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李凡不得不拉住約翰。
約翰果斷否決了這個提議：“不，我有一種很強的預感，後面仍然有危險，而且很近。就算被河沖走，一路跌下瀑布，我也絕不回那一側的岸邊。”
“也許你是對的，不過……”李凡說着話，雨滴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要順利過河，我們得加快速度。”
“那就拼了！”
約翰大吼一聲，竟然直接往前一躍，遊了起來。
叢林中的暴雨是都市人難以想象的，淋在人身上的激烈程度，簡直就像拍爛俗電視劇時的那種人工降雨，男女主角不撐傘在雨中哭作一團，而鏡頭外停着一輛消防車……
約翰和李凡從趟水改爲了自由泳，眼下的情況不必再考慮保存體力了。
現在的問題還只是水位激增而已，但再磨蹭個幾分鐘，很可能會出現急流或者食人魚羣之類的情況，就算是李凡，這種情況下也得玩兒完。
李凡最初預估的距離還是比較準確的，兩分鐘後，二人爬上了對岸的泥地。
兩人最終能安全上岸，不得不說有一定的運氣成分，要是他們在水裏多待幾十秒，或是上游忽然飄過來一棵斷樹，估計明年今天家裏邊都可以給他們上香了。
回望着身後的激流惡浪，李凡只覺後怕。所謂的武者，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也不過就是個人而已，他還遠未強到面對天地偉力也能從容面對的地步。
雨越來越大了，水位繼續上長着，這河岸也有被淹的危險。
他們稍稍緩過氣兒來，就趕快從地上爬起來，想找個地方避雨。
約翰的心情好了不少，雖然他成了落湯雞，但他覺得敵人已經被隔在了河的對面，這次冒險還是很值得的，今晚或許可以睡個安穩覺。
“約翰，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可得有心理準備。”李凡突然說道。
約翰道：“是什麼？你口袋裏的東西掉河裏了？”
“不，，我要說的事情，你千萬別害怕。事實上，我現在都已經被嚇到了……”
約翰頓時感到頭皮發麻，結結巴巴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李凡指着前方不遠處的叢林：“這條路……你還記得嗎，是我們渡河前來的路。”
約翰順着李凡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還看到了我們來的時候留下的足跡，雖然現在已經逐漸被雨水衝沒了。”
李凡說着又回過頭去：“你看對面，是我們渡河前所見到的對岸，景物完全一致。”
約翰坐倒在地上：“怎麼回事……不可能……爲什麼會這樣？！”
李凡道：“比較合理的解釋是，我們自己調頭回來了。”
“不可能！難道我們轉了一百八十度，遊錯方向自己卻渾然不知？”約翰一臉扭曲的大吼。
李凡長吁一口氣，雨水使他額前的頭髮貼在了眼皮上，他往後撩起頭髮，神色凝重地道：“在我們國家，有一種古老的說法，叫做鬼打牆。”
“鬼……打……牆？”
約翰好不容易弄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頹喪地靠在樹上，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是詛咒！這地方被詛咒了！這片該死的雨林！一定是這樣的！因此所有的儀器、指南針，全都沒有作用！我們完了，哈哈，我們完了！”
看着約翰的模樣，李凡卻鎮定了下來：“與其歸結於靈異現象，不如做些合理的揣測，雖然我說是鬼打牆，但這玩意也早就被證實過是裝神弄鬼的。”
約翰瞪大了眼睛，上前抓住李凡的衣領，激動地問道：“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他此刻的神情活像一個瘋子。
李凡皺了皺眉，掙開約翰的手，不輕不重的說道：“障眼法，魔術，視覺效果，隨便你怎麼理解，所謂的鬼打牆，很有可能只是環境對我們大腦的欺騙罷了。”
聽着李凡的話，約翰稍稍冷靜了一些。
李凡的話很有道理，比起那些想象出來的駭人詛咒，障眼法或許更有可能。
“另外，也有可能是磁場的關係，我聽說過於強烈的磁場也可以讓人的大腦出現幻覺……”
李凡說到這，忽然微微一愣，他想起如宋銘那樣的內勁強者，強大的氣場已經足夠影響普通人，乃至讓他們產生幻覺的程度。
而像李凡這般的道境強者，展開的氣場甚至可以直接讓人昏迷，乃至操控普通人的程度。
以前他沒有仔細想過內勁的本質，現在想起來，內勁氣場，是不是也有一部分電磁波的屬性？
甚至再進一步想，這個地方會不會……
約翰見李凡忽然愣住，也不知該不該插話，過了會兒，他打了兩個響指道，在李凡眼前揮了揮手：“嘿！查爾斯！沒事兒吧？！”
李凡回過神來：“哦，沒什麼，想到些事情。”他繼續剛纔的話題：“算了，與其瞎想那些沒用的，不如考慮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約翰這時基本也從最初的震驚和恐慌中恢復了過來，他定了定神，用雨水抹了把臉。
“繼續趕路恐怕是不行了。這雨實在太大，剛纔渡河又耗了太多體力，最糟的是能見度越來越低，恐怕幾個小時後就得一片漆黑。”
“嗯，那就先找個能躲雨的地方吧。”李凡應了一句，便立即動身。
約翰自然也不可能穿着滿身泥濘的衣服在雨裏一直站着，所以迅速跟了上去。
雨林的地形地勢高低錯落，連綿起伏，他們花了十多分鐘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
背靠懸崖，頭頂傾斜凸出的山壁正好能把雨擋在幾米外的地方，雖然蹲在這狹隘的避雨處很不舒服，但總比站在外面強。
剛纔那次失敗的渡河累死累活，上岸後發現自己還在原地，頭頂又是瓢潑大雨，最可怕的是在目力可及的範圍之外，還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彷彿時刻都在注視着他們，企圖阻止他們離開這片雨林。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無形的恐慌與壓力，沉甸甸的壓在李凡兩人的心上。