸不進莊皓斕,便話鋒一轉:“堂兄,你說我表哥還有生還的希望嗎?”
表哥是因他失蹤的,沒找到人,他心中那道坎怎麼都過不去。莊皓斕沒想到他與自己想到一處去了,便掏出一張地圖,將其攤開,指着其中一個點道:“這些時日,我讓白澤勘察過,這裏是一處懸崖。若是當初翰羣在處於被圍攻的情
況下,脫身而逃,又恰好往這個方向的話,極有可能最後出現在這。”
他說完,手中順着那地圖畫了一下路線,最後指着一個點道:“據傳回來的消息,這裏是懸崖,下面根本無路可走。除了翰羣真的沒有了,不然墜崖的話,怕是也不大好。
他這不大好說的是啥,莊皓胤完全明白。
“那我令人到那崖下去找找看?興許被人所救也說不定。”莊皓斕搖搖頭:“這裏屬於衛國境內,若是平時你讓人過去倒也沒什麼。眼下正是開戰之時,你最好別離開。咱們營裏不知道幾個顧老爺子留下的細作,你莫要打草驚蛇了
。”
每個軍營中都會有細作,單看你能不能查得出來。
他想,顧老爺子帶着他混去去的人走了,那他這邊留下的人裏,必然也有顧老爺子特意留下的。
皓胤貿然情動,定然要被人盯上,到時候怕又是一場惡戰。
莊皓胤從始至終都沒從這上頭想,現在一想他堂兄這話,便歇了那顆心,只是有些不甘道:“難道就這樣不管,乾等着?”“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據我所知,那崖下也是屬於高山地區。現在這時節連山都封了,根本出不去。你去找翰羣怎麼找?能不能下得了山還是問題。如果確定翰羣在那還
好說。如若不然你去了也只是將自己耽擱在山裏,哪都去不得。”
莊皓斕看他泄氣的樣子,伸手怕了怕他的肩膀:“翰羣他吉人自有天相,應該會沒事的。且等等,若是等開春他還未歸來,到時再派人過去看看。”
莊皓胤一聽,也只能這樣。
就在莊皓斕堂兄弟在擔心江翰羣的同時,他的身子骨漸漸地好了起來。
殷紫萍趁着天冷之際,將之前江翰羣獵到狍子皮硝好了,縫在舊衣裏頭,倒也暖和了不少。
不過她自己暖和了,看着江翰羣依舊穿着單薄的衣裳之時,心底卻越來越愧疚。
她也想去獵上一隻什麼,回頭剝了皮,給他縫到舊衣裏。
即便不能像新襖子一樣保暖,至少也能擋點風。
因着這想法,殷紫萍每天中午都會往山高處走去。和江翰羣美名其曰,看看能不能找朵雪蓮,回頭給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