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茅草屋一片漆黑,江翰羣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揪起。
那傻丫頭,不會以爲他走了,所以去找他了吧?
也怪他,出來時也沒說一聲,現在這天這麼黑,那小丫頭出來時,怕是以爲他就這樣走人了。
想到這,江翰羣不免有些急切。
想要快點回去,奈何身子不給力,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拖着狍子朝山下滾去。
正傷心中的殷紫萍聽到一個滾動聲中帶着悶哼聲響起,不由的忘了哭泣,忙豎起耳朵。
待聽到是真的後,慌忙想要起身。
奈何天太冷,她又蹲久了,這一時之間,起身有些困難。
“江公子?”
她話剛落,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滾下山。
不過此時的她,可以肯定江翰羣沒走。
撞到她的人,她問出他的氣味了。
等到兩人停定後,江翰羣再次悶哼一聲,殷紫萍則是不知何時,被他護在懷中。
她沒來得及感動,慌忙起身,聲音中帶着急切:“江公子,你這是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別嚇我。”
話落,眼裏急速下落。
江翰羣察覺到滴落在手背上的溫熱,心間一疼,強忍着不適,道:“扶我回去。”
那狍子,他始終沒鬆手,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這是要給她溫補的東西,還有皮要給她做衣裳的。
“好好!”
殷紫萍說着,忙摸黑將人扶起來。
這條回去的路,她走的多,閉眼都知道該怎麼做。
這次江翰羣醒着,比她頭一次在人昏迷不醒時,弄回來要來的輕巧不少。
兩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半山腰。
殷紫萍將他扶回房間後,難得的點上油燈,想要檢查他的傷勢。
突然見到他依舊拖在手中的狍子時,愣住了。
這,從哪裏來的?
江翰羣順着她的目光,看到狍子時,很是淡定道:“眼下天氣冷,正是溫補之時。這狍子還活着,你先栓起來,等明天我來處理。”
想來剝皮,應該不是難事吧?
殷紫萍看看狍子,又看看江翰羣,點點頭拖着狍子,往廚房而去。
想了想,又有些不大放心,便將狍子拖回自己的房間,找了根自己搓的繩子,綁在牀腳後,這才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容。
江公子,她沒有走,還去打獵了,想來近段時間內是不會走的。
不過,他終究不是會留在這裏的人,等開春身子好後,應該還是會走。
管他呢,等到時再說。
這狍子,是他見自己今天生氣,所以纔去打的嗎?
其實他真的挺好,人長得俊俏,性子也好。
等她再出來時,手拿一瓶自己做的藥:“可是摔到哪裏了,我瞧瞧。”
“有些餓了,貼些餅子吧!”
江翰羣自打能說話,也能起身之後,便再也不用殷紫萍。
想起之前,喫喝拉撒都在牀上,是她一個大姑娘家伺候時,他不由覺得面上一陣火熱。
他要解手時,她就那樣直接脫了他的褲子,拿着東西幫他。
江翰羣閉上雙眼,想起那個畫面,心,不由的躁動起來。
殷紫萍沉浸在江翰羣還沒走,他其實也是關心她的情緒中。
聽到他想喫餅子,便放下手中的藥,拍了拍腦門子:“都這麼晚了,想來你早就餓了。貼餅子也麻煩,要不我做些麪糊糊湯吧,那個快。”
家的地窖裏,她囤了一些,自己種的蘿蔔白菜,還有一些春夏之時做的野菜乾,另外還有些曬乾的木耳和蘑菇之類的。
這個用來做麪糊糊湯是再好不過!
只要能讓她出去,不盯着他身上看怎麼都行的江翰羣,聽到這話,就點點頭,隨她倒騰。
她怎麼做,他怎麼喫。
等到殷紫萍端着麪糊糊湯進來時,江翰羣也擦好了他能擦的地方。
還別說,這殷紫萍年紀小小,醫術真的不錯。
她的那些藥,不管是哪種,都特別管用。
就不知道她和花公公,到底誰的本事厲害一些。
不過這丫頭,顯然沒想過要靠醫術喫飯。
以前見她,除了挖草藥去賣之外,家裏的喫食,和柴火,都是自給自足。
至於米麪,則是用賣草藥的銀錢買的。
依她的醫術,若她行醫,想來日子能好過不少,就不知爲何,她居然會窩在在這。
因家裏的米糧不過,麪糊糊做的也並不多,江翰羣吃了個半飽,便不再用了。
他的胃裏有些東西墊吧就行,大晚上的,也沒必要喫飽。
許是兩人都累了,等到醒來,已是日曬三竿。
殷紫萍看着也早就醒了的傻狍子,一時不知道要從哪裏着手。
如果可以,她想拿出去賣了好一些米麪回家。
這活物,遷到縣城裏,應該能值不少錢。
只是這是江翰羣獵的,且她又想給他補補,便決定留下。
這些肉都可以凍起來,三不五時切一點,給他做了補補。
不知是受傷的緣故,還是喫的不好,總之,他教她剛救回來時,清瘦了不少。
現在說他是皮包骨,也不爲過。
江翰羣起牀出來走到院子裏,雙眼不由自主地朝殷紫萍的房間看去。
待見到她已起來,正對着傻狍子發愣,當下覺得好笑不已。
“遷出來殺了,這裏可有人會硝皮?”
殷紫萍牽着狍子出來,擡頭看向江翰羣,道:“不用找別人,我就會硝。”
聽她這麼一說,江翰羣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也好,這樣不用麻煩別人。
想了想,他假裝不經意道:“也好,你把皮熟了後,縫到衣裳裏吧,這樣穿也暖和一些。”
殷紫萍聽到這話,雙眼晶晶亮地看向他。
她就知道,他其實是關心她的。
想來昨天之所以會去打獵,說不定是看那襖子燒了,她沒有禦寒的東西,所以纔去的,目的就是要這皮毛。
他現在這麼瘦弱,穿的都是師父的舊衣,那她要不要去尋一個病人看看,好賺些小錢買些布和棉花回來,給他在做一件襖子。
都怪她太沖動了,若不然,江公子現在就有的穿,也不會受冷。江翰羣見她眼底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索性別不去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